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江面翻涌的浪涛拍打着码头,掀起的水花中夹杂着荧光藻诡异的蓝光。沈砚之举起手电筒,光束穿透雨幕,照亮青铜箱上斑驳的齿轮纹路。就在警队准备靠近渔船时,一道黑影从桅杆后闪现,黑色风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温衡,此刻正倚着锈迹斑斑的铁锚,指尖把玩着一枚银色怀表。
“沈探长的动作倒是快。”温衡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他缓缓抬起头,透过镜片,那原本就深邃的眼眸在雨幕的遮掩下更显晦暗不明。
他的右手微微一动,表链在他的掌心缠绕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表链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手中灵活地穿梭着,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与雨滴落下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可惜啊,有些宝藏可不是谁都能碰的。”温衡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警队身上,那里面有他的对手——沈探长。
就在这时,温衡身后的马五突然动了起来。他迅速地将一个绿色的瓶子从怀里掏出,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液体倒入了箱子的缝隙里。
做完这一切后,马五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一样,长舒了一口气。然而,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只见他猛地一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首首地对准了警队。
雨水顺着枪管滑落,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马五的手指紧紧地扣在扳机上,只要他稍稍一动,子弹就会像雨点一样射向警队。
张宇立刻举枪戒备:“温副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警队的任务……”
“任务?”温衡打断他,突然轻笑,声音被雨声撕得支离破碎,“陈炳坤副局长没告诉你?沈探长的调令明天就下来了。”他慢条斯理地翻开怀表盖,表盘内侧刻着与汇丰银行墙面相同的荧光图腾,三个齿轮正在月光下幽幽发亮,“听说要把你调到邻省缉私队,可真是‘重用’啊。”
沈砚之握紧腰间配枪,雨水顺着帽檐流进衣领。他当然知道陈炳坤的心思——那位总在办公室煮龙井的胖子副局长,最近频繁出入苏清璃的法医科,连警署新进的西洋香水都换成了苏清璃最爱的茉莉味。调离他,不过是想扫清追求苏清璃的障碍。
“陈副局长的美意,我心领了。”沈砚之盯着温衡,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但在走之前,这箱子我必须带走。”
温衡突然逼近,风衣下摆扫过沈砚之手中的青铜钱币:“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有用。”他的目光扫过青铜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后退半步,抬手打了个响指。霎时间,数十名江龙帮小弟从暗处涌出,枪口泛着冷光。假张广胜站在人群中央,黑色马褂上的金线盘龙在雨中扭曲变形,宛如活物。
“沈探长,不如做笔交易?”假张广胜抬手示意马五暂停动作,“箱子归我们,你和你的人平安离开。”
温衡倚着铁锚,似笑非笑地看着对峙的双方:“沈探长向来公私分明,可别因为私人恩怨,耽误了这桩大案。”他转身混入江龙帮的队伍中,临走前深深看了眼那只青铜箱,警徽在他胸前若隐若现,却与此刻的所作所为格格不入。
沈砚之望着众人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调令、温衡的反常、江龙帮的插手,这一切都像精心编排的棋局。而他,绝不能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被陈炳坤的私心逐出这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