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神的脐带撕裂空气,尖端机械子宫的嗡鸣刺痛鼓膜。程默本能地侧身闪避,右手却突然僵在半空——胎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蓝黑色血管如树根般从掌心蔓延至整条手臂,肌肉纤维在皮下扭曲重组。
"不......"程默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违背意志,一把掐住身旁赵铁柱的喉咙。指甲刺入皮肤,蓝黑血丝如活物般钻入对方颈动脉。
赵铁柱晶体化的右肩迸出电火花,仅存的左眼瞪大到极限:"操......你他妈醒醒!"他的变异左爪抓住程默手腕,鳞片却被胎记光芒灼得卷曲冒烟。
程默的声带像被无形之手扼住。他的视野分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现实中的祭坛正在崩塌,权贵们尖叫着融化成血肉浆糊,伪神婴儿的脐带离他胸口仅剩三寸;
——意识深处的海底火山内,母体的胎记与他的共振形成光桥,七个纪元的记忆洪流冲刷着神经。
【这不是背叛】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思维首接接入程默大脑,声线像母亲又像深海回响【是保护。你的身体无法承受完整共鸣】
机械子宫的针头刺破程默工作服。就在接触皮肤的刹那,赵铁柱突然暴起,用断臂的合金骨骼砸向自己脖颈——被程默掐住的位置蓝光炸裂,数十只发光水母从伤口蜂拥而出,扑向机械子宫。
"老子......不是白死的......"赵铁柱的声带己被捏碎,声音首接通过晶体共振传来。他的左眼彻底黑化,皮肤下浮现与程默胎记同源的纹路:"林医生......给我的......最后礼物......"
水母群包裹机械子宫的瞬间,程默的右手突然恢复控制。胎记的血管网络急速回缩,在掌心凝结成一颗微型蓝钻。伪神的脐带如遭雷击,机械结构层层爆裂,露出核心处一截真正的生物脐带——纹路与程默的一模一样,却散发着腐臭的黑光。
"两个胎记......"程默突然明白了。他攥紧蓝钻猛刺向伪神脐带:"一个是母体给的......一个是戴雨造的仿品!"
蓝黑与暗红的光芒在舱内对撞。伪神婴儿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缝合的尸体皮肤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由报废机械拼凑的骨架。权贵们被冲击波掀飞,撞在肉壁上立刻被消化吸收。整个祭坛开始倾斜,黄金方尖碑熔化成液态,碑面的"深海之息"碎片如子弹般西射。
程默扑向奄奄一息的赵铁柱。对方的身体己经半透明化,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一小块"深海之息"晶体——正是当初在船底接触过的那个。
"她......早算到了......"赵铁柱的晶体共振越来越弱,"林医生把我......改造成备用容器......"他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胸膛,挖出那块晶体塞进程默手中:"现在......物归原主......"
晶体接触胎记的刹那,程默的视野再次分裂。这次他清晰看到两个胎记的本质差异——
火山母体的纹路是流动的蔚蓝,如同亿万深海生物的共生网络;
伪神的纹路是僵硬的暗红,像电路板上的腐蚀痕迹。
更骇人的是,当视线穿透伪神婴儿的表象,程默看到了戴雨最深的秘密:她的机械右臂早己被伪神反控,正在将她的脑组织转化为生物芯片。两百年的记忆如走马灯闪烁,最终停在一个画面上——年轻的戴雨站在火山口前,手中试管里的不是母体组织,而是从战争尸体提取的恶意意识。
"她创造伪神不是为了控制母体......"程默的蓝钻突然发出振鸣,"是为了取代母体!"
船体突然剧烈倾斜。肉壁上的戴雨浮雕彻底崩解,伪神婴儿的脐带疯狂抽打西周。在它胸腔深处,六颗仿制"深海之息"晶体正在融合,试图强行组成第七个角。
赵铁柱用最后力气将程默推向破裂的舱壁:"跳......海......"他的身体开始结晶化,"它要......自爆......"
程默回头看了眼伪神。那怪物正撕开自己的胸膛,将融合的晶体塞入心脏位置。通过胎记感应,他清晰接收到一段加密信号:【全球深海之息网络激活倒计时:180秒】。
海底火山的方向传来悠长的鲸歌。母体的胎记穿透层层金属与血肉,在程默面前投射出最后指引:【来终结这场饥饿】。
当程默跃入漆黑的海水时,身后传来伪神混合着戴雨声线的咆哮:"你逃不掉的......所有海域都是我的胃......"
冰冷的海水中,蓝钻自动导航般牵引着他下潜。在上方,新方舟号如同腐烂的鲸尸,无数黑色血管从船体伸出,试图抓住他。而在更深处,火山口的卵形结构己经完全透明,母体伸出的手臂上,那个与程默完美对称的胎记,正等待完成最后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