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这个色狼
雨后的山林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舒慕岩踩着湿滑的山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他今天上山是为了采集几味稀有的草药,雨后正是它们生长最旺盛的时候。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舒慕岩自言自语,手指轻轻拨开一片宽大的蕨类植物叶子,忽然,他的动作僵住了。
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静静躺在乱石与灌木之间。
那明显是个女人,一身昂贵的户外装束己经被树枝划得破烂不堪,露出里面质地精良的衬衫。
她的长发散乱地铺在潮湿的地面上,像一匹上好的黑色绸缎。
舒慕岩的心跳陡然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药篓的带子。
"见鬼,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他犹豫了几秒,职业本能最终战胜了警惕心。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检查女人的状况,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颈部动脉时,被那冰凉的皮肤温度吓了一跳。
"还活着!"舒慕岩松了口气,随即注意到她额角有一道己经结痂的伤口,周围肿起一大片。
他熟练地检查她的瞳孔反应——对光有反应但迟钝,典型的脑震荡症状。
"小姐?能听见我说话吗?"舒慕岩轻轻拍打她的脸颊,没有反应。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全身,注意到她手腕上那只被灌木刮出几道划痕的腕表——百达翡丽,他在杂志上见过类似的款式,价值至少六位数。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舒慕岩的话戛然而止,他注意到女人颈间一条精致的银链,坠子是一个小巧的家族徽章,上面刻着"冯"字。
没有时间多想了,舒慕岩迅速从药篓里取出几味草药,用石头捣碎后敷在她的伤口上,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将她小心地背了起来。
"坚持住,我带你下山。"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女人的体重比他想象的要轻,但山路湿滑,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见鬼,早知道今天就不该..."舒慕岩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忽然,他感到背上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放...开我..."一个虚弱但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舒慕岩差点惊得松手:"你醒了?别乱动,你受伤了,我带你..."
"我说放开!"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同时舒慕岩感到一阵剧痛——她竟然用牙齿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啊!你属狗的吗?"舒慕岩吃痛,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女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却立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舒慕岩揉着肩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个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女人,明明连站都站不稳,却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对他龇牙咧嘴。
"听着,我没有恶意。"舒慕岩举起双手,慢慢后退一步,"我在山上发现了昏迷的你,只是想帮你。"
女人的眼睛——舒慕岩这才注意到那是一双极为漂亮的杏眼,此刻却充满警惕与敌意——死死盯着他,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摸索着身旁的石头。
"你是谁?这是哪里?"她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叫舒慕岩,是山下村子的村医,这里是青峰山。"舒慕岩保持着安全距离,"你呢?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女人的表情突然变得迷茫,她松开石头,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太阳穴。
"我...我是..."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我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舒慕岩敏锐地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恐慌,那是一个人在发现自己记忆缺失时本能的恐惧。
他小心地向前一步:"你头部受了伤,暂时性失忆是可能的,先别急,我们..."
"站住!"女人猛地抬头,眼神再次变得锐利,"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绑架我的人?证明你的身份!"
舒慕岩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村医工作证扔给她:"这是我的证件,如果你不信,可以等我们下山后去村委会核实。"
女人警惕地捡起证件,仔细检查每一个细节。
舒慕岩注意到她检查证件的手法专业得令人惊讶——先看防伪标记,再摸纸张质地,最后比对照片与真人,完全是专业人士的做法。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舒慕岩忍不住问道。
女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你的证件是真的。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挣扎是否要相信他,"我...我好像姓冯..."
"冯小姐?"舒慕岩试探性地叫道。
女人微微点头,突然她的表情变得痛苦,手指紧紧抓住太阳穴:"头...好痛..."
舒慕岩这次没有再犹豫,迅速上前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别强迫自己回忆,我们先下山,你需要进一步检查和治疗。"
冯岚曦——虽然她只记得这个姓氏——这次没有反抗。
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舒慕岩能感觉到她全身的肌肉仍然紧绷着,随时准备逃跑或反击。
"能走吗?"舒慕岩问道,一只手虚扶在她背后。
冯岚曦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她试图站起来,却在刚起身的瞬间双腿一软,舒慕岩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别碰我!你这个色狼…"她条件反射地挣扎,但虚弱使她的反抗毫无力度。
"要么我背你下山,要么我们在这里等到天黑,然后被野狼包围。"舒慕岩首截了当地说,"选一个。"
冯岚曦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被理智取代,她咬了咬下唇,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回程比舒慕岩想象的还要艰难。
冯岚曦虽然不再反抗,但她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显然极度不适应这种亲密接触。
舒慕岩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水味——某种昂贵的高端品牌,与山林的气息格格不入。
"你的手表,"舒慕岩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很特别,是自己买的吗?"
冯岚曦低头看了看手腕:"我不知道...但感觉它很重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表盘,"看到它,我有点...安心。"
舒慕岩注意到她说这话时眼神柔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警惕。
当他们终于看到山脚下舒慕岩那间简陋的小屋时,夕阳己经西沉,冯岚曦在看到房子的瞬间明显僵了一下。
"你就住在这里?"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嫌弃。
舒慕岩翻了个白眼:"是啊,委屈大小姐了,不过总比露天强,对吧?"
冯岚曦没有回应,但舒慕岩能感觉到她的不满,他小心地将她放在门廊的椅子上,掏出钥匙开门。
"进来吧,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势。"
屋内比外面看起来要整洁许多,但空间狭小,家具简陋,冯岚曦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像是在评估什么。
"你可以睡那张床,"舒慕岩指了指角落里铺着干净床单的单人床,"我睡沙发。"
冯岚曦没有动:"有镜子吗?"
舒慕岩愣了一下,指了指卫生间,冯岚曦走进去,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门开了,她走出来时脸色苍白但镇定,头发己经简单地整理过,衬衫的领子也重新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