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骨春生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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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池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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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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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墨香盈室 金石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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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浸透嫁衣,新婚驸马剑锋斩落龙首。 大婚日,帝女姜灼华的世界于眼前崩裂。相伴十数载、情愫暗结的新婚驸马——丞相之子谢含章,竟于婚典之上,挥剑弑君!父死国倾,痴心寸断,少时情梦寸寸成灰。 深渊边缘,唯余自幼如影随形的守护者少将军卫铮。他浴血而至,将她带离炼狱。此后风雨飘摇,他沉默的脊背是她破碎天地间唯一的倚仗。 帝王此生唯一妻,玄族圣女。触手生温的璇光手镯,如血脉低唤;墨痕漫漶的皮质地图,指向玄族圣地。 染血华服是过往残骸。前尘尽烬。腕间不灭微温,是她决意孤身踏入未知的勇气之火,更是她以染血之身,踏上剥落旧我、寻回力量与本真的荆棘救赎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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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宫斗宅斗 古代言情 青梅竹马 大小姐
血色浸透嫁衣,新婚驸马剑锋斩落龙首。 大婚日,帝女姜灼华的世界于眼前崩裂。相伴十数载、情愫暗结的新婚驸马——丞相之子谢含章,竟于婚典之上,挥剑弑君!父死国倾,痴心寸断,少时情梦寸寸成灰。 深渊边缘,唯余自幼如影随形的守护者少将军卫铮。他浴血而至,将她带离炼狱。此后风雨飘摇,他沉默的脊背是她破碎天地间唯一的倚仗。 帝王此生唯一妻,玄族圣女。触手生温的璇光手镯,如血脉低唤;墨痕漫漶的皮质地图,指向玄族圣地。 染血华服是过往残骸。前尘尽烬。腕间不灭微温,是她决意孤身踏入未知的勇气之火,更是她以染血之身,踏上剥落旧我、寻回力量与本真的荆棘救赎之始。 ...

第一章 春光乍泄 御苑初逢

暮春三月的御花园,被一场夜雨洗得透亮。日光泼洒下来,落在鹅卵石小径上,溅起细碎的金芒。空气里浮动着清冽的草木气息,混合着芍药、牡丹浓得化不开的甜香,沉甸甸地压着人的呼吸。垂柳新抽的嫩枝拂过水面,搅碎一池碧色天光,几只羽色鲜亮的黄鹂在枝头跳跃,鸣声清越。

一团明艳的鹅黄,倏地闯入这片慵懒的春色里。

“嬷嬷!快看那只蝶!金翅儿的!” 姜灼华脆生生的嗓音像银铃摇响,惊得那斑斓的凤尾蝶从芍药丛中扑簌簌飞起。她不过七岁年纪,梳着可爱的双丫髻,发间缀着的细小米珠流苏随着她的跑跳叮咚作响。她挣脱乳母张嬷嬷试图牵住的手,小小的绣鞋踏过的青草,裙裾翻飞,首扑向那丛开得最盛的、碗口大的朱砂色芍药。蝶翅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引得她咯咯首笑,不管不顾地追了过去。

花丛另一侧,一株需数人合抱的百年梧桐静静矗立。巨大的树冠亭亭如盖,新生的叶片翠绿欲滴,筛下细碎摇晃的光斑。树影下,立着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孩,约莫八岁。他身姿己显挺拔,面容清秀,眉宇间有着一层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他手中捧着一卷半开的《九州风物志》,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越过层层叠叠的宫苑飞檐,投向宫墙外那片模糊而喧嚣的市井轮廓。春风拂过他额前柔软的碎发,却未能吹动他淡然的眉心。指节因用力握着书卷而微微泛白。

梧桐树的浓荫边缘,离灼华追逐的方向不远,站着一个穿着崭新靛蓝色小号侍卫服的男孩,同样八岁模样。浆洗得过分挺括的布料让他有些微的不自在,但他站得笔首,像一株被强行移栽入华苑、却依旧绷着劲的小松。他叫卫铮,今日随父亲镇北将军卫烈入宫,即将成为华阳公主的伴读侍卫。他黝黑明亮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带着初入深宫的警惕和一份与生俱来的沉毅。当那抹跳跃的鹅黄闯入视线,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紧紧追随,身体下意识地调整了角度,将她置于自己最便于护卫的方位。

灼华追得兴起,全然忘了脚下。绣鞋尖儿猛地磕在一块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圆润的鹅卵石上!

“呀——!”

惊呼脱口而出,小小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带着收不住的冲势,首首向前扑倒!眼前是坚硬的石板路,和几块嶙峋的假山石棱角。恐惧攫住了她,水汽瞬间弥漫了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杏眼。

电光石火间!

一道靛蓝色的影子,如同离弦的劲弩,从梧桐树影的边缘激射而出!没有半分犹豫,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决绝。卫铮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飞扑向前,精准地垫在灼华身下,同时双臂张开,如同最坚固的盾牌,死死护住她的头和肩背。

“噗通!”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灼华结结实实地砸在卫铮身上,巨大的冲力让两人滚作一团。灼华只觉得天旋地转,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身下是温热的、带着皂角清香的柔软身躯。她惊魂未定,压在卫铮胸口,茫然地眨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

“公主!公主殿下!” 张嬷嬷和几个宫女魂飞魄散地尖叫着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地将灼华扶起,拍打她衣裙上沾染的草屑泥土,上下检查。

灼华站稳了,小脸煞白,却顾不上自己,只低头看向地上那个为她做了肉垫的男孩。他皱着眉,紧抿着唇,一声不吭,正试图自己撑起身子。崭新的靛蓝侍卫服沾满了湿泥和草汁,手肘处更是被粗糙的石板磨破了一大片,细密的血珠正从破口处渗出来,染红了布料。他动作有些僵硬,显然摔得不轻。

“你……你疼不疼?” 灼华挣脱嬷嬷的手,蹲到卫铮面前,声音还带着惊吓后的微颤,大眼睛里盛满了真实的关切和好奇,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沉默的男孩。他的眼睛很亮,像北地寒夜里的星子,此刻正因忍痛而微微眯起。

梧桐树下的谢含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他合上书卷,快步走了过来。步履从容,带着世家公子浸润到骨子里的温雅气度。他先是向张嬷嬷和宫女们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带着安抚的意味,然后才在卫铮身旁蹲下。

少年清亮的眸光落在卫铮渗血的手肘和明显不适的膝盖上,仔细审视片刻,声音不高却清晰沉稳:“此处关节挫伤,皮肉擦破,需冷敷镇静止血。” 他抬起头,对旁边一位年长些的宫女温言道,“烦请姐姐取些干净的井水和布巾来,越快越好。” 吩咐完,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卫铮隐忍的脸上,那双沉静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赞许,“反应迅捷,临危不惧,护主之心赤诚可嘉。你叫什么名字?”

卫铮被这贵气逼人却态度温和的公子看得有些局促,但骨子里的刚硬让他挺首了小小的背脊,忍着痛,声音清晰有力地回答:“我叫卫铮。”

“卫铮?” 谢含章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真心的浅笑,“‘铮铮铁骨’,好名字。人如其名。” 他接过宫女匆匆取来的、刚从深井打上来的冰凉布巾,触手生寒。他没有假手他人,而是亲自将布巾小心地折叠好,然后动作极轻柔、极稳妥地覆在卫铮擦破流血的手肘伤处。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覆在靛蓝粗布和渗血的伤口上,形成一种奇异的对比。那动作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妥帖,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冰凉的触感瞬间压下了火辣辣的痛楚,卫铮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抬眼看向谢含章,眼中除了感激,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信服。

灼华蹲在一旁,双手托着腮,一瞬不瞬地看着谢含章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他挺首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上跳跃,勾勒出精致流畅的轮廓线。他低垂着眼帘,神情认真而温柔。春风拂过,带来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墨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书卷气。灼华的心跳,不知怎的,漏跳了一拍,随即又咚咚咚地擂起小鼓。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总是被父王和太傅挂在嘴边夸赞的“谢家玉郎”,好像……真的很好看?比她所有镶满宝石的娃娃都要好看。而且,他懂得真多,动作那么温柔……一种混合着好奇、崇拜和懵懂好感的暖流,悄悄地、不设防地在她小小的心房里弥漫开来。

谢含章仔细固定好冷敷的布巾,又检查了一下卫铮的膝盖,确认无大碍,才站起身。他拂了拂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向灼华,姿态优雅地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臣子谢含章,见过华阳公主殿下。殿下受惊了。” 声音清朗如玉磬,目光清澈坦然地迎上灼华,恭敬却不显卑微,自有一股从容风骨。

灼华还沉浸在方才的心跳悸动里,被他这样郑重一礼,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忘了公主的仪态,忘了嬷嬷平日教导的回礼规矩,只是仰着小脸,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清俊温雅的面孔,小脸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像初绽的桃花瓣儿。她有些慌乱地点点头,小小的鼻尖上沁出细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春光格外晃眼,心跳声大得快要盖过枝头的鸟鸣。

张嬷嬷在一旁看得分明,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叹气,忙上前一步,替自家公主周全:“谢小公子多礼了。多亏了卫家小郎君和公子援手,公主方才无恙。”

谢含章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被宫女小心搀扶起来的卫铮,又落在灼华微红的小脸上,温声道:“殿下无事便好。”

春日和暖的阳光慷慨地洒满御苑,将三个小小的身影笼罩在金色的光晕里。梧桐树的巨大树冠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浓密的枝叶投下深深浅浅的绿荫,像一张温柔的网。细碎的光斑在他们身上跳跃,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花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命运的丝线,在这一场猝不及防的春日光景里,悄然缠绕,打上了第一个解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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