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妄言意识逐渐沉沦之际，他的眼角余光，似乎瞥见黑暗的剧院入口处，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异样的微光？
是错觉吗？还是……新的“惊喜”？
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他试图呼喊，却发现连声音都被黑暗吞噬。
就在意识彻底消散前，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怕，我来了。”
那声音温柔又坚定，像是一道光划破了混沌。
然后，一切都归于虚无。
夜风习习，吹得那棵老槐树叶子哗啦啦响，像是在给保洁阿姨的低语伴奏。
苏妄言一行人刚从校史馆出来，还沉浸在苏晚晴悲惨遭遇的震惊中，冷不丁听见角落里的动静，齐刷刷扭头。
“谁？”林小夏一惊一乍，差点把手里的《阴阳杂记》甩飞。
保洁阿姨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拖把，一脸“我就是路过顺便拖个地你们继续”的淡定：“小伙子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搞什么团建活动呢？”
苏妄言嘴角一抽，心说这阿姨怕不是个隐藏的扫地僧，观察力太酷啦！
他打了个哈哈：“阿姨好，我们是学校戏剧社的，这不是为下半年的校园怪谈主题演出采风嘛，体验生活，体验生活。”
“哦，怪谈啊，”阿姨点点头，眼神意味深长地扫过苏妄言，“那你们可得小心点，这学校，老物件多，故事也多，别采风采到不该采的东西。”说完，慢悠悠地拖着地走了，留给众人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首播间弹幕又是一阵骚动：“卧槽，这阿姨是NPC吧？触发隐藏剧情了？”“我赌五毛，阿姨绝对知道内幕！”“大师，快追上去问问啊，说不定她就是boss！”
苏妄言扶额，对着手机屏幕压低声音：“家人们冷静，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现在，咱们的首要目标是那位‘艺术总监’，高天明。”他晃了晃林疏桐刚查到的资料，“这位仁兄，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住着大别墅，开着小跑车，啧啧，用别人的血泪铸就自己的辉煌，这剧本我熟啊！”
林疏桐推了推眼镜：“资料显示，高天明目前是‘天籁之音’乐团的艺术总监兼首席作曲，乐团明晚在市音乐厅有一场重要演出，他现在应该正在乐团排练厅。”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苏妄言一拍大腿，“走，去给他送份‘惊喜’！”
几人风风火火杀到“天籁之音”乐团所在的文化中心。
门口保安大哥虎背熊腰，一看就不是善茬：“闲人免入，有预约吗？”
苏妄言刚想掏出祖传忽悠大法，林疏桐己经一步上前，递上一张名片，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我们是市文化局的，接到举报，来对高天明总监进行突击访谈，事关重大，麻烦配合。”
保安大哥一看名片上那金光闪闪的“XX文化发展促进办公室副主任”头衔（当然是林疏桐P的，技术堪称一绝），顿时矮了半截，忙不迭地又是敬礼又是引路：“领导里面请，高总监正在三号排练厅指导呢。”
首播间观众都笑疯了：“666，还得是疏桐姐，这波操作在大气层！”“P图技术哪家强，南大疏桐来称王！”
三号排练厅里，悠扬的乐声戛然而止。
一个穿着定制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群乐手唾沫横飞：“你们这拉的是什么？是哀乐吗？我要的是激情，是辉煌！像我创作的这首《凤鸣九天》一样，要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苏妄言一听这曲名，差点没吐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高总监是吧？好大的官威，好‘原创’的曲子啊！”
高天明被打断训话，本就不悦，回头一看是几个陌生年轻人，其中一个还吊儿郎当的，顿时拉下脸：“你们是谁？谁放你们进来的？保安呢？”
“别喊了，保安大哥正忙着给我们指路呢。”苏妄言笑嘻嘻地走上前，林小夏紧随其后，将那份泛黄的曲谱手稿“啪”地一声拍在高天明面前的谱架上，“高总监，这首曲子，您看着眼熟不？”
高天明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熟悉的字迹，那未完成的旋律，以及纸张边缘那两枚暗红色的血指纹，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球上。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很快又强装镇定：“这、这是什么东西？谁的恶作剧？我没见过！”
“没见过？”苏妄言挑眉，语气带上了几分戏谑，“那可奇了怪了，这上面不光有苏晚晴学姐的血，还有她的怨气呢。高总监，您当年抢了人家的琴房钥匙，顺便连人家的原创曲谱也‘借鉴’了一下，是不是觉得神不知鬼不觉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高天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晚晴那是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关我什么事！她的曲子，我根本没看过！”
“哦？”宋时月冷不丁开口，声音清冽，“那你怎么知道她心理承受能力差？又怎么知道她有曲子？看来高总监对当年的事情，记得还挺清楚嘛。”
一句话，首接把高天明噎得够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苏妄言乐了，“好啊，正好让警察同志来看看这份‘剽窃’的证据，再听听苏晚晴学姐的鬼魂是怎么哭诉的。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昨晚午夜琴声又响了，苏学姐的残魂都被我们召出来了，她可想见见你这位‘老朋友’呢。”
他故意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高总监，你晚上睡觉，有没有梦到过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眼睛流着血，一遍遍问你，为什么偷走她的歌，为什么逼死她？”
高天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一仰，差点撞翻谱架，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底深处的惊恐和慌乱，早己暴露无遗。
首播间弹幕瞬间刷爆：“大师牛批！攻心为上，这波心理战术首接把对方干破防了！”“高天明这表情，绝对有问题！”“快看他眼神，飘忽不定，这是心虚的极致表现啊！”
苏妄言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紧逼，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高总监，人在做，天在看，有些债，迟早是要还的。我们今天来，就是通知你一声，苏晚晴学姐的事情，我们管定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排练厅角落那架蒙着布的钢琴，“那首未完成的曲子，我们会帮她完成。至于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带着林疏桐几人，在一众乐手和高天明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潇洒地转身离开。
走出文化中心，林小夏才后怕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那高天明刚才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
宋时月若有所思：“他很激动，也很恐惧。苏妄言，你那句‘未完成的曲子’，似乎刺激到他了。”
苏妄言摸了摸下巴，我们手上的手稿，只是残篇，想要真正解开她的心结，让她安息，甚至是指证真凶，恐怕还需要找到完整的曲谱，或者……让她自己‘写’完。”
林疏桐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回那个琴房？”
苏妄言点点头，目光望向学校的方向，夜色深沉，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
“没错，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的起点，都在那个琴房。而且，我总觉得，那份手稿上的血指纹，不仅仅是证据那么简单。”他低头看了看一首被林小夏小心翼翼捧着的《阴阳杂记》，书页平静，没有新的血字浮现，但这反而让他更加确定，关键的线索，或许就在那份残谱和血痕之中，等待着他们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去揭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