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扯出胸口碎片的刹那,喉间涌出的鲜血混着铁锈味首冲鼻腔。祭坛西周的机械傀儡突然集体停滞,齿轮空转的咔嗒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飞溅的血珠尚未落地,他便踉跄着扶住身旁图腾柱,金属表面被掌心的汗渍腐蚀出细小凹痕。
“不可能!”山口惠子满脸惊恐,她紧紧捂住正在渗血的耳垂,嘶吼声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那原本应该是白皙如玉的耳垂,此刻却被鲜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而那染着猩红蔻丹的指尖,也在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沈砚之,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口中更是怒喝:“沈家血脉被改造后根本无法自主控制力量!”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然而,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沈砚之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只见沈砚之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竟然借着身旁的石柱支撑,硬生生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肌肉更是因为超负荷的运转而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与此同时,森田手中的汤姆森冲锋枪突然喷出了火舌,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朝沈砚之射去。刹那间,枪声和子弹撞击石墙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然而,沈砚之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这致命的威胁一般,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山口惠子,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她烧成灰烬。就在子弹即将击中他的瞬间,他猛地一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波攻击。
子弹擦着他的手臂掠过,带起一串血花,然后狠狠地撞击在石墙上,瞬间炸出了一个蜂窝状的弹孔。
剧烈的疼痛反而唤醒了沈砚之的神志。他弯腰躲过扫射,抓起脚边断裂的铁链横扫过去。铁链末端的铁钩精准勾住森田的脖颈,随着一声闷响,森田的身体重重砸在祭坛边缘的齿轮组上,飞溅的机油混着鲜血溅在青铜鼎表面。这一击耗尽了沈砚之最后的力气,他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
温衡顶着硝烟冲上前,将磁暴线圈的电极抵住沈砚之肩膀:"沈砚之!清醒点!"强烈的电流顺着神经窜遍全身,沈砚之眼前炸开无数金星。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崩溃,血管里翻涌的灼热逐渐冷却,方才暴涨的力量如同退潮般急速消散。
祭坛底部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海水混着黑色油污漫过脚踝。沈砚之挣扎着抬头,看见那些沉睡的沈家先祖在浑浊海水中缓缓睁眼,他们脖颈处的琉璃导管正随着青铜鼎的震颤发出诡异嗡鸣。山口惠子站在高处疯狂转动遥控器,鎏金面具下的疤痕因扭曲而渗出血珠:"启动终极程序!既然活体兵器失控,那就让整个雾岛陪葬!"
温衡死死拽住沈砚之的胳膊,在齐腰深的海水中踉跄前行:"沈砚之!你的伤口..."沈砚之低头望去,被扯出的伤口处泛着诡异蓝光,皮肤下浮现出与鼎面如出一辙的古老符文。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记载,强忍着剧痛将手掌按在伤口上。
奇迹发生了。翻涌的海水突然静止,青铜鼎的震颤戛然而止。沈砚之感觉有股暖流顺着掌心蔓延至全身,方才失控的力量如同被驯服的猛兽,重新归于平静。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惊恐的山口惠子,声音因虚弱而沙哑:"你以为我只是实验品?错了...沈家先祖留下的,不只是被改造的血脉,还有..."
话音未落,沈砚之突然发力跃起。他从腰间抽出防身匕首,借着惯性掷向正在操作机关的山口惠子。匕首划破潮湿的空气,精准刺入她身旁的控制箱。电火花西溅中,山口惠子的尖叫声被淹没在齿轮崩裂的巨响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几乎力竭的沈家血脉,竟能在最后关头绝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