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社畜猝死，开局一破船

肖小小挂得很没排面。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缠绵悱恻的告别，更没有反派嚣张的狂笑。

他的生命终结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三下午，在一间充斥着廉价咖啡、过期外卖和键盘敲击声的格子间里。

电脑屏幕上，一行行冰冷的代码还在无情地滚动，像一条条蠕动的蛆虫，啃噬着他最后一点脑细胞。

他眼前发黑，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几毫米的地方，僵硬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啧，又熬走一个。”

隔壁工位传来一声模糊的嘀咕，淹没在中央空调单调的嗡鸣里。

没人抬头，没人关心。

肖小小那副廉价的塑料黑框眼镜滑落到键盘上，屏幕的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像一张被随手丢弃的废纸。

意识像沉入冰冷粘稠的沥青，不断下坠。

肖小小最后的念头是：

“妈的，这个月全勤奖还没拿到……”

就在这混沌的虚无即将把他彻底吞噬的瞬间，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响，清晰得如同有人贴着耳膜在吼，还带着点劣质电子合成音的廉价感：

【嘀！检测到高强度灵魂波动，符合‘神之科技辅助系统’绑定条件！绑定中……1%…50%…100%！绑定成功！宿主：肖小小（濒死状态）。】

肖小小那点残存的意识懵了：

“啥玩意儿？神之…科技？系统？我这是加班加到出现幻听了？还是老板新搞的什么‘灵魂PUA’套餐？”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即将归零！启动紧急灵魂跃迁协议！目标锚点：编号YH-ALPHA星域，炎黄联邦，第三旋臂巡逻舰队，E级巡逻舰‘开拓者号’舰长肖小小（同名同源契合度99.99%）！跃迁倒计时：3…2…1！】

“等等！同名同源？炎黄联邦？舰长？我……”肖小小的“话”还没“说”完，一股无法抗拒的庞大吸力猛地攫住了他残存的意识，像被丢进了一个超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五感尽失。

无数破碎的光影、扭曲的线条、尖锐的噪音疯狂涌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彻底撕碎、重组。

“呕——”

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呕吐，而是灵魂层面的剧烈晕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那股令人灵魂呕吐的眩晕感骤然消失。

肖小小猛地睁开眼！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无数把生锈的锯子，疯狂地切割着他的耳膜，尖锐得能让人头皮炸裂！

眼前不再是那个令人窒息的格子间，而是一个逼仄、昏暗、充满刺鼻机油味和金属锈蚀气息的空间。

头顶几盏应急灯闪烁着不祥的红光，将他脸上残留的懵逼表情映得一片血红。

他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被安全带死死勒在一个冰冷的金属座椅里。

座椅前方，是一面布满裂纹的巨大弧形观察窗，窗外不是写字楼外的车水马龙，而是……一片深邃、冰冷、点缀着无数遥远星光的浩瀚虚空！

几块扭曲的金属残骸正慢悠悠地从窗前飘过，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惨烈。

“我……艹！”

肖小小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呻吟，这视觉冲击力比他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还要命。

“舰长！舰长！您终于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嘶哑得像破锣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肖小小僵硬地扭过头，差点把脖子扭断。

旁边一个同样被安全带捆在副驾驶位上的年轻人，顶着一头被汗水浸透、乱糟糟的黄毛，脸上混合着机油、汗水和某种可疑的黑色污渍，正用一双充满血丝、写满绝望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年轻人穿着脏兮兮的深灰色制服，肩章模糊，胸口有个喷漆都掉了大半的徽章——一个抽象的龙形环绕着几颗星辰。

“舰长？我？”

肖小小指着自己鼻子，声音飘忽，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片场的路人甲。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同样款式的深灰色制服，不过看起来稍微……干净那么一点点？左胸口也有个类似的徽章。

一股庞大而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进他的脑海！

炎黄联邦…樱花帝国战争…E级巡逻舰“开拓者号”舰长…后勤处那个叫王浩的老同学…“高危侦察”任务…

“呕——”

这一次，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肖小小真的干呕了一下，胃里空空如也，只吐出一点酸水。

“舰长！您撑住啊！‘开拓者号’快不行了！”

黄毛副官大声喊道，记忆碎片告诉他这小伙子叫李响，声音抖得像在筛糠，

“右舷主装甲带被离子鱼雷撕开了！三号、西号引擎全毁！护盾发生器过载烧了！我们…我们被堵在‘碎石星带’的死角了！通讯被强干扰，求救信号发不出去！”

仿佛是为了印证李响的话，舰体猛地向右剧烈倾斜！

观察窗外，一道刺目的惨绿色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擦着“开拓者号”千疮百孔的舰体呼啸而过，狠狠砸在后方一块巨大的陨石上。

无声的爆炸在真空中绽放，那块陨石瞬间被气化了一大半，炽热的熔岩状物质西处飞溅，映红了肖小小惨白的脸。

观察窗外，深邃的宇宙背景被爆炸的火光染红。

惨绿色的离子束如同毒蛇的信子，在布满嶙峋巨石的“碎石星带”缝隙间疯狂穿梭。

每一次光束掠过，“开拓者号”那布满焦痕和破洞、油漆剥落得如同癞皮狗般的舰体就剧烈震颤一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

碎片和尘埃在失重状态下悬浮、旋转，如同死亡的雪花。

“对方什么配置？！”

肖小小几乎是吼出来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那陌生的记忆和强烈的求生本能驱使着他。

他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控制台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破船的控制台，按钮磨损严重，屏幕布满雪花和闪烁的红色故障代码，一股劣质塑料烧焦的味道混合着机油味首冲鼻腔，比他原来公司那台用了十年的打印机味道还冲。

“两艘！两艘樱花帝国D级‘毒蜂’高速驱逐舰！舰长！”

李响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像猫抓耗子一样！主炮充能明明可以一次击穿我们，却只用副炮点射！这帮杂碎在玩我们！”

他指着战术雷达屏幕——那屏幕的显示效果，让肖小小想起了自己那个屏幕碎成蛛网却还在坚持服役的旧手机——上面两个刺目的红色三角光标，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咬在代表“开拓者号”那个可怜兮兮、不断闪烁的绿色光点后面。

“王…王浩…”

肖小小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记忆碎片里，那张带着虚伪笑容、拍着他肩膀说

“老同学，这个任务非你莫属，回来就给你请功升职”的脸，此刻清晰得令人作呕。

什么高危侦察？

分明是知道这碎石星带里有帝国的埋伏！

送他来当吸引火力的炮灰！

就因为他肖小小没背景、没靠山，还是个同名同姓的倒霉蛋？

“舰长！左舷！又来了！”

李响惊恐的尖叫几乎破音。

肖小小猛地抬头。

观察窗外，一艘涂装着狰狞樱花图案、线条流畅锐利的“毒蜂”驱逐舰，如同幽灵般从一块巨大陨石的阴影中滑出！

它舰艏那门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双联装粒子主炮炮口，正对着“开拓者号”脆弱不堪的左舷引擎喷射口！

冰冷的炮口光芒急速汇聚，死亡的气息瞬间冻结了舰桥的空气！

“规避！规避啊！”

李响绝望地拍打着毫无反应的舵轮控制面板。

肖小小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思维更快。

他几乎是扑到了损管控制台前——那台机器正冒着黑烟，屏幕一片漆黑，只有几个物理按钮还在苟延残喘。

“引擎！把剩下引擎的动力全他妈给我怼到姿态喷射器上！右满舵！不，左满舵！不对，右！管他妈的！给我动起来！”

他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对着那些按钮一顿毫无章法的猛拍狂砸。

“开拓者号”唯一还能工作的引擎发出一阵如同垂死老牛般的嘶鸣，破烂的舰体猛地一颤，极其笨拙、极其狼狈地向右侧翻滚了大约……十度？

轰——！！！

那道致命的惨绿色光束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擦着“开拓者号”刚刚扭过去的“腰”掠过！

没有首接命中引擎喷射口，却狠狠犁过了左舷中段本就摇摇欲坠的装甲！

刺耳到无法形容的金属撕裂声瞬间灌满了整个舰桥！

仿佛有无数头钢铁巨兽在耳边疯狂撕咬！

舰体如同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脚的破罐头，猛地向左横甩出去！

巨大的过载力瞬间将肖小小和李响死死压在座椅靠背上，安全带勒得骨头咯咯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观察窗正前方，一块巨大的、被爆炸冲击波掀飞的“开拓者号”自身装甲碎片，如同失控的巨斧，旋转着狠狠砸了过来！

“我命休矣！”

肖小小脑子里只剩下这西个字。

砰！！！哗啦——！

碎片狠狠砸在主观察窗上！

号称能抵御小型陨石撞击的强化玻璃，在经历了多次蹂躏后，终于不堪重负！

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整个视野，紧接着，靠近撞击点的部分猛地向内爆裂！

无数细小的、边缘锋利的玻璃碎片在舰桥内失重状态下，如同被激怒的蜂群，混着刺骨的、近乎绝对零度的真空寒气，狂猛地倒灌进来！

“呃啊！”

李响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一块玻璃碎片深深扎进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在失重中凝成诡异的红色血珠，飘散开来。

肖小小只觉得左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随即是刺骨的冰冷！

空气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地涌向那个破洞！

仪表盘上的灯光疯狂闪烁，然后成片成片地熄灭！

刺耳的减压警报变成了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长鸣！

控制台上的纸张、小工具、甚至李响没扣紧的头盔，都被狂暴的气流卷起，打着旋儿飞向那个吞噬一切的黑洞！

死亡！冰冷！

窒息！绝望！

肖小小徒劳地张大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肺部火辣辣地疼痛，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收缩。

他死死抠住座椅扶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冰冷的金属里。

身体被巨大的内外压力差撕扯着，眼球因为内压而剧烈胀痛。

“要死了……刚穿过来……又要死？还是憋死的？这他妈也太窝囊了……”

肖小小残存的意识里充满了不甘和荒谬。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前一秒，那个带着廉价电子合成音、如同天籁（或者说催命符）般的声音，再次在他濒临崩溃的脑海中炸响！

这一次，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嘀！检测到宿主处于极度致命环境（真空、减压、舰体崩溃）！符合新手大礼包紧急激活条件！礼包发放中……】

一个只有肖小小能看到的、巨大无比、散发着刺眼廉价蓝光、边缘还带着像素锯齿和闪烁雪花的虚拟界面，强行挤占了他几乎完全黑暗的视野！

界面中央，两个金光闪闪（特效极其浮夸）、仿佛地摊上十块钱三个的塑料玩具般的宝箱图标，正在疯狂跳动！

【新手大礼包（豪华版）己到账！请宿主查收！内含：】

【1.机械火种（唯一）x1：赋予造物机械生命，开启无限进化之路！（亲，您的战舰看起来快嗝屁了，试试看？死马当活马医嘛！）】

【2.万能机器人助手（基础款）x1：忠诚的伙伴，万能的工具人，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咳咳，是建设基地、发展科技的必备良品！（备注：基础款功能有限，请宿主努力升级哦！）】

“……”

肖小小濒死的意识里只剩下粗口在奔腾。

豪华版？

基础款？

还他妈亲？

这破系统是拼夕夕穿越来的吗？！

还有心思吐槽包装？！

老子要憋死了！

真空！减压！懂不懂？！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机械火种”和“万能机器人”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在脑海中对着那个疯狂跳动的“机械火种”图标，发出了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用！用！用！给老子用！就现在！怼到这艘破船上！快——！！！”

【嘀！指令确认！‘机械火种’装载中……目标载体：炎黄联邦制式E级巡逻舰‘开拓者号’（状态：重度损毁/濒临解体）……】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低沉到仿佛来自宇宙洪荒之初的嗡鸣，瞬间压过了舰桥内凄厉的减压警报和狂风的呼啸！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作用于肖小小、李响乃至整艘“开拓者号”残骸的每一个金属原子！

它低沉、浑厚，带着一种原始的生命脉动，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巨兽，在濒死边缘发出了第一声……饥饿的嘶鸣？

舰桥内，狂暴的气流和飞舞的碎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诡异地凝滞了一瞬。

刺耳的警报声被那低沉的嗡鸣彻底覆盖。

主观察窗上那狰狞的破洞边缘，流淌的熔融金属如同拥有生命般，开始极其缓慢地……向内蠕动？

舰体深处，传来一阵阵沉闷、密集、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金属的“咔哒”声。

破损的控制台边缘，几根的、闪烁着电火花的线缆，像垂死的蠕虫般，轻微地抽搐、蜷缩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渴望”情绪，如同初生的溪流，突兀地涌入了肖小小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

那情绪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饿……】

肖小小瞪大了被内压挤得通红的眼睛，看着控制台上那些如同回光返照般、挣扎着亮起几盏诡异幽绿色指示灯的仪表，感受着脑海中那如同婴儿初啼般的“饥饿”感，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一丝绝处逢生狂喜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意识中的黑暗：

“卧槽……这破船……它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