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走廊里人来人往,皮鞋与地面摩擦的声响混杂着此起彼伏的交谈。苏清璃攥着装有荧光藻样本的玻璃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周围警员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如细针般扎进她耳中:“听说沈探长栽了?五万大洋的贿款,啧啧......”“这下好了,温副探长转正十拿九稳!”
“张宇!”伴随着一声呼喊,她像一阵风一样快步冲上前去,拦住了那个正抱着卷宗匆匆而过的警员。
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急切,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而在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玻璃瓶,瓶子里似乎装着某种液体,随着她的动作,玻璃瓶在掌心轻轻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沈探长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他真的……”后面的话语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没有说出口。
“苏法医,我还有公务。”张宇眼神躲闪,发梢沾着的粉笔灰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他试图绕过她,却被苏清璃拽住袖口,白大褂的布料绷出褶皱。
“他是不是故意的?”苏清璃压低声音,“那天在警局,他看齿轮的眼神根本不是......”
“别问了!”张宇猛地回头,警惕地扫视西周,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警告,“沈探长让我转告你,别插手。”他用力挣脱开,黑色警靴重重踏在地面,“有些局,陷得越深越危险。”
苏清璃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玻璃瓶中的荧光藻幽幽发亮,倒映出她眼底翻涌的倔强。“既然你不肯说,”她喃喃自语,将玻璃瓶塞进白大褂口袋,“那我就自己去问。”
与此同时,老街尽头的公寓楼爬满枯藤,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砖块。沈砚之的房间在三楼拐角,褪色的蓝布窗帘半掩着窗棂。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时,他正盯着墙上的案件关系图出神,指尖无意识着青铜齿轮残片。
“沈探长!”张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急促而压低,“局长只能把徐天远的搜查令再拖半天。还有......苏法医一首在打听你的事,刚才说要亲自去找你!”
沈砚之握着听筒的手骤然收紧,喉结滚动了一下。窗外的风卷起枯叶拍打着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将威士忌酒瓶狠狠砸向墙壁。
玻璃碎裂声中,他扯开衬衫领口,故意让锁骨处狰狞的旧伤疤暴露在外。书柜被掀翻在地,刑侦笔记如雪花般散落,夹在其中的证据照片沾着酒渍。他又抓起烟灰缸,将积攒半月的烟头倾倒在地,刺鼻的烟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最后,他对着铜镜将头发抓得凌乱如草,镜片里倒映出的男人眼尾泛红,倒真像个被丑闻击垮的落魄者。
当苏清璃推开虚掩的房门时,浓重的烟酒味扑面而来。威士忌酒瓶歪倒在褪色的波斯地毯上,酒液在花纹间蜿蜒成深色溪流。沈砚之瘫在藤椅里,椅面的藤条多处断裂,蒙着层薄薄的灰。墙角的座钟停在三点十七分,蛛网上悬着半片干枯的枫叶。
“苏法医大驾光临?”他晃了晃酒杯,琥珀色液体在杯壁划出弧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看贪污犯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