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舟的剑尖在雨中划出半弧,雨水顺着锋利的刃面滑落,坠在青砖上溅起细碎水花。他死死盯着萧砚渐行渐远的背影,胸膛剧烈起伏:“他根本不值得你留在这!”话音未落,手中长剑突然发出嗡鸣——那是感受到主人心绪激荡的震颤。
林霜歌伸手按住他握剑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沈云舟瞬间清醒。她望着萧砚消失的转角,那里还残留着几滴暗红血迹,在雨水中蜿蜒成诡异的纹路:“我爹的案子,宫里的线索更重要。”她转头时,发间流苏扫过沈云舟手背,“云舟,你帮我在外围查镇远大将军府,可好?”
沈云舟的肩膀垮了下来,长剑“当啷”入鞘。他突然想起幼时在镖局,林霜歌被父亲训斥后也是这般倔强模样,明明眼眶泛红,却硬撑着不肯落泪。“好。”他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还带着余温的糖炒栗子,“记得你最爱......”
“把东西放下,人离开。”
萧砚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头顶传来。林霜歌猛地抬头,只见他不知何时己跃上廊顶,苍白的脸隐在乌云与伞影之间,宛如鬼魅。他的袖中滑出几枚银针,在雨中泛着冷光:“沈将军若再私会太子妃,本殿不介意让这些见血。”
沈云舟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林霜歌突然站到两人中间,嫁衣的金丝在雨中闪烁:“够了!沈将军是来送铁血镖局的资料,殿下若不信,大可派人查验。”她故意将散落的卷宗踢到萧砚能看见的地方,“还是说,殿下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萧砚盯着她倔强的眼神,喉结滚动两下。他收起银针,却在落地时故意撞向沈云舟。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林霜歌听见萧砚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明日巳时,御书房。”
待沈云舟离开,林霜歌捏着冰凉的糖炒栗子回到殿内。烛火摇曳间,她展开那些泛黄的卷宗,却发现里面夹着张字条:“城西悦来客栈,三日后子时。”笔迹苍劲有力,正是沈云舟的字迹。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琉璃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霜歌摸着怀中苏明婉的画像残片,突然想起萧砚撕画时眼底闪过的狠厉——那绝不只是吃醋那么简单。她吹灭烛火,在黑暗中轻声呢喃:“萧砚,你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而此时的御书房内,萧砚将沾血的帕子扔进火盆,看着火焰将血迹吞噬。他的目光落在案头未写完的密信上,上面赫然写着“沈云舟动向需密切监视”。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嘴角勾起的冷笑:“想从本殿身边抢走她,做梦。”
雨幕中,东宫与皇城的轮廓渐渐模糊,仿佛一幅被水墨晕染的画。在这场权力与情感交织的旋涡里,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却又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那镜花水月般的真相,正藏在层层迷雾之后,等待被人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