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警花，今天折腾了那么久，我煮面给你吃吧？
那我要加点辣椒感觉有点点冷，说着紧了紧衣服。
突然，一阵谩骂声传来，苏妄言正躺地上骂骂咧咧，啥恶心玩意套我，送他一首阳光小白马！
不好意思哈，林警花，见笑了~
说着苏妄言蹲在地上捡滚得到处都是的辣条。后厨角落，一抹黑影在墙角缓缓缩回黑暗深处……(黑影嘴角抽了抽……)
手机重新亮屏时，首播间的提示音炸成一片，他扫了眼弹出的"服务器己修复"通知，立刻把辣条往围裙兜里一塞，抄起手机对准自己泛着油光的脸："家人们！
刚才那是系统测试抗揍能力——现在咱们继续！"
镜头里，他手腕上的辣条袋被扯得变了形，六根棺钉在塑料里挤成一团，金钉的冷光蹭着青钉的暗纹，倒真像串没编完的手串。
苏妄言眼睛一亮，指尖戳了戳袋子："注意看这个价值连城的原材料——前有树妖索命，后有大师开光，现在只要......"
"苏妄言。"
林疏桐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苏妄言脖子一缩，转头就见女警官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警服袖扣在顶灯下泛着冷光，脚边还沾着刚才老周摔翻的辣椒油渍。
他干笑两声："桐姐你看这多有纪念意义，就三根......"
"三根？"林疏桐挑眉，抬脚轻轻踩住他刚从袋里摸出的三根棺钉，"凶器当饰品卖？
你当警局物证科是摆摊的？"
棺钉被踩在警靴下，苏妄言盯着她鞋尖磨得发亮的皮质，突然弯腰用另一只手勾住她脚踝："哎哎哎别压坏了！
这钉子比你配枪都金贵——"话没说完就被她猛地抽回脚，棺钉"叮当"掉在地上，他扑过去捡的时候额头差点撞她膝盖。
"家人们见证啊！"苏妄言举着三根棺钉凑近镜头，额发一撮，"警花小姐姐暴力执法，阻碍民间艺术创作！"弹幕瞬间刷起"桐姐踩的是手串还是心动""主播再皮信不信铐你"，他余光瞥见林疏桐耳尖又开始泛红，正想乘胜追击，后厨门突然被撞开。
老周喘着粗气冲进来，警服领口大敞，手里的档案袋被攥出褶皱："小先生！
局里翻到二十年前的旧案——"他猛地刹住脚，视线扫过地上的棺钉和林疏桐紧绷的脸，咳嗽两声把档案袋拍在操作台上，"你师父疯老道，二十年前在东郊替树妖挡过天雷。"
苏妄言的手顿在半空。
三根棺钉"当啷"掉在台面上，他盯着老周发皱的警牌，突然想起昨晚树妖说的"七钉缺一"。
林疏桐两步跨过来，指尖快速翻动档案，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照片——穿道袍的老头站在焦黑的老槐树下，手里举着串明晃晃的棺钉，正是他颈间血玉里常浮现的模糊身影。
"当年那棵树引了雷劫，老道用七根钉魂钉替它挡了。"老周抹了把汗，"现在树妖要讨债，七钉缺一......"
首播间弹幕瞬间炸成一片。
苏妄言盯着照片里师父的山羊胡，突然想起小时候被师父拎着耳朵背《阴阳杂记》的夜，想起师父总说"钉子是死物，人心才是活的"。
他抓起三根棺钉，金属凉意透过指缝渗进骨头："所以现在要凑齐七根？"
"凑齐也没用。"林疏桐突然开口。
她翻到档案最后一页，上面压着张血手印，"树妖要的不是钉子，是......"
"是替死鬼。"
苏妄言的声音比她轻。
他摸出颈间的血玉，这东西突然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炭。
后厨的排风扇不知何时停了，空气里飘着凝固的牛油香，他盯着血玉裂缝里渗出的暗红，鬼使神差地把三根棺钉塞进辣条堆里，用辣味十足的油纸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疯了？"林疏桐想拦，却见他把辣条包按在血玉上。
血玉突然发出蜂鸣。
苏妄言眼前一花，血色雾气里浮现出座漆黑的树洞，疯老道被树根缠在中间，道袍破了好几个洞，却还在笑："小言啊，别学师父嘴硬......"树妖的影子在他身后浮现，青面獠牙的脸凑近镜头："三钉换一命，你选谁？"
"师父！"苏妄言猛地松手，辣条包"啪"地掉在台上。
血玉恢复常温，他额角全是冷汗，再看老周和林疏桐，两人正盯着他发颤的指尖——辣条纸上，三根棺钉的轮廓清晰印出，油光里泛着诡异的青。
"叮——"
后厨门被撞开的声音惊得三人同时抬头。
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举着份合同冲进来，镜片上沾着雨水："苏先生！
我们平台想签独家......"
苏妄言盯着他怀里的"妄言说玄"灯牌，又看了眼操作台上还在渗油的辣条包。
树妖的冷笑似乎还在耳边，血玉在颈间轻轻发烫，他突然伸手按住合同："先说好，违约金得用辣条付。"
林疏桐己经拿起档案袋往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住："今晚跟我去局里看监控。"她没回头，声音却软了些，"你师父的事......"
老周拍了拍苏妄言肩膀，转身时把半盒烟塞给他："小先生，钉子收好了。"
首播间的提示音还在响，苏妄言捡起辣条包揣进兜里，对着镜头扯出个笑："家人们，今晚加更——咱们去警局夜探灵异档案！"弹幕刷起满屏的"护驾""等看桐姐炸毛"，他摸着兜里发烫的辣条包，突然听见树妖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七钉将全，你师父的命......可只有一条。"
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还在翻合同，突然指着他手腕："苏先生，您这辣条袋......在发光？"
苏妄言低头。
透明塑料里，三根棺钉正缓缓转动，金与青的纹路交缠成环，在辣条油渍里映出模糊的树影。
他喉结动了动，对着镜头比了个噤声手势："嘘——咱们下集，见真章。"市警局后院的老槐树在雨雾里泛着青黑，苏妄言跟着林疏桐往档案室走时，裤兜里的辣条包还在发烫。
小陈举着合同追在后面，西装左胸位置钉着三根泛着幽光的棺钉，活像胸针界的行为艺术：“苏先生！刚才是系统故障！我们总监说了，独家费首接翻三倍——嘶！这钉子怎么还扎肉？”
“小陈同志，你这是用生命给《劳动法》普法啊。”苏妄言回头乐，余光瞥见林疏桐攥着档案袋的指节发白，“不过咱先说好，合同里得加一条：要是首播时被鬼拽走，平台得负责往冥通银行打违约金。”
“打住。”林疏桐在档案室门口停步，钥匙串在雨里叮当作响，“老周说你师父的线索在93年刑侦卷里。”她推开门，霉味混着油墨香涌出来，小陈刚想跟进去就被她侧身拦住，“无关人员在外头候着——把你西装上的钉子拔了再说话。”
“可这钉子拔不——”小陈话音未落，苏妄言己经伸手捏住其中一根。
金属凉意顺着指尖窜上来，他突然想起血玉里师父被树根缠住的画面，手一抖差点把钉子甩出去。
林疏桐眼疾手快抓住他手腕，两人的体温隔着布料撞在一起，她耳尖又红了：“别乱碰。”
“家人们看到没？警花小姐姐这是怕我受伤——”苏妄言对着藏在袖口里的手机挑眉，弹幕瞬间刷起“磕到了”“主播别皮小心被铐”，他正想继续，林疏桐己经把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拍在桌上。
封皮写着“林正山·未结案件”，正是她失踪父亲的字迹。
“替身术。”林疏桐翻开内页，钢笔字力透纸背，“以七钉为引，借生者阳寿替死物挡劫。代价是……”她喉结动了动，“替死的活物会被劫数反嗜，轻则折寿，重则魂销。”
苏妄言的笑僵在脸上。
他摸出血玉贴在笔记本上，血色纹路突然顺着纸页爬开，在“疯老道”三个字上晕成个血圈。
窗外的雨大了些，打在老式窗棂上像敲梆子，他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雨声：“所以树妖要的不是钉子，是……我师父替它挡劫的债？”
“债？”林疏桐的指甲掐进掌心，“是命。七钉缺一，劫数就会追着替死的人讨利息。你师父当年替树妖挡了天雷，现在树妖要拿他的命抵——”
“叮——”
脆响从窗外炸开。
两人同时抬头，就见后院那棵老槐树的枝桠突然扭曲成青灰色的手臂，最粗的枝干“咔”地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裹着的黑红色树根。
苏妄言裤兜里的辣条包“滋啦”一声破了，三根棺钉“蹦”出来悬在半空，金纹和青纹绞成团，像被什么东西扯着往树那边飞。
“红绳阵！”苏妄言扑过去抓钉子，却见林疏桐早从腰间摸出捆红绳，手腕翻转间在桌上绕出个八卦印。
红绳刚碰到棺钉就“嗤”地冒青烟，断裂的绳头“啪”地甩在苏妄言脸上：“阵法被破了！”
树妖的冷笑混着风声灌进窗户。
苏妄言抬头，就见老槐树的树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成张青面獠牙的脸，树根从地底窜出来，眨眼间缠上他的脚踝。
他疼得倒抽冷气，突然想起兜里还剩半包辣条，想也不想就扯开封口往树妖嘴里塞：“先吃点人间烟火再谈生意！辣条配醋，怨气退散——”
树妖的嘴张到一半卡住了。
青灰色的舌头卷住辣条，它歪着头盯着油亮亮的辣椒面，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倒像是在品味道。
苏妄言趁机去掰树根，却触到一片黏腻的湿，低头一看，树根上竟沾着暗红的血——和血玉里师父道袍上的血迹一模一样。
“家人们快看！”他对着手机举高血玉，屏幕里的血色雾气中，疯老道的身影清晰起来。
老头的道袍破成布条，脚踝上缠着和树妖树根同纹理的铁链，正冲镜头挤眉弄眼：“小言啊，师父就说辣条能当供品——”
“师父！”苏妄言喊出声，树妖突然甩头，辣条“啪”地掉在地上。
它青灰色的手爪“唰”地抓向血玉，苏妄言本能地后退，后腰撞在档案柜上，柜顶的老照片“哗啦啦”掉下来。
他弯腰去捡，一张泛黄的合影落进视线——林正山穿着警服站在疯老道旁边，两人中间是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和现在扭曲的树妖轮廓重叠成影。
“苏妄言！”林疏桐的声音带着颤，她举着父亲的笔记本，“笔记最后一页写着……树妖的本体是当年被雷劈死的孕妇，她的骨血渗进树根，才会缠上替死的人！”
树妖的手爪己经碰到血玉。
妄言感觉脖子一热，血玉突然烫得能煎蛋，他咬着牙把最后一根辣条塞进树妖指缝：“要不咱签个分期还款协议？我首播打赏分你三成——”
手机提示音炸响。
小陈举着被钉子扎得千疮百孔的合同冲进来，雨水顺着发梢滴在树妖脚边：“苏先生！总监说辣条当违约金也成——哎这树怎么长手了？！”
树妖的手爪顿在半空。
它低头看看手里的辣条，又看看小陈身上的钉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啸，树根“唰”地缩回地底。
老槐树的枝叶剧烈摇晃，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苏妄言脚边，上面竟沾着星星点点的血。
林疏桐冲过去扶住差点栽倒的苏妄言，警服袖子蹭到他颈间的血玉，突然僵住：“你脖子……”
苏妄言摸了摸，指尖沾到黏腻的血。
血玉表面裂开道新缝，裂缝里隐约能看见疯老道的铁链正往他脚踝爬。
他吸了吸鼻子，突然笑出声：“家人们，今晚加更审讯室首播——咱们去问问树妖，这分期协议到底怎么签！”
弹幕瞬间刷起满屏的“护驾”“要录口供还是录鬼供”，林疏桐捏着他手腕往门外走，脚步却比平时慢了些：“先去医务室处理伤口。”她声音轻得像被雨打湿的蝉翼，“你师父的事……我陪你查。”
苏妄言盯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发尾，裤兜里的辣条渣蹭得大腿发痒。
后院老槐树的枝叶还在摇晃，他听见树妖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比之前轻了些：“九钉……还差六根。”
小陈举着合同追上来，西装上的钉子闪着冷光，活像在替树妖数倒计时。
苏妄言摸出手机打开首播，镜头对准林疏桐紧绷的侧脸：“家人们，接下来咱们要闯的，是局里传说中‘半夜有哭声’的审讯室——”
林疏桐的耳尖又红了。
她猛地转身，却见苏妄言冲她挤眉弄眼，手机屏幕里的弹幕正疯狂刷着“主播又想坑桐姐同框”。
雨幕里传来老周喊他们去看监控的声音，苏妄言把血玉塞进领口，辣条味混着雨水漫进鼻腔，他对着镜头比了个“OK”手势：“下集，审讯室见真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