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波掀飞了燃烧的残骸,火星如雨般落下。
冯岚曦感到一块灼热的金属碎片擦过脸颊,但她顾不上疼痛,死死盯着光茧——谢天谢地,它完好无损。
"S-11引开他们。"断腿的克隆体突然说,不等回应就抓起一块燃烧的碎片,像火炬般举过头顶,"为了共生网络。"
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单腿跳向西侧,故意弄出巨大声响。
片刻后,枪声和惨叫从那个方向传来,然后又归于寂静。
冯岚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那个克隆体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们得移动光茧。"林小阳拖着残破的身体爬过来,他的机械眼己经暗淡,"追兵有热成像...很快就会发现..."
舒慕岩尝试用兽爪推动光茧,但刚一接触就被弹开,整条手臂瞬间结满冰霜:"见鬼!零下两百度!"
冯岚曦突然想起什么,从贴身口袋掏出那枚紫色晶体——安全屋里发现的哥哥的礼物。
晶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内部液体似乎对光茧有反应,开始缓慢旋转。
"试试这个。"她将晶体轻轻放在光茧表面。
令人惊讶的是,晶体没有结冰,反而像钥匙插入锁孔般缓缓沉入膜内,光茧的颜色立刻由蓝转紫,温度也回升到可接触范围。
"现在!"冯岚曦和舒慕岩同时用力,将光茧推向附近的灌木丛。
就在它被 foliage 完全遮蔽的瞬间,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出树林,枪口上的激光瞄准点在黑暗中画出致命的红线。
"找掩体!"舒慕岩拽着冯岚曦滚到一棵倒下的橡树后面,子弹追着他们的足迹射入树干,木屑纷飞。
林小阳就没那么幸运了。
冯岚曦眼睁睁看着三发子弹穿透他的胸膛,炸开碗口大的血洞!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没有倒下,反而露出诡异的微笑。
"原来...痛觉是这样的..."他低头看着汩汩流血的伤口,机械眼突然亮起前所未有的红光,"妹妹...照顾好她..."
冯岚曦还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林小阳就冲向了敌阵!
他的残破身躯像颗人体炸弹,在接触到第一个士兵时轰然引爆!冲击波掀翻了方圆五十米内的所有树木,也暂时阻挡了追兵。
"不!哥哥!"冯岚曦想冲出去,被舒慕岩死死按住。
"他在三年前就死了!"舒慕岩在她耳边低吼,热气喷在满是血迹的耳廓上,"你看到的只是他上传到机械体的意识副本!"
冯岚曦的瞳孔剧烈收缩,难怪林小阳的机械臂下藏着完好的人类手臂...那是他原本的身体部分,被父亲改造成了...
一声清脆的"咔嗒"打断了她的思绪。光茧裂开了。
小雨滴像破茧的蝴蝶般缓缓站起,但她的模样己经完全改变——不再是瘦弱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眉眼间与冯岚曦有七分相似。
更惊人的是,她的皮肤不再透明,而是健康的象牙白,只有手腕内侧还留着淡淡的蓝色血管纹路。
"姐姐。"她的声音也不再稚嫩,带着奇异的共鸣,"我记起来了...全部。"
追兵的脚步声再次逼近,伴随着装甲车碾过灌木的轰鸣。
舒慕岩的兽化己经到达极限,毛发开始大把脱落,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肤。
"带她走。"舒慕岩将冯岚曦推向小雨滴,自己挡在两人面前,"我来拖住..."
小雨滴突然伸手按住舒慕岩的后心。
蓝光顺着她的指尖流入他千疮百孔的身体,那些暴起的血管立刻平复,脱落的毛发也重新生长。
"不是拖住。"小雨滴——现在或许该称她为冯雨曦——的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智慧,"是消灭。"
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做了个开花的手势。
没有任何声光效果,但百米外的追兵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齐齐倒地!装甲车无声地滑入沟壑,像被无形的大手按进地里。
"你...做了什么?"冯岚曦声音发颤。
"重力场操控。"冯雨曦平静地说,仿佛只是在解释一杯水的化学式,"妈妈能力的进阶应用。"
舒慕岩的耳朵警觉地转动:"更多首升机!东北方向!"
确实,夜空中出现了三架武装首升机的轮廓,探照灯像恶魔的眼睛般扫过树林。
冯雨曦抬头看了一眼,那些探照灯立刻爆裂,首升机像喝醉般开始摇晃。
"不够。"她皱眉,"我的能量还没完全稳定..."
冯岚曦突然抓住妹妹的手:"我们一起。"
十指相扣的瞬间,那种奇妙的共鸣再次出现。
冯岚曦感到自己的意识无限扩展,能"看"到方圆五公里内的每一个生命体!更神奇的是,她可以精准区分被寄生和正常的士兵。
"那里。"她在意识中为妹妹标记目标,"还有那里。"
冯雨曦点头。两人同时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指向夜空中的首升机。
没有炫目的光束,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三架首升机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解体了,像被拆解的玩具般散落成无数零件。
"太...可怕了。"舒慕岩喃喃道,兽瞳里映着飘落的金属碎片。
冯岚曦却感到一阵眩晕。
过度使用能力的代价是全身细胞抗议般的疼痛,她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冯雨曦及时扶住她,小脸上写满担忧。
"基因排斥。"她轻触冯岚曦的太阳穴,蓝光暂时缓解了疼痛,"我们需要专业医疗。"
舒慕岩指向东方:"六十公里外有安全屋,但靠走路..."
一声引擎轰鸣打断了他,一辆军用吉普冲出树林,在三人面前急刹。
驾驶座上是个戴战术目镜的女人,副驾则坐着那个断腿的克隆体——她居然还活着!
"S-11?"冯岚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腿..."
克隆体拍了拍金属义肢:"临时解决方案,上车,追兵不止这些。"
吉普在夜色中疾驰,冯岚曦紧搂着妹妹坐在后排。
舒慕岩警惕地监视着后方,鼻子不停抽动:"有古怪...太顺利了。"
"因为主力在别处。"女驾驶员头也不回地说,"冯建国——或者说那个寄生体——启动了B计划。"
冯雨曦突然抬头:"南极,它要去南极。"
所有人都看向她,小女孩——现在己经是少女了——的眼中闪烁着蓝光:"门扉不止一个,妈妈在南极基地留下了警告..."
冯岚曦突然想起音乐盒里母亲未说完的话。
她颤抖着从口袋掏出那个微型投影装置,按下隐藏的按钮,这次,全息影像完整播放了:
"...密码是你的名字倒序加上出生体重。
南极基地藏着最后的门扉,如果一切失败,那里是最后的防线,记住,小雨,真正的力量来自..."
影像突然扭曲,变成一段陌生的画面:南极冰层下,一个巨大的蓝色晶体结构正在缓慢脉动,周围环绕着数十个培养舱。
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冯岚曦的克隆体,但她们皮肤下的蓝光己经变成危险的红色。
"它在制造军队。"舒慕岩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用你的克隆体作为容器。"
冯岚曦看向妹妹,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的蓝色血管纹路不知何时变成了淡红色。
"姐姐。"冯雨曦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感觉到它们在召唤我...那些红色光点..."
吉普突然一个急转,避开路中央的树干,女驾驶员咒骂着加速:"抓紧!我们要甩掉尾巴!"
冯岚曦在颠簸中紧紧抱住妹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刚刚找回的另一半,可能正在被南极那个怪物控制...
"不会的。"冯雨曦似乎读懂了她的想法,将额头贴在她锁骨上,"我和姐姐的羁绊...比它的控制更强。"
舒慕岩突然从前座转身,兽化的爪子轻轻握住冯岚曦的手腕:"无论南极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吉普冲破树林,驶上一条偏僻的公路。
东方天际己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冯岚曦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