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佐藤话音未落之际，秦绾如突然侧身甩出飞镖。寒芒划破空气，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击碎暗处潜望镜。镜面炸裂的瞬间，整座钟楼发出垂死的震颤，铸铁栏杆在倾斜中扭曲成诡异的角度，仿佛是一座即将倒塌的巨兽。
1933 年的船票残片随风飘落，割破沈砚之的掌心，鲜血滴落处，显露出螺旋桨叶片的 “天工” 篆文 —— 那些本该沉入江底的“江安号”残骸，此刻正在齿轮夹层中缓缓转动。
佐藤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恢复镇定：“垂死挣扎罢了。你们以为破坏了潜望镜就能阻止计划？太天真了！”他挥刀斩断一根倾斜的支柱，砖石崩塌声中，密道深处传来更剧烈的齿轮咬合声，混着令人心悸的倒计时滴答声。浓烈的硫铁矾气味与氰化物的苦杏仁味交织，在密闭空间里形成致命毒雾。
“灰鸽小队己就位，启动B方案！”秦绾如突然扯开旗袍内衬，露出缠满雷管的腰身。她按下微型遥控器，墙面轰然洞开，数十名戴着灰鸽臂章的特工鱼贯而入，手中的火焰喷射器瞬间将涌来的九龙会喽啰吞没在火海中。苏清璃这才发现，秦绾如工装裤上的发报机红灯，其实是与天工社总部联络的信号灯。
“哼，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赢过我吗？”佐藤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为了我的计划，我早己把自己变成一个毒人，只要我的血全都流入江中，整个江水都会被污染的。哈哈哈……”佐藤疯狂的大笑，宛如地狱中的恶魔。
苏清璃扯开衣领，锁骨下的灰鸽纹身渗出靛蓝色液体，在防化面具的玻璃罩内凝成毒蕈状花纹。她的手臂布满密密麻麻的针孔，有些还泛着红肿——那是她为了研制对抗生化武器的疫苗，在自己身上反复实验留下的印记。“这些日子我拿自己当试验品，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她声音沙哑，将最后一支混合着自己改良血清的神经毒素扎进佐藤的脖颈，“佐藤，你的荼蘼花计划，该结束了！”
沈砚之瞳孔骤缩，想要阻拦却被气浪掀翻在地。看着苏清璃苍白的脸色和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一股钝痛猛然攥紧他的心脏。
“你疯了！”他嘶吼着爬起来，却被秦绾如拦住。“让她去！这是唯一的办法！”秦绾如的声音也带着哽咽，“为了研制出能对抗九龙会生化武器的疫苗，她把自己关在实验室整整三个月，每天注射不同的病毒样本......”
爆炸气浪如一只无形的巨手，掀翻穹顶铜钟。坠落的钟摆如审判之剑，贯穿佐藤胸腔。裂开的太刀露出藏于血槽的微型胶片，九龙会潜伏人员的口腔X光片上，每颗后槽牙都嵌着荼蘼花金冠——但胶片背面，灰鸽特工用隐写术标注了所有据点坐标。
沈砚之在坠落的瞬间抓住秦绾如抛来的钩索，目光始终紧盯着摇摇欲坠的苏清璃。当晨光刺破晨雾，苏州河面上漂浮着印有灰鸽标记的救生筏。沈砚之紧紧抱着昏迷的苏清璃登上驳船，她手臂上的针孔还在渗血，苍白的脸上却带着释然的微笑。
舱内，穿灰鸽旗袍的女人正在整理老陆用生命换来的勃朗尼相机。“他最后关头吞下胶卷，用胃液保护了这些证据。”女人转动相机旋钮，投影在舱壁的，不仅是九龙会藏在仁丹厂的铀矿影像，还有天工社分布在全城的净水站位置图。
对岸东洋街的探照灯扫过江面，穿和服的少女正在码头焚烧纸扎河灯。鲛绡制成的灯罩遇热透明，显露出荼蘼花状的铀矿分布图，而在暗处，灰鸽成员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他们手中的银戒与苏清璃的一样，在夜色中闪烁着守护的微光。沈砚之握紧苏清璃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体温，暗暗发誓：“不会再让你独自冒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