第一章 血染书房

民国二十五年，梅雨时节的江城，细雨如丝，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沈砚之站在赵公馆门前，他身着一袭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手中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滴落在他的黑色皮靴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赵公馆二楼那扇亮着灯的书房窗户上，眉头微微皱起。这么晚了，书房的灯还亮着，这让他心中生出一丝疑虑。

通常这个时间点，赵公馆应该己经安静下来，人们都进入了梦乡。然而，那扇亮着的窗户却透露出一种不寻常的氛围。

"沈探长，您可算来了！"管家老周满脸惊恐，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地迎上前去。

沈砚之面色凝重，他的步伐又快又稳，如疾风一般，迅速地跨入门槛。刚一进门，一股潮湿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上楼梯。然而，当他在书房门前猛地刹住脚步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这个见惯了各种凶案的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屏息凝神。

只见江城首富赵世昌仰面倒在那张昂贵的红木书桌旁，他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把缠着红绳的匕首。匕首深深地没入了他的身体，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汩汩流出，迅速浸透了他身上那件质地精良的真丝睡衣，并在地毯上蔓延开来，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书桌上的煤油灯还亮着，微弱的火光摇曳不定，将死者那张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映照得更加青白，看上去格外瘆人。

沈砚之戴上手套，蹲下身检查尸体。死者右手紧握成拳，指缝间露出金属光泽。他小心掰开僵硬的手指，一枚青铜钱币滚落掌心。

"九龙..."他眯眼辨认钱币上的篆体字，背面刻着繁复的纹路，像是某种地图。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沈砚之回头，看见一位穿西式衬衫配长裙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她卷发挽起，金丝眼镜后的杏眼冷静得不像话，手里提着个皮质医药箱。

"你是？"

"苏清璃，江城医院法医科。"女子径首走到尸体旁蹲下，动作利落地检查伤口，"凶器长约二十公分，双刃，刺入角度倾斜三十五度，凶手比死者矮约十公分。"

沈砚之挑眉："苏医生很专业。"

"英国爱丁堡大学法医学博士。"她头也不抬，"伤口边缘有轻微灼伤，凶器可能淬过毒。"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沈砚之注意到她左眼角有颗泪痣，衬得那张素净的脸莫名生动。

"沈探长！"警员小陈气喘吁吁跑进来，"查过了，保险柜被撬，但..."

"但什么？"

"赵夫人说里面本来放着个紫檀木匣，现在不见了。"

苏清璃突然轻"咦"一声。她从死者睡衣口袋里夹出块怀表，表链上染着血迹。沈砚之凑近，看见她按下表盖按钮，里面竟藏着半张发黄的纸。

"名单？"沈砚之眯眼辨认上面的名字，"张...世...后面的字看不清了。"

苏清璃将怀表放入证物袋："需要实验室进一步检测。"

沈砚之正欲开口，楼下突然传来嘈杂声。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沈砚之！总局派我来监督办案。"男子亮出证件，"特别调查科，林晟。"

沈砚之嘴角扯出个冷笑："林科长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林晟看了眼尸体，脸色发白："听说赵老板和日本人走得很近？这案子..."

"与谁走得近不重要。"沈砚之打断他，"重要的是凶手留下了这个。"他举起青铜钱币，"九龙会的标记。"

林晟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你确定？"

苏清璃敏锐地注意到他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