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铁血镖局蒙冤
暴雨如利刃般劈落,青石街道上积水翻涌成河,林霜歌的黑马嘶鸣着踏碎水花,溅起的泥浆在她玄色劲装下摆洇开深色痕迹。远远望见镖局门楣歪斜的匾额,她握着缰绳的指节骤然发白——往日高悬的“铁血镖局”鎏金牌匾,此刻竟被铁链倒吊着,在狂风中吱呀摇晃,像极了一具垂死挣扎的尸体。
"哐当!"
侧门被她踹开的瞬间,浓重的硝烟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满地碎裂的青花瓷片扎进木板,镖旗被撕成布条垂落,平日整齐码放的镖箱七零八落,箱内的丝绸锦缎散落一地,沾着黑褐色的污渍。林霜歌踩着满地狼藉冲进正厅,烛台上的火苗被穿堂风扑得明灭不定,映得墙上"义薄云天"的牌匾渗出诡异的红光。
"小姐!"浑身湿透的老镖头王德从暗处窜出,灰白的胡子上还滴着水,"官兵申时突然包围镖局,说总镖头通敌叛国!他们......他们连夫人的牌位都砸了!"他话音未落,喉咙突然哽住,浑浊的老眼泛起泪光。
林霜歌如遭雷击,耳畔轰鸣作响。母亲早逝后,父亲独自撑起镖局,将"铁血"二字在江湖中打出赫赫威名。上个月她押镖去江南时,父亲还在门前笑着拍她肩膀:"霜丫头,等你回来,爹教你新创的追云十八式!"如今那宽厚的手掌,此刻不知正被锁在何处的枷锁里。
"去查父亲被关在哪里。"她嗓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弯腰捡起半面碎裂的铜镜。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右眼下方那道因救镖客留下的疤痕,此刻红得像要渗出血来。突然,她指尖触到镜背凸起的暗纹——是父亲的贴身令牌!
深夜的天牢笼罩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中,腐臭的气息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林霜歌贴着墙角挪动,粗布麻衣下藏着的软剑硌得肋骨生疼。地牢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在潮湿的石壁间回荡,像无数冤魂在哭嚎。转过第三个拐角时,她听见了熟悉的咳嗽声。
"爹!"她压低声音,贴着铁栏杆望去。昏暗的火把下,林震蜷缩在霉斑遍布的草堆上,往日笔挺的脊梁佝偻如弓,青灰色的囚服沾满血渍。听见呼唤,他猛然抬头,左眼肿得只剩条缝,却在看清来人后瞬间瞪大:"谁让你来的!快走!"
林霜歌摸到腰间匕首,正要撬锁,林震突然暴起扑到栏杆前。他布满血痂的手死死扣住她手腕,掌心灼热的内力顺着经脉游走:"别信丞相!逃去漠北找......"
"哐当!"牢门被撞开,火把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为首的狱卒提着水火棍狞笑:"好一对父女情深!来人,给我——"话音未落,林震猛地发力将林霜歌推出三步远,自己却被狱卒的棍棒狠狠砸在后脑,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爹!"林霜歌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她望着父亲被拖走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最后一丝脚步声消失在甬道尽头,她摸出怀中的密信,火折子亮起的刹那,娟秀的字迹刺得眼眶生疼:"救父心切?苏丞相可解此困。明日辰时,丞相府后门,不见不散。"
窗外惊雷炸响,映得她眼底泛起冷光。林霜歌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墨字在火焰中扭曲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