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在湿滑的码头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苏清璃猛打方向盘，汽车一个甩尾钻进两堆集装箱之间的窄缝。后视镜里，三个黑衣人骑着摩托车紧追不舍。
"坐稳！"她突然急刹，车身横甩一百八十度。沈砚之的太阳穴重重撞在车窗上，眼前金星乱冒。下一秒，汽车如离弦之箭反向冲出，与摩托车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领口别的青铜徽章——九条龙纠缠成环。
"九龙会的人。"沈砚之揉着太阳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码头？"
苏清璃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发白："你的办公室可能被监听了。"她突然用日语低吼了一句什么，汽车猛地冲上栈桥。
沈砚之瞳孔骤缩。没等他开口，前方岔路突然闪出两辆黑色轿车，呈钳形包抄而来。苏清璃咬牙转向，汽车半边轮子悬空在码头边缘，浪花飞溅上车窗。
"没路了！"沈砚之拔出手枪。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影从天而降。穿猩红旗袍的女子踩着集装箱跃下，双枪齐发。子弹精准打爆前车轮胎，轿车歪斜着撞上货堆。女子翻身落在引擎盖上，手腕内侧的荼蘼花纹身在阳光下艳得刺眼。
"秦绾如？"苏清璃脱口而出。
红衣女子回眸一笑，突然甩来一个烟雾弹。浓烟中，她拽开驾驶门："换人！"没等沈砚之反应过来，苏清璃己被推到他这边，秦绾如自己滑进驾驶座，汽车如疯牛般冲了出去。
"她是谁？"沈砚之紧抓扶手。
"天工社最后的守门人。"苏清璃声音发紧，"也是我父亲的学生。"
汽车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间茶行后院。秦绾如利落地卸下车牌，转身将一盆茶水泼在引擎盖上，白雾蒸腾而起遮住了车牌号。
"五分钟内离开。"她推开暗门，"除非你们想变筛子。"
地下室弥漫着陈皮和普洱混杂的霉味。沈砚之刚踏进去就僵住了——墙上挂着的，赫然是"江安号"沉船的完整平面图，十二个红圈标记着文物存放位置。
"解释。"他冷冷地看向两个女人。
秦绾如点燃烟枪，吐出一口青雾："三年前，赵世昌勾结佐藤健一，用运茶船偷渡文物。天工社发现后，派人暗中调包。"她指向图上某个舱室，"真正的文物在这里沉入江底，船上只有赝品。"
"那为什么——"
"因为内鬼。"苏清璃突然打断，她从贴身口袋取出半张契约，"我父亲是调包计划的执行者，这是他留下的。那批文物掉包后，被内鬼私藏了一部分，卖给了赵世昌。原本赵世昌是准备卖给佐藤健一的，佐藤表面上和他做生意，但实际上顺藤摸瓜查到了他手中私藏的文物，赵世昌不肯交出钥匙，这才被杀人灭口。"
沈砚之接过契约，无意间碰到怀表。金属表面传来的异样温度让他一怔。他猛地打开怀表，用蒸汽熏烤契约背面。茶褐色的纸面上，渐渐浮现出蓝色的线条——是江城下水道系统的局部地图，某个节点标着龙形印记。
"赵世昌书房暗格里的东西..."沈砚之突然明白，"他手里攥着的青铜钱币是钥匙！"
秦绾如轻笑："聪明。可惜钥匙现在在佐藤手里。"她调转烟枪，在桌上磕出一枚子弹，"明天日落前若拿不回来，硝化甘油会送整船人见龙王。"
沈砚之后背发凉："船上装了炸药？"
"足够把码头炸上天。赵世昌己经死了，佐藤健一得到文物后就会把船毁掉，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秦绾如看向苏清璃，"师妹，师父的仇该报了。"
苏清璃却转向沈砚之："现在你明白了？我父亲不是意外溺亡，是被灭口。"她眼角泪痣在灯光下像滴冻住的泪，"那份契约是他用命保住的。"
沈砚之凝视她许久，突然伸手拂开她额前碎发。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个女人都愣住了。
"下次说日语前，"他低声道，"记得先关车窗。"
地下室的空气瞬间凝固。秦绾如的烟枪停在半空，苏清璃的脸色变得煞白。
"我..."
巨响突然从头顶传来，货架上的茶饼簌簌震动。秦绾如闪电般拔枪上膛："被发现了！"
暗门被踹开的瞬间，沈砚之看清了来人的脸，这个人穿一身黑袍，左眼戴着黑色眼罩，手里举着一块刻着九龙纹的令牌。
"沈砚之，"他笑得狰狞，"游戏结束。"
在地下室昏暗且弥漫着紧张气息的灯光下，沈砚之、苏清璃与秦绾如三人被黑袍人及其手下团团围住。那黑袍人独眼散发着凶狠的光，手中的九龙纹令牌仿若死亡宣告，黑衣人们的枪口森冷地对准他们，空气仿佛都被这肃杀氛围冻结。
”交出手里的东西，给你们留个全尸！“
”是吗？不如你跪地求饶，学三声狗叫，我就给你。“沈砚之故意调侃道。
黑袍人怒不可遏，“沈砚之，你找死！都给我上！”说完他朝身后人一挥手，身后人马上向前。
还没等对方到跟前，沈砚之率先发难，他猛地一脚踢翻身旁的桌椅，在一片混乱中，桌椅朝着黑衣人飞去，打乱了他们的包围圈。与此同时，秦绾如身形如电，从袖间甩出数枚飞镖，飞镖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射向几个黑衣人持枪的手腕。“啊！” 几声惨叫响起，黑衣人手中的枪纷纷落地。
苏清璃趁此时机，迅速从腰间掏出勃朗宁手枪，朝着门口方向连开数枪，逼得黑衣人等人不得不侧身躲避。沈砚之则冲向地下室的另一侧，那里有一个堆满杂物的货架。他用力推倒货架，沉重的货架轰然倒下，将黑衣人前进的道路暂时阻断。
黑袍人怒不可遏，大喊道：“别让他们跑了，给我追！” 黑衣人纷纷越过障碍物，紧追不舍。沈砚之三人边战边退，来到了地下室的一个拐角处。秦绾如对着墙壁上一个隐蔽的通风口，一把扯下通风口的栅栏，喊道：“从这里走！你们先走，我去引开他们。等安全了，我回去找你们的。”说完秦绾如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出去。“师姐！”苏清璃想拦住秦绾如，可己经来不及了。
沈砚之先将苏清璃托举进通风口，沈砚之殿后，他朝着追来的黑衣人又开了几枪，然后才钻进通风管道。狭窄的通风管道里，两人艰难地爬行着，身后不断传来黑袍人等人愤怒的叫骂声和隐隐约约的枪声。
他们在管道中爬行了许久，首到再也听不到敌人的动静，才稍微松了口气。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苏清璃低声说道，声音在通风管道里回荡。沈砚之点头，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无论如何，明天日落前一定要从佐藤手里夺回钥匙，阻止炸弹爆炸。”
两人继续在通风管道中摸索前行，凭借着微弱的光线和对方向的判断，终于找到了通风管道的出口。出口位于一个废弃仓库的角落，他们小心翼翼地钻出管道，警惕地观察着西周。此时，夜幕深沉，废弃仓库周围一片死寂，只有远处码头的灯光闪烁。
他们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废弃仓库，朝着城市的暗处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而身后，黑衣人仍在疯狂地搜寻着他们的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