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饥荒年,我砸晕亲爹养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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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红盆碎处,白幡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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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饥荒年,我砸晕亲爹养全家
作者:
夭夭是夭夭
本章字数:
11186
更新时间:
2025-07-07

那声搪瓷盆碎裂的巨响,如同丧钟的最后余音,在惨白的雪地里久久回荡。鲜红的碎片如同炸开的血肉,星星点点,刺目地溅落在新坟的黄土和洁白的雪地上,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凄艳。其中一块印着半个“荣”字的碎片,就落在王招娣跪着的膝盖前,沾满了她手上淌下的、混合着冻土泥泞的温热血泥。

死寂。

雪落无声,风似乎也在这一刻屏息。

所有围观的村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疯狂一幕彻底震住了!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跪在雪地里的瘦小身影,看着她沾满血污的脸和手上淋漓的伤口,看着她死死攥着那块割破掌心的、沾血的搪瓷碎片,看着她那双血红的、如同燃烧着地狱业火的眼睛……一股寒意,比这腊月的风雪更甚,瞬间从每个人的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这丫头……疯了!彻底疯了!

王招娣娘那撕心裂肺的哭嚎也戛然而止。她瘫坐在冰冷的雪地里,脸上泪痕未干,浑浊的眼睛瞪得极大,看着女儿手中那块滴血的瓷片,看着雪地上那些刺目的猩红碎片,再看着女儿那双完全陌生的、只剩下冰冷恨意的眼睛……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那不是她的招娣!她的招娣……怎么会变成这样?!

“招娣……我的儿啊……你……”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巨大的惊恐和绝望,挣扎着想扑过去。

王招娣却像一尊没有感知的石像。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落在掌心里那块沾血的、锋利的碎片上。温热的鲜血顺着碎片边缘和她的指缝,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洇开一朵朵小小的、刺目的红梅。

她感受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清晰感,顺着那流血的伤口,蔓延到西肢百骸。爹的血……她的血……都在这片冰冷的雪地上。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血红的眼睛,如同淬毒的箭矢,越过纷飞的雪花,越过新坟的黄土,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凝固的恨意,死死钉在了远处雪地里那个被捆得像死狗、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动的刘二柱身上!

刘二柱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头顶,裤裆一热,一股腥臊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破棉裤!那眼神……根本不是人的眼神!是索命的恶鬼!是地狱爬出来的修罗!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恐惧抽气声,拼命想往后缩,却被身后的汉子死死按住。

“爹……”王招娣沾血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声音低哑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像风刮过干裂的坟头,“您看着……看着招娣……看着这血……看着这仇……”

她的手指猛地收紧!锋利的瓷片边缘更深地嵌进掌心翻卷的皮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痛楚,反而让她眼底的血色更加浓烈、更加疯狂!

“……一个……都……跑……不……掉!”

最后几个字,如同淬冰的诅咒,带着浓烈的血腥气,从她齿缝里狠狠挤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坟岗上死一般的沉寂!

“让开!都让开!公社的同志来了!”

“还有派出所的公安同志!”

人群一阵骚动,迅速分开一条路。只见公社的杨书记和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脸色严肃的公安干警,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到。他们显然是得到了消息,脸上带着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当看到雪地上那口薄棺、新堆的坟茔、哭得昏厥的招娣娘、以及那个跪在坟前、浑身浴血、手中还攥着滴血瓷片的王招娣时,杨书记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怎么回事?!这……这是怎么回事?!”杨书记的声音带着惊怒,他快步上前,目光扫过雪地上那些刺目的红盆碎片,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红盆,是他亲手送来的表彰!代表着公社的荣光!如今却碎裂在坟前,沾着血污!

“杨书记!公安同志!你们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带着哭腔和愤怒,将刘二柱如何带人闯进王家行凶、王老实如何被木棒击中后心、如何呕血不止、如何在送医途中惨死雪地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到最后,无不咬牙切齿,指向在地、屎尿齐流的刘二柱。

“就是他!刘二柱!这个天杀的畜生!带人打死了王老实!”

“还有三个帮凶!跑了!”

“王老实死得惨啊!背上那么大的淤青!血吐了一路!”

“招娣这丫头……都疯了……”

两个公安干警脸色铁青,立刻上前,将如同烂泥的刘二柱从雪地里提溜起来。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铐在了他那双沾满泥污和污物的手腕上。

“带走!”为首的公安干警厉声喝道,声音在寒风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二柱被拖拽着经过王招娣身边时,他惊恐地、下意识地看向那个跪在坟前的血色身影。王招娣也缓缓抬起头,沾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地、死死地锁定着他。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种死寂的、仿佛在看一个死物的平静。

刘二柱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比刚才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宁愿看到王招娣扑上来撕咬他,也不愿看到这种死寂的平静!这平静比任何嘶吼都更让他绝望!他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下去,任由公安拖拽着,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污浊的拖痕。

杨书记看着被带走的刘二柱,又看看雪地上碎裂的红盆和坟前那个死寂的身影,眉头紧锁,脸色变幻不定。他走到王招娣娘身边,蹲下身,试图安抚:“招娣娘……节哀顺变……公社……公社一定会严惩凶手!给你家一个交代!”

王招娣娘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着杨书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杨书记叹了口气,目光又转向坟前跪着的王招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王招娣同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不解,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你……你爹的事,公社很痛心。这红盆……”他指了指雪地上的碎片,“是组织对你的肯定,是荣誉!你怎么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

王招娣猛地抬起头!

那双血红的眼睛,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钉在了杨书记的脸上!那目光里翻涌的冰冷、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嘲讽,让杨书记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脊背不由自主地窜起一股寒意!

王招娣沾着血泥的嘴唇微微翕动,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狠狠砸在寂静的雪地里:

“荣……誉?”

她缓缓抬起那只紧攥着滴血瓷片的手,指向雪地上那些刺目的猩红碎片,又缓缓指向身后那堆冰冷的黄土新坟。

“这……就是……你给的……荣誉?”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嘲讽,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那冰冷的质问,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杨书记的脸上,也抽在那所谓的“劳动光荣”之上!

杨书记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看着王招娣那双死寂而嘲讽的眼睛,看着雪地上碎裂的红盆和新坟,所有冠冕堂皇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狼狈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王招娣不再看他。她缓缓垂下眼睑,目光重新落回掌心里那块沾血的碎片上。锋利的瓷边割得更深了,鲜血顺着她的手腕,蜿蜒流下,滴落在爹的坟前。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将那块沾着爹的恨、她的血、以及那虚假荣光碎片的瓷片,用沾满血泥的手指,深深地、用力地,按进了坟前那块她亲手挖出的、混杂着血和雪的冰冷冻土里!

冰冷的泥土包裹住锋利的瓷片,也包裹住她流血的伤口。鲜血混着泥土,将那半个刺目的“荣”字,连同她的誓言,一同封存在了这片冰冷的土地之下。

爹,您看着。

这血,埋下了。

这仇,记下了。

这路……才刚刚开始!

雪,下得更大了。洁白的雪花,无声地覆盖着新坟,覆盖着血迹,覆盖着那碎裂的红盆残骸,也覆盖着坟前那个跪在风雪中、如同血色雕像般死寂的身影。王家那破败的院门上,不知何时,己经挂起了一缕用破旧白布临时扎成的、简陋得令人心酸的招魂幡。白幡在凛冽的寒风中,无力地飘荡着,发出“噗噗”的轻响,像是在为这吃人的世道,唱着一曲无声的挽歌。

三天后,王家那间破败冰冷的土屋里,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王招娣娘像是被彻底抽走了魂魄,终日蜷缩在冰冷的炕角,眼神空洞地望着低矮的房梁,脸上再也没有了泪水,只剩下一种麻木的、深不见底的绝望。偶尔,她会发出一两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随即又陷入死寂。送来的稀粥糊糊,常常原封不动地放在炕沿,渐渐冷透。

王招娣像一具沉默的机器。她依旧天不亮就起身,拖着疲惫不堪、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身体,背上那个磨得光滑的背篓,手里紧握着那根沾过蛇血和人血的硬木棍,沉默地走进风雪依旧的后山。

山路更加难行。积雪覆盖了嶙峋的怪石和带刺的荆棘,每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冰冷刺骨的雪水灌进她破烂的、勉强用破布条缠裹的鞋里,冻得双脚早己失去知觉。手上的伤口在寒冷中裂开,渗出的血珠很快冻成暗红的冰粒,粘在粗糙的木棍上。她像一头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的孤狼,在茫茫雪野中搜寻着那些被积雪半掩的、深紫色的叶片。动作机械而麻木,眼神空洞,只有在那紫色的叶片落入背篓时,眼底才会闪过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光——那是爹的药钱,是吊着娘和自己一口气的命。

背篓满了,她沉默地下山,将紫背天葵摊晒在屋里唯一能避开风雪的角落。然后,她便坐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开始了另一项更加沉默、更加专注的劳作。

墙角堆着更多处理好的荆条和杞柳枝条。地上摊着捣烂成糊状的、散发着青草泥土腥气的马齿苋。还有一小碗稀薄如水的玉米面糊糊。

她像一个最虔诚的苦行僧,也像一个最冷酷的匠人。她挑选着枝条,用豁口的柴刀削去毛刺,用磨秃的锥子钻孔,用细铁丝捆扎,编织出粗糙但更趋稳固的骨架框架。然后,便是那层决定性的“胶衣”。

她伸出布满新旧裂口和冻疮的手指,指尖因为寒冷和反复的劳作而变形。她拿起一根最细软的草茎,尖端蘸取一点点粘稠的深绿色马齿苋糊糊,屏住呼吸,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一点一点、薄薄地涂抹在骨架的每一条缝隙上。动作极其轻柔,极其缓慢,仿佛在修复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又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献祭。涂完一层,她放下草茎,用一块相对干净的破布,极其小心地吸掉表面多余的糊糊。然后,再蘸取一点点稀薄透明的玉米面糊水,如同描绘最精细的工笔,极轻极薄地覆盖上去。

一层,又一层。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瘦削得如同刀削,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布满了浓重的阴影。只有那双眼睛,在专注劳作时,会短暂地褪去死寂的冰冷,燃起一丝微弱却异常执拗的火焰。汗水混着灰尘,在她额角凝结。手指因为长时间保持精细的动作而僵硬酸痛,虎口处被荆条反复勒出的血痕在糊糊的刺激下传来阵阵刺痛。她浑然不觉。

偶尔,她会抬起头,目光投向炕角如同枯木般的娘。娘空洞的眼神偶尔会无意识地扫过她手中的活计,扫过地上那些丑陋的枝条和粘稠的糊糊,但很快又移开,重新陷入那片死寂的茫然。

王招娣便低下头,继续沉默地涂抹,覆盖。那专注的姿态,仿佛她手中正在成形的、歪歪扭扭的墨绿色造物,是这冰冷绝望的寒冬里,唯一能抓住的、微弱的光。

几天后,一个新的、墨绿色的盆在她手中成型。比之前的更规整,胶层涂抹得更均匀。她舀起半瓢冰冷的井水,注入盆中。水稳稳地停在盆底,没有渗漏。

她看着盆里的水,水面倒映着她同样冰冷、布满风霜的脸。脸上没有任何欣喜,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她端起它,走到水缸边,舀起满满一瓢水,举高,倾倒!

哗——!

水流冲击在盆壁上,水花飞溅。盆体震颤,发出吱嘎的轻响,盆底的水剧烈晃荡,但盆壁完好无损。

成了。

她放下水瓢,将那个还滴着水的墨绿盆,默默地放在墙角。那里,己经静静地躺着另外两个同样墨绿色的盆。三个粗糙丑陋、布满胶质“伤疤”的盆,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三个沉默的、从泥土里挣扎出来的战士。

王招娣的目光扫过这三个盆,又缓缓移向灶台角落——那里空空如也。那个碎裂的红盆,连同它代表的“荣光”,己经永远地埋在了爹的坟前,被冰冷的冻土和她的血封印。

她走到炕边,端起那碗早己冷透的、娘一口未动的野菜糊糊。她走到娘身边,蹲下身,将碗递到娘干裂的唇边。

“娘,喝点。”她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娘茫然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神落在女儿脸上,又落在她手中那碗冰冷的糊糊上。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极其缓慢地、如同牵线木偶般,张开了嘴。

王招娣一勺一勺,极其耐心地喂着。冰冷的糊糊滑过娘的喉咙,落入那空空如也的胃袋。娘机械地吞咽着,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虚空,只有喉咙处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喂完了糊糊,王招娣放下碗。她伸出手,用那布满冻疮和裂口、还残留着胶质和糊糊痕迹的手,极其轻柔地、拂开娘额前散乱的、夹杂着灰白的枯发。

“娘,”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爹走了。”

“我们,还得活。”

“活给爹看。”

“活给……那些等着看我们死的人看!”

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浸透骨髓的寒意。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死寂的冰层下,仿佛有黑色的火焰在无声地翻涌、凝聚。

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但很快又归于死寂的茫然。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王招娣不再说话。她默默地替娘掖好破旧的被角,然后吹熄了昏黄的油灯。

破败的土屋,彻底陷入了浓稠的黑暗和死寂。只有窗外呼啸的寒风,如同无尽的呜咽,拍打着破旧的窗纸。还有墙角那三个墨绿色的、沉默的盆,在无边的黑暗中,隐约散发着泥土和胶质混合的、微苦的气息。

黑暗中,王招娣睁着眼。爹倒在雪地上呕血的脸,刘二柱惊惧扭曲的脸,红盆碎裂的刺目猩红……无数画面在眼前疯狂闪回。最终,都定格在掌心里那块深深埋入冻土的、沾血的瓷片之上。

她缓缓地、极其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翻卷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这痛楚,让她在冰冷的绝望深渊里,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的疯狂。

活!

活下去!

用这双手!

用这从泥土和血污中挣扎出来的“盆”!

活出一条染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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