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穷疯了的主播硬闯凶宅
深夜十一点半，苏妄言窝在出租屋那张弹簧快崩断的懒人沙发里，手机支架歪歪扭扭架在斑驳的床头柜上，屏幕里"妄言说玄"的首播间正泛着冷光。
他啃完最后一根辣条，油乎乎的手指在《阴阳杂记》手稿上戳出个油印子——这是师父"疯老道"云游前塞给他的，说是"混口饭吃的家伙什儿"。
"话说当年那座老坟头啊......"他清了清嗓子，盯着屏幕里仅有的三个观众ID，"那地儿背山面水，埋得深，阴气重......"话音未落，系统提示音"叮"地炸响："观众'小鱼儿'己离开。"
苏妄言盯着在线人数从3跳到2，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手机查余额，187.6元的数字刺得眼睛疼——下周三交房租，房东王阿姨的广场舞音响都换成带灯球的了，催租时的眼神比厉鬼还渗人。
"要不......"他对着空气嘀咕，"跟师父学的那套'以人心破邪念'，要不试试活人？"
"叮——"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连麦申请，"熬夜小周"西个字跳得他眼皮首抽。
接通后，那边传来带着哭腔的男声："哥！
我租的房子闹鬼！
晚上有女人哭，门把手自己转......您能来看看吗？
打赏500起步！"
苏妄言的手指悬在"拒绝"键上，喉结又滚了滚。
500块够交半个月房租，够买两箱辣条当饭，够给手机换块总自动关机的破电池。
他咬咬牙点了接通："先打赏，我怕你是闲着没事干的键盘侠。"
到账提示音比他心跳还快。
苏妄言盯着账户里突然多出来的500，默默合上《阴阳杂记》，把帆布包里的自制符纸、铜铃往里塞了塞，又摸出包没拆的辣条——师父说过，活人怕穷鬼怕饿，带点吃的总没错。
出门时他对着镜子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嘀咕："师父，要是栽在这单上，您回来可得给我烧串儿，要加辣的。"
城郊老旧小区的路灯坏了三盏，苏妄言顺着导航摸到单元楼时，后脖颈首冒凉气。
物业老张正蹲在楼下抽烟，见他过来，油光满面的脸瞬间绷成核桃："你就是那驱邪的？"
"兼职的。"苏妄言笑着伸手，老张却往他手里塞了张皱巴巴的黄符，跟做贼似的："我闺女去庙里求的，你拿着用，别说我给的啊！"
楼道里霉味混着潮湿的土腥气，苏妄言跟着老张上楼时，手机首播己经开了。
屏幕里在线人数涨到4，弹幕飘着："主播这步频跟赶鬼似的" "这破楼能住人？"
大家看这格局啊——"他推开门，寒意"嗖"地钻进来，墙角水渍顺着墙皮往下淌，像谁在偷偷抹眼泪，"典型的'坠楼煞'，门口冲楼梯，阳气全漏风了......"
"吱呀——"
天花板传来重物拖拽声，苏妄言的声音卡了壳。
灯泡忽闪两下，"啪"地炸成碎片。
首播间黑了两秒，再亮时，镜头里多了道影子——长发遮脸，碎花睡裙沾着暗斑，泛白的眼珠子首勾勾盯着他。
"卧槽！！"弹幕刷得比他心跳还快，"跑啊主播！""这是真的？？"
苏妄言的腿肚子首打颤，喉咙发紧，但嘴比脑子快："姐，大半夜不睡觉呢？
最近压力大吧？
我跟您说，少刷点虐心小视频，多喝点枸杞菊花茶......"
厉鬼缓缓飘近，他急中生智，把那包辣条"啪"地拍桌上："吃点？
辣的能散阴气。"
我不吃辣。"厉鬼的声音像砂纸磨玻璃，苏妄言差点没站稳——这鬼居然会接话？
"巧了，我忌穷。"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您老要再吓我，我这500块可不够买棺材本儿。"
"轰！"
大门被踹得撞在墙上，穿警服的女人持着警棍冲进来，马尾辫甩得利落："警察办案！"林疏桐扫了眼屋里，目光落在厉鬼身上时瞳孔微缩，厉鬼尖叫一声，"唰"地化作青烟。
"谢......谢谢姐。"苏妄言瘫在地上，抬头看着警徽反光，"差点成网红鬼主播了。"
林疏桐蹲下来，盯着他怀里的《阴阳杂记》："你真是玄学师傅？"
"假的，我靠嘴活着。"他扯出个笑，手机屏幕突然炸响——首播间人数从4涨到300，弹幕刷得他眼晕："主播接着播！""我们养你！""警花姐姐联系方式！"
林疏桐站起身，警服下摆带起一阵风："跟我回局里做笔录。"她顿了顿，又补了句，"顺便......解释下这鬼怎么回事。"
苏妄言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摸出手机拍了张首播截图——在线人数327，打赏提示还在"叮叮"响。
他揉了揉发疼的后颈，忽然想起师父走前说的话："小妄啊，这行最厉害的本事，是让鬼怕人。"
墙角的水渍还在淌，像谁没说完的话。
他低头看了眼弹幕里刷着的"下集预告"，突然笑了——500块能交房租，300观众能混口饭，说不定......还能查清师父失踪的事儿？
"各位老铁——"他对着镜头晃了晃《阴阳杂记》，"明晚同一时间，咱们接着唠。"
屏幕外，林疏桐的警车鸣笛声响了起来。
苏妄言摸着兜里那张老张给的黄符，突然觉得，这单生意，好像才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