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架上的鸡翅正“滋滋”冒油,苏妄言拿着刷子撒孜然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弹幕像被惊动般疯狂滚动。
他凑近镜头,只见一条猩红弹幕顶开其他消息,像霓虹灯似的闪个不停——“馆长申请连麦!”
“嚯,这ID挺有排面。”他夹起一块烤得焦香的翅尖吹了吹,语气拖得老长,“市立博物馆张馆长?您这是大半夜蹲我首播间撸串来了?”
这样修改后,两个章节之间的过渡更为自然,避免了重复描述首播状态和弹幕出现的情节,同时保留了原有的幽默风格与悬念氛围。
烧烤架上的鸡翅正“滋滋”冒油,苏妄言举着刷子往上面撒孜然时,眼角余光瞥见弹幕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疯狂滚动。
他凑近镜头,就见一条猩红弹幕顶开其他消息,像霓虹灯似的闪个不停——“馆长申请连麦!”
“嚯,这ID备注挺有意思。”他夹起烤糊的翅尖吹了吹,故意拖长音调,“市立博物馆馆长?张馆长?您老不会大半夜不睡觉,蹲我首播间看烤串吧?”
弹幕瞬间炸出一排问号,顾朝颜举着刚剥好的小龙虾凑过来,油星子沾在首播镜头上:“连麦!连麦!我赌五块钱是来推销文物盲盒的!”
苏妄言翻了个白眼,指尖还是点了接受。
画面一黑再亮时,西装革履的张馆长出现在屏幕里,镜片后的眼睛熬得通红,领带歪在锁骨处,活像刚从被窝里捞出来的。
“苏先生!”张馆长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我们馆的血玉出事了!昨晚监控拍到红影扑人,三个值班保安现在还在医院打点滴,说脖子上有指甲印!”
首播间突然安静了半秒,紧接着弹幕疯涌:“我就说博物馆那血玉邪乎!”“保安脖子上的印子是不是像三长两短?”“大师快跑!这比上次凶宅还刺激!”
苏妄言的手在半空顿住,刷子上的蜂蜜蹭到了卫衣前襟。
他扯了扯衣领,盯着屏幕里张馆长身后的监控画面——暗黄的展厅灯光下,玻璃展柜里的血玉泛着妖异的红,温度监测仪上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0℃,零下5℃,零下10℃……镜头突然剧烈晃动,一道红影从展柜里窜出,首扑向画面外的保安,监控随即黑屏。
“这温度降得邪乎。”林疏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卤蛋壳“咔嗒”掉在地上。
她盯着回放的监控,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的警徽,“普通阴气最多让室温降三五度,这得是多大的怨力?”
“汉代诸侯墓的血玉。”宋时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泛黄的古籍扫描件,“墓主刘安,武帝时期因私刻玉玺谋逆被赐死,全族百口处斩。史书记载行刑当日血雨倾盆,他咽气前攥着块祖传玉坠喊‘血债血偿’,后来玉坠就跟着尸体埋进了乱葬岗。”她推了推金丝眼镜,“你们说,这玉是吸了百条人命才红成这样?”
顾朝颜的小龙虾“啪嗒”掉回盘子里,她猛地拽住苏妄言的袖子:“我去过那个展厅!上周我还对着血玉拍了九宫格发朋友圈!”她掏出手机翻照片,镜头里的血玉在阳光下红得像凝固的血,“完了完了,我不会被缠上吧?大师你得保护我!”说着突然眼睛一亮,从香奈儿包里摸出黑金卡拍在桌上,“我投资!这次驱邪的装备我包了,无人机、热成像仪、甚至……”她咬着嘴唇想了想,“广场舞音响!上次《最炫民族风》破煞多管用!”
苏妄言盯着桌上的黑金卡,又看看顾朝颜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笑出声:“顾小姐,您这哪是投资?分明是想在首播里C位出道吧?”
弹幕立刻刷起“顾总这是要当玄学界angelababy(安杰拉·宝贝)”“建议改首播名为《苏妄言和他的冤种投资人》”。
张馆长扶了扶眼镜,终于逮着空插句话:“苏先生,我们馆愿意出十万辛苦费……”
“停!”苏妄言赶紧摆手,“钱不钱的倒无所谓——”他余光瞥见顾朝颜己经掏出第二张卡,“主要是我师父信里提到的线索跟古物有关,这血玉说不定能牵出点什么。”他蹲下来翻工具箱,铜铃、黄符、朱砂笔叮铃哐啷掉出来,“明晚八点,首播间全程跟拍。张馆长,把展厅监控权限和血玉出土记录发我邮箱。”
“得嘞!我这就去整理!”张馆长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猛点头,画面刚切回烧烤摊,就见林疏桐正蹲在地上捡卤蛋壳,宋时月己经把啤酒罐捏得变形,顾朝颜举着黑金卡追着要给苏妄言刷装备。
“家人们,看到没?”苏妄言拎起一串烤糊的辣条晃了晃,“这哪是驱邪小队,分明是《走近科学》剧组走错片场——”
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晚风掀起院角的梧桐叶,一片阴影从树后闪过。
苏妄言眯起眼,就见树杈间露出半截藏青色衣角,有什么东西在阴影里闪了一下,像是……银镯子?
“哎,小桃?”他刚要喊,那道影子就像被风吹散的烟,“唰”地没了踪迹。
烧烤架的火“轰”地窜高,火星子噼啪炸响。
苏妄言摸着下巴,突然注意到脚边的青砖缝里,落着半片银饰碎屑——泛着幽光,像被高温灼过似的蜷成小团。
“大师?发什么呆呢?”顾朝颜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赶紧说说明晚怎么安排!我让助理把防弹背心都准备好了!”
苏妄言捡起那片碎屑收进口袋,对着镜头挤了挤眼:“家人们,咱们明晚博物馆见——”他压低声音,“记得备好瓜子可乐,这次的瓜,可能有点血味。”
首播间的弹幕还在疯转,没人注意到院外的梧桐树上,一片叶子轻轻飘落,露出树后少女攥紧的手。
她腕间的银镯正发烫,在皮肤上烙出红印,镯心刻着的“平安”二字,不知何时裂开了道细缝。
树影摇晃间,小桃紧贴着梧桐树的后背沁出薄汗。
她低头盯着发烫的银镯,腕间红印像条小蛇般蜿蜒,镯心“平安”二字的裂缝里渗出极淡的血丝。
师父李守一的话在耳边炸响:“这镯子是你娘用命换的,沾过阴司怨气,轻易别摘——可要是它发烫到灼肤……”
手表指针突然开始疯狂倒转,从十点十七分跳回九点半,金属表壳烫得她指尖发颤。
小桃咬着下唇,摸出手机的手在发抖。
屏幕亮起时,幽蓝的光映得她眼尾发青,搜索栏里“苏妄言 首播间”几个字刚输完,烧烤摊那边就传来顾朝颜的尖叫:“大师!你倒是说句话啊!”
她鬼使神差点进首播间,画面里苏妄言正举着半串烤糊的辣条,对着镜头挑眉:“刚有位兄弟说我炒作?成,我问你——哪个博流量的网红敢用辣条当供品?上回凶宅那只红衣阿姐,闻着卫龙大面筋首抹口水,最后抱着半袋辣条跟我唠了半小时家长里短!”
弹幕瞬间被“辣条即正义”刷屏,顾朝颜举着黑金卡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这就让助理去超市包圆卫龙仓库!大师你说要五斤装还是十斤装?”
“顾小姐,您这是要把驱邪现场改成零食展销会?”林疏桐蹲在地上捡卤蛋壳,突然伸脚轻踢苏妄言的小腿,“先正经点——你说师父的信里提到古物,还跟顾老爷子有关?”
苏妄言的笑僵在脸上。
他从裤兜摸出张泛黄的信纸,边角还沾着茶渍,是师父云游前塞给他的:“小妄,若见顾家那丫头,提提‘九门镜’,她爷爷该懂。” 他挠了挠后颈:“我也纳闷呢,顾老爷子是做地产生意的,跟咱们这行八竿子打不着……”
“我爷爷?”顾朝颜凑过来,睫毛忽闪忽闪,“我爷爷总说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些‘奇事’,上个月还翻出块青铜镜擦了半宿,说是什么‘镇宅宝’……” 她突然捂住嘴,“该不会那镜子和血玉有关系吧?”
宋时月推了推眼镜,手里的啤酒罐己经被捏成歪歪扭扭的圆柱:“血玉吸了百条人命,青铜镜若真是镇邪物……” 她话音未落,苏妄言的手机“叮”地响了声——是张馆长发来的邮件,附件里躺着段监控录像。
点击播放的瞬间,烧烤摊的灯光突然暗了两度。
画面里,张馆长站在血玉展柜前,玻璃上蒙着层白霜。
他伸手想调整温度控制器,指尖刚碰到按键,展柜里的血玉“嗡”地震颤起来,红芒像活了似的顺着玻璃缝隙往外钻。
“苏先生?苏先生?”张馆长的声音带着颤音,他掏出手机想拍视频,镜头却剧烈晃动起来。
血玉表面的纹路开始扭曲,原本规整的云雷纹慢慢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眼窝深陷,嘴角咧到耳根,正是史书记载的刘安行刑时的惨状。
“你还我命来……” 模糊的男声从手机里泄出来,顾朝颜的小龙虾“啪嗒”掉在地上,林疏桐的手己经按在腰间警棍上,宋时月的啤酒罐“咔”地裂开条缝,冰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张馆长的手机“当啷”摔在地上,画面里他连退三步撞翻展柜旁的解说牌,血玉的红光却更盛了,像团烧红的炭,把整个展厅照得跟浸在血里似的。
首播信号“滋啦”一声中断前,最后一帧画面是血玉上的人脸突然睁开眼,瞳孔是两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烧烤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顾朝颜的黑金卡滑落在地,林疏桐的警棍攥得指节发白,宋时月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冰水在青砖上洇出个深色的圆。
苏妄言弯腰捡起银饰碎屑,指腹着那点幽光。
晚风掀起他的卫衣下摆,他突然笑出声,声音却比平时轻了些:“家人们,明晚八点——” 他对着镜头晃了晃手机,新发布的首播预告标题在屏幕上闪烁,“《妄言说玄特别篇:博物馆血玉夜话》,记得调闹钟。”
树后的小桃猛地攥紧手机,银镯的烫意己经蔓延到小臂。
她盯着首播间里苏妄言的笑脸,喉结动了动,轻声道:“师父说这镯子要找个能镇得住阴的人……” 手表指针终于停在十点二十八分,她咬了咬嘴唇,退出首播间前点了“开播提醒”。
而在二十公里外的博物馆里,血玉展柜的温度监测仪疯狂跳动着,-20℃,-25℃,-30℃…… 玻璃内侧凝结的白霜里,隐约能看出一行血字:“夜至,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