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被气浪掀翻在祭坛边缘的瞬间,听见温衡闷哼一声。转头望去,只见温衡左肩插着半截弹片,鲜血顺着黑色风衣滴落,在布满黏液的地面晕开暗红的纹路。而那些重组后的傀儡正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西面八方缓缓逼近。
“沈探长,它们的齿轮组在吸收鼎内蒸汽!”温衡咬着牙扯下领带缠住伤口,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傀儡胸口泛着蓝光的齿轮,“必须破坏蒸汽导管!”
沈砚之握紧手中发烫的玉珏,余光瞥见山口惠子正通过望远镜观察战局。她戴着鎏金狐狸面具,猩红指甲轻敲着吉普车顶架着的马克沁重机枪,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突然,她对着身旁的森田耳语几句,森田随即举起信号枪,朝天发射了一枚绿色信号弹。
就在此时,远处海面传来轰鸣。三艘挂着樱花旗的汽艇破浪而来,艇上的武装人员架着歪把子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祭坛方向。然而,他们并没有向沈砚之等人开火,而是将子弹倾泻在山口隼人周围的护卫身上。
“惠子那个贱人!”山口隼人扯下青铜面具,露出满是青筋的狰狞面容。他脖颈处的八根铜制导管疯狂颤动,疯狂吸食着鼎内蒸汽,“她竟敢公然害我!”
沈砚之趁机冲向祭坛中央的蒸汽导管,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向管道连接处。滚烫的蒸汽喷涌而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那些傀儡顿时动作一滞,胸口的齿轮组冒出阵阵白烟。然而,还没等他松口气,祭坛底部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伸出无数带着倒钩的铁链。
“小心!”温衡猛地扑过来,将沈砚之撞开。铁链擦着沈砚之的衣角掠过,在他身后的岩壁上砸出一个深坑。温衡却被铁链缠住脚踝,倒拖着向祭坛中央滑去。
沈砚之毫不犹豫地抓住温衡的手,两人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咬牙抬头,看见山口惠子正优雅地走下吉普车,鎏金狐狸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抬手打了个响指,森田立刻带着一队黑衣人围了上来,手中的汤姆森冲锋枪对准了沈砚之。
“沈探长,何必这么拼命呢?”山口惠子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帮我除掉隼人,我可以考虑放过你那奄奄一息的兄弟。”她顿了顿,面具下的目光扫过温衡,“还有你这位忠心耿耿的下属。”
温衡突然笑了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你觉得沈砚之会信你的鬼话?”他猛地扯断缠在脚踝上的铁链,掏出藏在袖中的改良手枪,“不如我们来赌一赌,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祭坛中央的青铜鼎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紫色液体如喷泉般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一张巨大的人脸。那人脸扭曲变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波所过之处,石块纷纷碎裂,傀儡的铁皮外壳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不好!九龙鼎要失控了!”山口隼人惊恐地大喊,他身上的金属导管开始疯狂膨胀,仿佛随时会爆裂。
山口惠子脸色骤变,立刻转身下令:“撤退!快!”然而,己经来不及了。那些被声波震碎的傀儡残骸突然悬浮在空中,重组变形,化作无数尖锐的金属箭矢,向着所有人射来。
沈砚之拉着温衡就地翻滚,金属箭矢擦着头皮飞过,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坑。他抬头望向祭坛,只见那紫色人脸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天空咆哮。而在人脸的中央,他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失踪多年的母亲,她的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