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饥荒年,我砸晕亲爹养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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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墨盆初市,暗影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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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饥荒年,我砸晕亲爹养全家
作者:
夭夭是夭夭
本章字数:
9706
更新时间:
2025-07-07

王家破败的土屋里,那三个墨绿色的、粗糙丑陋的盆,在墙角沉默地伫立着,如同三尊从冻土里挣扎而出的、伤痕累累的守护神。它们身上凝固的胶质层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奇异的光泽,散发着泥土、马齿苋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混合的、微苦的气息。这气息,是绝望里熬出来的生铁味道,冰冷,坚硬。

王招娣娘依旧蜷缩在冰冷的炕角,像一截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的枯木。空洞的眼神偶尔会无意识地扫过墙角那三个盆,又迅速移开,重新陷入那片深不见底的茫然死寂。送去的糊糊,常常是王招娣一勺一勺,用不容置疑的平静,近乎强硬地喂下去。娘机械地吞咽着,喉咙微弱的起伏是这死寂屋子里唯一的活气。

王招娣像个设定好程序的傀儡。天未亮,她便起身,背上磨得光滑的背篓,手握那根染过蛇血与人血的硬木棍,沉默地走进依旧被冰雪覆盖的后山。雪深及膝,每一步都像跋涉在冰冷的泥淖。寒气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针,穿透她单薄破旧的棉衣,狠狠扎进骨头缝里。手上新旧的裂口在寒冷中冻得麻木,又在攀爬岩石、拨开积雪寻找那些深紫色叶片时,被粗糙的冰棱和枯枝反复撕开,渗出暗红的血珠,很快冻结成冰粒,粘在荆条和木棍上。

她的动作精准而麻木,眼神空洞,只有在那冰冷的、带着雪屑的紫背天葵叶片落入背篓时,眼底深处才会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那光是爹的药钱,是吊着娘和自己这口气的米粮,更是……支撑着她在这片冰冷绝望中走下去的唯一燃料。背篓满了,她便沉默地下山,将收获摊晒在屋里唯一避风的角落。然后,便是那场在昏黄油灯下进行的、无声而专注的献祭——与荆条、杞柳、石臼和粘稠的墨绿色糊糊的搏斗。

新的骨架在手中成型,更稳固,缝隙更小。指尖蘸着冰冷的马齿苋糊糊和稀薄的玉米面水,在粗糙的枝条间一遍遍涂抹、覆盖。一层,又一层。灯光将她瘦削佝偻的身影放大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像一个被钉在苦难十字架上的、沉默的苦行僧。汗水混着灰尘在额角凝结,手指因长时间保持精细动作而僵硬颤抖,虎口处被反复勒出的血痕在糊糊的刺激下隐隐作痛。她浑然不觉,只有眼底那片执拗的火焰,在每一次胶层凝固、每一次清水注入而不漏时,微弱地跳动一下。

几天后,第西个、第五个墨绿色的盆加入了墙角的队列。歪歪扭扭,布满手工涂抹的胶质“伤疤”,像大地干裂的皮肤愈合后留下的丑陋疤痕,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顽强的生命力。

清晨,寒风如刀。通往邻镇大集的土路被冻得硬邦邦,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花。王招娣用家里仅剩的一块破麻袋片,仔细地包裹好三个墨绿色的盆,小心地放进背篓里。另外两个留在家里。她看了一眼炕角如同枯木般的娘,娘闭着眼,只有胸脯极其微弱地起伏着。

“娘,我出门了。”她的声音嘶哑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娘没有任何反应。

王招娣不再说话,背上沉重的背篓,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木门。凛冽的寒风瞬间灌满了她单薄的衣衫,冻得她一个激灵。她紧了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肩头磨破、依旧残留着洗不掉暗红血点的旧棉袄,迈开冻得麻木的双脚,踏上了那条通往集市、也通往未知的冰冷土路。

邻镇的大集,在荒年岁末的寒冬里,依旧透着一股挣扎求活的喧嚣。破败的街道两旁挤满了摊位,大多是些面黄肌瘦的农户,面前摆着少得可怜的干菜、山货、或者几件破旧的家什,眼神里带着麻木和一丝微弱的期盼。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孩童饥饿的哭闹声混杂在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令人窒息的穷酸气。

王招娣找了个相对避风、人流稍多的街角,放下背篓。她深吸了一口带着劣质旱烟味和牲畜粪便味的冰冷空气,像是在汲取某种力量。然后,她一把掀开了盖在背篓上的破麻袋片!

三个歪歪扭扭、墨绿色、表面布满疙疙瘩瘩胶质痕迹、如同大地伤疤般的丑陋“盆”,瞬间暴露在灰蒙蒙的天光下!

这突兀而怪异的造物,瞬间攫住了周围人的目光!

“嚯!这啥玩意儿?盆?咋长这鬼样子?”

“绿了吧唧的,还疙疙瘩瘩,看着就渗得慌!”

“泥捏的吧?能盛水?别一碰就碎了!”

“白送我都嫌占地方!晦气!”

刻薄的议论声和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如同冰冷的石子,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王招娣低着头,仿佛没有听见。她只是沉默地将三个盆依次从背篓里拿出来,在面前冰冷的地面上摆好。然后,她拿出那个豁了口的旧葫芦瓢,走到旁边一个卖热水的摊子前,花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铜板,舀了半瓢还冒着微弱热气的浑浊开水。

在众人或好奇、或鄙夷、或等着看笑话的目光注视下,王招娣端着那半瓢热水,走回自己的摊位前。她蹲下身,将瓢里的热水,缓缓地、平稳地,倒进了其中一个墨绿色的盆里。

水,稳稳地流了进去,在盆底汇聚起来,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没有一滴漏出!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那些刻薄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盛着热水的、丑陋的墨绿盆!

“嘿!神了!真不漏!”一个穿着油腻围裙、显然是附近饭铺伙计的年轻人惊奇地叫出声。

“看着丑,还挺顶用?”

“这价钱……比买个新瓦罐便宜多了吧?”

人群的议论风向瞬间变了!看热闹的眼神迅速被一种实实在在的需求取代。

“丫头!你这盆……咋卖的?”一个穿着打满补丁棉袄的老汉挤上前,指着那个盛着热水的盆,眼中带着热切。他家喂猪的破桶漏得厉害,冬天接水冻手,这玩意儿看着轻便又结实!

王招娣抬起头,平静地报出了一个极低的价格——只够换回她投入的那些玉米面和几斤最糙的杂粮面。

“成!给我来这个!”老汉爽快地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看中了另一个盆:“这个我要了!回去腌咸菜正好!省得总漏汤!” 第三个盆也被一个想给家里娃娃弄个洗脚盆的汉子买走了。

几张带着不同人体温的毛票和几张更小的粮票,被小心翼翼地放进王招娣贴身的口袋里。那沉甸甸的触感,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皮肤,也烫着她冰冷死寂的心。成了。第一步,踏出去了。

她默默收拾好空了的背篓,正准备离开这个喧嚣又冰冷的地方。

“站住!”

一声流里流气、带着明显不善的吆喝在身后响起。

王招娣的心猛地一沉!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她缓缓转过身。

三个穿着同样油腻棉袄、敞着怀、露出里面脏兮兮单褂的汉子堵在了她面前。为首一个脸上有道蜈蚣似的刀疤,眼神凶狠,嘴里叼着根牙签,斜睨着王招娣和她空了的背篓。

“哪儿来的野丫头?懂不懂规矩?”刀疤脸吐掉牙签,声音带着威胁,“在这条街上摆摊,问过你疤爷了吗?”他身后的两个汉子也抱着胳膊,不怀好意地冷笑着,目光在王招娣身上和空背篓上扫视。

王招娣沉默地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冰层下仿佛有黑色的火焰在无声翻涌。她攥紧了背篓的绳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又是这样。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这世道,想挣条活路,就得先撕开一层层贪婪的獠牙!

“哑巴了?”刀疤脸见她不说话,更不耐烦,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来揪王招娣的衣领,“识相的,把刚才卖盆的钱交出来!当孝敬你疤爷的茶水钱!不然……”

就在那只脏手即将触碰到王招娣破旧衣襟的瞬间!

“住手!”

一声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断喝,如同惊雷般在旁边炸响!

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猛地插入了王招娣和那三个地痞之间!

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棉袄,虽然陈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熨烫得笔挺。棉袄的右袖管空空荡荡,打了个结,垂在身侧。他年纪约莫西十上下,脸庞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劈,被塞外的风沙刻下了深深的沟壑。肤色是久经日晒的古铜色,嘴唇紧抿成一条刚硬的首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明亮,此刻正冷冷地扫视着那三个地痞,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带着一种久经沙场淬炼出的、不怒自威的凛冽杀气!

那三个地痞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势和那身旧军装震慑,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刀疤脸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凶悍的表情凝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和忌惮。这年头,虽然日子艰难,但人们对上过战场、尤其是伤残的老兵,心底深处总还存着几分敬畏。

“疤……疤哥……”刀疤脸身后的一个汉子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

刀疤脸脸色变幻,最终强撑着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哼!算你走运!”他狠狠瞪了王招娣一眼,又忌惮地看了一眼那个独臂军人,一挥手:“我们走!”带着两个手下,悻悻地挤进了人群。

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看向那个独臂军人的目光充满了敬意,看向王招娣的目光则复杂了许多。

王招娣依旧沉默地站在原地。她没有去看那三个落荒而逃的地痞,目光落在了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高大的、空着一条袖管的背影上。那背影挺拔如松,像一道沉默的山峦,隔开了所有扑面而来的恶意和寒风。

独臂军人缓缓转过身。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落在了王招娣脸上,落在了她身上那件破旧不堪、肩头磨破、残留着暗红血点的旧棉袄上,最后,落在了她那双深不见底、仿佛沉淀了太多苦难和冰冷、却又异常平静的眼睛上。

他的目光在王招娣脸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种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随即,他的视线移开,落在了地上——那里,还残留着一点点王招娣倒水时溅出的水渍痕迹。

他沉默着,没有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那三个盆。他只是弯下腰——用他那唯一完好的左手——极其自然地,将王招娣脚边那个空了的背篓拎了起来,动作沉稳有力。

“走吧,丫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像砂砾摩擦,“这集上乱,我送你一段。”

说完,他不再看王招娣,拎着那个空背篓,转身便朝着集市外走去。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仿佛任何风雪都无法撼动。

王招娣看着那个沉默而高大的背影,看着那空荡荡的、在寒风中微微晃动的右袖管。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流,如同冰层下悄然涌动的暗泉,在她死寂的心底倏然滑过。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上了那个背影。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行在喧嚣而冰冷的集市中。高大的独臂军人如同破冰船,沉默地在前方分开拥挤的人流。王招娣瘦小的身影跟在他身后,第一次感觉到,这条布满荆棘的活路,似乎没有那么刺骨的寒冷了。

走到集市边缘,人流渐稀。独臂军人停下脚步,将背篓递给王招娣。

“就到这里吧。”他看着王招娣,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某种深切的痛楚被不经意地触动。他顿了顿,声音依旧低沉:“路上小心点。”

王招娣接过背篓,手指触碰到背篓粗糙的麻绳。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饱经风霜、刻满刚毅线条的脸,还有那只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干涩发紧,最终只挤出一个嘶哑的字:

“……谢。”

独臂军人似乎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他最后看了一眼王招娣身上那件破旧的、残留着血点的棉袄,又看了一眼她空了的背篓,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低沉:

“你做的那些盆……结实,不漏水,很好。”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背篓,看到了里面曾经装过的、那些丑陋的墨绿造物,“……能装东西,能盛水,就是好东西。比那些……”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集市深处,仿佛看到了某些虚浮的光鲜,“……花里胡哨的瓷盆瓦罐,顶用。”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空荡荡的右袖管在寒风中飘荡,背影挺拔而孤独,很快便消失在灰蒙蒙的街角。

王招娣站在原地,怀里抱着空背篓。那独臂军人最后几句话,如同冰冷的石子投入她死寂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能装东西,能盛水,就是好东西。”

“……比那些花里胡哨的……顶用。”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背篓粗糙的边缘,目光缓缓投向自己身上那件破旧、染血的棉袄。再看向集市上那些穿着光鲜、却眼神麻木空洞的人。

“顶用……”

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咀嚼着某种苦涩又坚硬的粮食。那深不见底的眼底,冰层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地、缓慢地凝聚、沉淀。

她不再停留,背起空背篓,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迎着凛冽的寒风,一步一步,沉默而坚定地走去。那件破旧的棉袄在风中鼓荡,肩头残留的暗红血点,在灰白的天光下,像一枚无声的、染血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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