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瞳孔骤缩,他显然是没想到霍去病不过弱冠之年,就有如此强悍的力量,刚才他就是没留心,才会被他给打下来,现在又对上他的剑,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你以为只有我一人?”他忽然冷笑,吹了声尖锐的口哨。
霎时间,屋顶瓦片碎裂声此起彼伏,三道黑影如夜枭般跃下,手中短刀泛着蓝汪汪的毒光。霍去病眼角余光瞥见左侧刺客甩出透骨钉,立刻旋身挥剑,钉头擦着耳际飞过,深深扎进廊柱。
“一起上!”为首的刺客低吼。
霍去病不慌不忙,左脚踢翻石桌上的青铜灯台,热油泼向右侧刺客。那人惨叫着后退,火舌瞬间吞没他的衣袖。与此同时,霍去病长剑连扫,两道寒芒分别逼退正面和左侧的攻击,剑柄末端的鎏金兽首重重磕在中间刺客的面门,登时鲜血西溅。
暗处又跳出两名刺客,一人持链子锤,一人握九节鞭。
霍去病却忽然扔掉长剑,徒手抓住链子锤的铁链,借力旋身甩向九节鞭刺客。两人撞在一起发出闷响,还未起身,霍去病己从腰间拔出诸葛阮送的鎏金匕首,刀刃划过他们的咽喉——
血珠飞溅,惨色的地砖霎时被染成暗红。
最后一名黑衣人想逃,却被霍去病一脚踹中后心,整个人撞在院中的石桌上,当场昏死过去。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忽然听见身后又传来脚步声,手中匕首唰一下朝那边脱手刺去。
叮的一声,匕首擦着诸葛阮脖颈间的碎发钉在了廊下的柱子上。
这一幕让霍去病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诸葛阮也瞪大了眼睛举着烛台望着他,鹅黄襦裙被夜风吹得轻晃,她低头用手摸了摸颈间的痒处,还好还好,只是断了几根头发。
霍去病身影极快地跑过去扶住她,眼中满是担忧:“你没事吧?”
诸葛阮腿软地扶了下他的胳膊,后怕地咽了咽口水,“我没事,不过……你武功这么高的吗?”
“……”霍去病伸手捉住她的手,后怕地将人抱在怀里,“你怎么来了,刚才要是我再准一点,你就……”
“咳,你松开,”诸葛阮嫌弃地推他,“你身上粘死了~”
霍去病这才松开了她,诸葛阮看看他又看看那些尸体,担心问道:“你有没有受伤?我刚才看到那些人的武器好像有毒。”
他朝她笑了笑,语气里是他莫名其妙的自信:“无妨,这些蟊贼……还不够我看的。”
说完他伸手接过烛台,烛火晃了晃,在他的胸膛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诸葛阮不由地将视线落在他的胸膛上,而霍去病这时也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光着上半身,耳尖的红色顺着脖颈蔓延,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他强作镇定:“先、先回屋。”
诸葛阮跟着点头,视线飘忽,忽然注意到他手臂上的擦伤,连忙拉住他,“你怎么受伤了?万一有毒就危险了。”
霍去病看她这么关心自己,一时有些愣住了,她不是喜欢赵破奴的吗?
诸葛阮见他不动还以为他是中了毒,连忙拉过他的手臂低下头,嘴唇对准了伤口位置就贴了上去,忽然的铁锈味让她难受地皱了皱眉。
霍去病见她这样惊讶地瞪大了眼,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却被诸葛阮搂得更紧了。
“别动,伤口可能有毒,我帮你吸出来!”
“……”一时间,霍去病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他拉过她的胳膊让她抬头看自己,声音沉沉:“如果有毒,你也会中毒的。”
诸葛阮仰头,一下就撞进了他漆黑如墨的瞳孔里,月光洒在他汗湿的皮肤上,映出少年人紧实的肌肉线条,她忽然心跳猛地跳快。心想,果然是那伤口上有毒!
“我、我出事没关系,但你不能有事。”她有些结巴地说道。
霍去病记得在那个雪天,她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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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诸葛阮翻出紫草膏,指尖蘸着药膏时却有些犹豫。霍去病的手臂近在眼前,肌肉线条流畅如刀削,擦伤处渗着血珠,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她深吸一口气,将药膏轻轻敷在伤口上,却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
“弄疼你了?”她抬头,意外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霍去病喉结滚动,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视线又不免看向那两处嫣红,想起方才她低头替他吸毒时的触感——柔软的唇瓣触到皮肤的瞬间,像是有水滴溅进了热油,轰的一声在心底炸开。
“诸葛阮,”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但又不喜欢我?
她的指尖猛地一颤,药膏抹在了伤口外的皮肤上。
“因为你是……”诸葛阮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坦然道:“是很重要的人。”
“只是重要的人?”他追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桌上的药箱被他撞到掉在地上,突然的声响让他冷静下来。
诸葛阮想弯腰去捡,却被霍去病按住肩膀。他的手掌带着让人心安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到她的肌肤上。
“别动。”他的声音近在耳畔,“我怕自己会忍不住……”
她仰头,发现两人的距离己经近到能看清他瞳孔里的星光。
霍去病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拉进怀里。她的鼻尖蹭到他胸前湿漉漉的皮肤,闻到他身上独特的雪松香味,听到他的心跳声强健有力。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手臂收紧时,她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震动:“诸葛阮,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别人……”
这句话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惊起万千涟漪。诸葛阮浑身僵硬,双手悬在半空不知该往哪儿放。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像擂鼓般撞击着她的耳膜,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起加速。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织出银线,将此刻的暧昧无限拉长。
“我……”她刚开口,就被他收紧的手臂打断。
“不用急着回答。”他的声音里带着释然,“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比赵破奴更英明神武,比他更力大无穷,只有我才能把匈奴杀得片甲不留!”
诸葛阮一愣,瞬间想起来这是她当时在霍去病面前夸赵破奴的话,她笑着伸手推开他,却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霍去病闷哼一声,她连忙去查看,却看到他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她无语地捏了捏他的手臂,触感坚实如铁,却在指尖下轻轻颤了颤。
霍去病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位置小心捧着。
药香混着烛火的气息在屋内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