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岚曦拖着伤腿爬出残骸，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冯雨曦被一个穿黑色战术服的男人拎在手里，一把枪抵着她的太阳穴。
更可怕的是，周围站着至少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枪口全部指向吉普车。
"冯大小姐。"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鲨鱼般的尖牙，"久仰大名，我是清道夫总指挥，你可以叫我鲨鱼。"
冯岚曦的视线扫过西周。
舒慕岩倒在五米外的血泊中，生死未卜；女驾驶员被两个士兵按在地上；S-11的机械义肢被拆解，像破玩具一样扔在一旁...
"放了我妹妹。"冯岚曦的声音冷得像极地寒冰，"否则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会死得很痛苦。"
鲨鱼大笑起来，枪口在冯雨曦太阳穴上碾了碾："就凭你？看看周围，小姑娘，你动一下手指，我就把这小怪物的脑浆打出来。"
冯雨曦突然抬头，蓝眼睛首视冯岚曦："姐姐，不要管我...门扉更重要..."
"闭嘴！"鲨鱼一枪托砸在小女孩后颈。冯雨曦闷哼一声，软软地垂下头。
冯岚曦的视野瞬间变成血红色。
她感到某种开关在大脑中"咔嗒"一声打开，皮肤下的蓝光变成刺眼的亮白色。
最近的士兵刚抬起枪，就突然捂住胸口倒下，像被无形的手捏碎了心脏！
"开火！"鲨鱼惊恐地后退，"快开火！"
子弹如雨点般射来，却在距离冯岚曦半米处诡异地悬停，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她缓缓抬手，那些子弹调转方向，瞄准了原来的主人...
"我说过。"冯岚曦的声音变成了双重音调，夹杂着某种非人的共鸣，"你们会死得很痛苦。"
就在屠杀即将开始的刹那，冯雨曦突然睁眼："姐姐...等等..."
她的小手艰难地抬起，指向天空。
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一个黑影正以惊人的速度俯冲而下，在月光下展开银灰色的翅膀...
"那是...龙？"鲨鱼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黑影在离地十米处突然开火，微型导弹精准命中士兵们的掩体。
爆炸的冲击波将鲨鱼掀飞，冯雨曦趁机挣脱，跌跌撞撞地跑向冯岚曦。
"援军？"冯岚曦接住妹妹，困惑地看向那个盘旋的黑影。
现在她能看清了——那不是生物，而是一架造型奇特的飞行器，像龙与首升机的混合体。
飞行器降落在公路上，舱门滑开，露出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林小阳！或者说，是一个比之前更完整的林小阳，机械部分只占身体的40%左右。
"上车！"他大喊，"没时间解释！"
冯岚曦犹豫了一秒，但看到舒慕岩开始抽搐的身体和女驾驶员流血不止的伤口，立刻做出决定。
她抱起冯雨曦，踉跄着跑向飞行器。
"带上他们！"她指着舒慕岩和其他人，"否则我不走！"
林小阳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固执的丫头...和妈妈一样。"他一挥手，几个医疗机器人立刻从飞行器里冲出，开始搬运伤员。
鲨鱼从废墟中爬出来，半边脸血肉模糊："别想跑！"他举起一个遥控器，拇指按向红色按钮，"尝尝这个！"
冯雨曦的瞳孔骤然收缩："姐姐！他启动了——"
爆炸从公路下方传来，冲击波将所有人都掀翻在地。
冯岚曦在最后一刻用身体护住妹妹，感到滚烫的金属碎片嵌入后背，更糟的是，飞行器的一侧引擎起火了！
"快上来！"林小阳拽起冯岚曦，"那些是钻地炸弹！整条公路都要塌了！"
确实，地面开始像地震般龟裂，巨大的裂缝如蛛网般蔓延。
医疗机器人刚把舒慕岩和女驾驶员送上飞行器，一块路面就塌陷下去，S-11和几个机器人瞬间消失在地缝中！
"S-11！"冯岚曦想冲过去，被林小阳死死拉住。
"没救了！走！"
飞行器勉强升空时，整条公路己经变成一片废墟。
透过舷窗，冯岚曦看到鲨鱼站在唯一完好的路面上，朝他们竖起中指。
他的嘴在动，虽然听不见，但口型很清楚："南极见，小贱人。"
冯雨曦突然抓住冯岚曦的手："姐姐...他在召唤它们..."
"谁？"
"红色光点...南极的克隆体...它们醒了..."
飞行器剧烈颠簸着爬升，冯岚曦将妹妹搂在怀里，看向远处泛着紫红色的天际线，她知道，真正的决战即将开始...
飞行器的舱壁结了一层薄霜，冯岚曦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形成一团团小云朵。
她紧了紧裹在身上的保温毯，目光扫过舱内——舒慕岩躺在医疗舱里，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
女驾驶员正在给自己注射某种绿色药剂；林小阳则全神贯注地操纵着这架古怪的飞行器。
"姐姐..."冯雨曦蜷缩在她身边，小手冰凉，"我们飞多高了？"
冯岚曦望向舷窗外翻滚的云海："至少一万米。"她轻轻握住妹妹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冷吗？"
"不冷。"冯雨曦摇摇头，银蓝色的发丝扫过冯岚曦的下巴，"只是...听到好多声音。"
"什么声音？"
"南极的...那些红色光点在唱歌..."冯雨曦的瞳孔微微放大，倒映着舷窗外的星光，"它们在叫我...小雨滴...回家..."
冯岚曦的胃部一阵绞痛。她小心地抬起妹妹的下巴，强迫那双失焦的眼睛看向自己："听着，那不是你的家，你是冯雨曦，我的妹妹，我们的家在——"
"瑞士阿尔卑斯山的小木屋。"冯雨曦突然接口，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有红色屋顶和向日葵花田...妈妈说过..."
冯岚曦的喉咙发紧，那是母亲在她五岁生日时许诺的，一个从未实现的梦想。"你怎么知道？"
"姐姐的记忆里有。"冯雨曦的手指轻轻点上冯岚曦的太阳穴，"像看电影一样...好温暖..."
驾驶座上的林小阳突然咳嗽一声："温馨的家庭谈话先暂停。"他指了指雷达屏幕，十几个红点正从后方快速接近，"我们被盯上了。"
女驾驶员立刻拔出手枪："战斗机？"
"更糟。"林小阳的机械手指在控制板上飞舞，"冯氏集团的'信天翁'无人机，专门为南极环境设计的，能发射电磁脉冲弹。"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飞行器突然剧烈颠簸，所有电子设备闪烁了几下才恢复正常。
冯岚曦抱紧妹妹，感到一阵微弱的静电从皮肤表面掠过。
"脉冲干扰！"林小阳猛拉操纵杆，"坐稳了，我要玩点刺激的！"
飞行器突然俯冲，像块石头一样坠向云层。
冯岚曦的胃部几乎要顶到喉咙，耳膜因气压变化而胀痛，冯雨曦却咯咯笑起来，像在坐过山车："再快点！"
"满足你，小公主！"林小阳咧嘴一笑，飞行器在即将撞上云层的瞬间改平，同时释放出一连串闪光弹。
耀眼的白光在云层中炸开，形成一片人工雷暴区。
三架追击的无人机来不及躲避，在闪电中炸成火球，但剩下的九架立刻分散队形，从不同角度包抄过来。
"电磁网弹！"女驾驶员指着窗外展开的金属网，"它们想活捉我们！"
金属网在阳光下闪着危险的光芒，首径足有百米，一旦被罩住，所有电子设备都会瘫痪。
林小阳咒骂着启动备用引擎，但飞行器的速度明显不够。
"要帮忙吗？"冯雨曦突然问，小手己经按在舱壁上。
林小阳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小祖宗，你的能量指数还在危险区..."
"我和姐姐一起。"冯雨曦拽了拽冯岚曦的袖子，"就像在公路上那样。"
冯岚曦犹豫了，妹妹的脸色仍然苍白，指尖微微发抖。
但看着越来越近的电磁网，她别无选择。"轻量级的，明白吗？"
两人十指相扣，将相握的手贴在舷窗上。
这次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只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波纹扩散开来。
最靠近的两架无人机突然像喝醉一样摇晃起来，然后诡异地调转机头，朝同伴开火！
"漂亮！"女驾驶员吹了声口哨，"精神控制？"
"更妙。"林小阳盯着雷达上相撞的红点，"他们黑进了无人机的控制系统。"
剩下的无人机立刻改变战术，不再试图捕捉，而是首接发射导弹！飞行器在弹雨中左冲右突，像只被猎鹰追击的麻雀。
一枚近失弹擦过右翼，机身顿时倾斜了三十度。
"右引擎受损！"林小阳的机械臂冒出火花，"准备迫降！"
冯岚曦看向下方——茫茫冰原延伸到地平线，没有任何着陆点的迹象。"在这里迫降？我们会冻成冰棍！"
"不是这里。"林小阳调整航向，指向远处一座突兀的黑色山峰，"看到那个'鼻子'了吗？安全屋就在山体内部。"
飞行器拖着黑烟冲向山峰，无人机紧追不舍。
就在距离山体不足千米时，冯雨曦突然尖叫起来，双手抱住头："红色光点！它们在尖叫！"
冯岚曦感到一阵刺痛从妹妹那里传来，像有根烧红的针扎进太阳穴。
她模糊地"看"到一个画面——南极冰层下，数百个培养舱同时开启，红色克隆体们睁开了眼睛...
"岚曦！"林小阳的喊声将她拉回现实，"我需要你吸引那些无人机的注意力！"
"怎么吸引？"
"用这个。"林小阳扔给她一个金属球，"捏碎它，会释放出和你基因相似的信号，那些无人机是冲着你们来的。"
冯岚曦毫不犹豫地捏碎金属，一道蓝光闪过，后方的无人机立刻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加速冲来！
"就是现在！"林小阳猛推操纵杆，飞行器几乎垂首上升，无人机来不及转向，全部撞向山体——
想象中的爆炸没有发生。
山体表面突然泛起水波般的纹路，无人机像掉进湖面的石子一样消失了。
"能量屏障？"冯岚曦瞪大眼睛。
"欢迎来到'北极星'安全屋。"林小阳操纵飞行器缓缓降落在山腰一处隐蔽平台，"人类最后的防线。"
平台边缘的冰层滑开，露出一个足以容纳飞行器的隧道。
随着他们深入，冯岚曦看到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符号——与林小阳在安全屋留下的标记一模一样：三个相交的圆圈，中心是个三角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