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浑身湿透地站在警局走廊，制服上的血渍混着江水，在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陈炳坤副局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传来压抑的争执声。他悄悄凑近，听见温衡带着几分不耐：“箱子必须封存，现在打开就是引火上身！”
“温副探长什么时候学会指手画脚了？”陈炳坤的声音带着怒意，“沈砚之违抗调令，这箱子理应由我亲自查验！”
沈砚之握紧拳头，正要推门而入，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苏清璃抱着一叠卷宗，白大褂下摆还沾着荧光藻的碎屑：“沈探长，你受伤了？”她的目光扫过他手臂的擦伤，又看向紧闭的办公室，“半小时前，有人送来了这个。”
她递来一张素白卡片，上面用朱砂画着三个咬合的齿轮——与汇丰银行保险柜里的图案如出一辙。卡片背面是一行娟秀小字：“开箱者，死。”沈砚之正要询问，办公室里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气浪掀飞房门，浓烟滚滚中，陈炳坤灰头土脸地冲出来，西装上沾满绿色黏液。
“快！封锁现场！”他对着闻声赶来的警员咆哮，却在看见沈砚之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你不是该收拾东西滚蛋吗？”
温衡从烟雾中走出，警服破破烂烂，手中却死死护着半截烧焦的齿轮。他将齿轮塞进沈砚之掌心，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就为了这破箱子！”陈炳坤瞪着两人，脸上的黑灰随着他的怒吼簌簌掉落，“你俩争来抢去，现在好了！”他踹了一脚脚边的箱子残片，“整个警局乌烟瘴气！”
就在这时，警局大门突然被一股怪力撞开，灰绿色的气体如潮水般涌入，瞬间弥漫整个大厅。警员们先是剧烈咳嗽，接着有人双眼通红，开始抓挠喉咙，场面陷入混乱。陈炳坤捂着口鼻，踉跄后退，声音变得沙哑：“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清璃快速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浸了血清的手帕，分给沈砚之等人：“捂住口鼻！这气体和荧光藻毒素有关！”她指挥警员打开门窗通风，又抱来中和剂喷洒。
“捂住口鼻！用湿布！这气体和荧光藻毒素同源！” 苏清璃逆着人群，白大褂在烟雾中翻飞，宛如一抹纯净的光。她迅速从白大褂口袋掏出几支玻璃试管，里面装着淡蓝色的血清，那是她日夜钻研才提炼出的荧光藻抗体。“把血清抹在手帕上！” 她大声喊道，同时将试管抛向周围的警员，自己则毫不犹豫地扯下脖颈的丝巾，快速浸满液体。
苏清璃来不及多说，转身指挥其他警员：“快！将中和剂喷洒在空气中！” 在她的带领下，警员们强忍着呛人的烟雾，将一瓶瓶中和剂奋力喷洒。与此同时，众人合力打开所有门窗，夜风裹挟着雨水灌入，与灰绿色的毒气激烈交锋。
随着新鲜空气不断涌入，灰绿色的气体渐渐稀薄。陈炳坤扶着墙剧烈喘息，苍白的脸上满是狼狈与愤怒。他突然暴怒地踹向脚边的青铜箱残骸，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就为了这破箱子！你俩争来抢去，现在好了！整个警局乌烟瘴气！”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和恼羞成怒。
温衡倚着墙剧烈咳嗽，掌心的齿轮边缘硌得生疼。看着满地狼藉中那只残破的青铜箱——箱内渗出的液体颜色浑浊，与江心岛检测到的荧光藻毒素浓度相差甚远。“被掉包了”，这个念头如毒蛇般窜入他的脑海。陈炳坤还在暴跳如雷地指挥善后，却不知真正的危险早己在他们眼皮底下悄然转移。而此刻在暗处，一双眼睛正透过烟雾注视着混乱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