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阮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到,她猛地抽回手,避开他的视线抬手重新替他包扎伤口,指尖却比刚才稳了许多。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首落在自己脸上,带着灼人的温度,但她只当他是没和别的女生接触过,才会对自己产生了这样错误的情感认知。
包扎完伤口,诸葛阮站起身,不敢看他的眼睛:“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
霍去病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诸葛阮,我刚才说的话……”
诸葛阮轻轻摇头:“我知道。”她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等打完匈奴,我们再好好说,好不好?”
霍去病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松开了手:“好,我等你。”
诸葛阮走出屋子,夜风扑面而来,让她发烫的脸颊冷却了几分。她摸了摸胸口,心跳依旧很快。
夏天嘛,热的,一定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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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夜袭的第三日,未央宫前殿的丹陛上,九只青铜朱雀灯吐着烛焰。
诸葛阮让黄门抱着一尺多厚的账本跟在身后踏入大殿。
“陛下,这是各诸侯国私铸铁器的证据。”诸葛阮将账本呈给刘彻,“淮南王刘安私设铁炉三百座,衡山王刘赐用官铁铸兵器,江都王刘建……”她顿了顿,声音冷下来,“用精铁打造酒器,供宴饮之用。”
最后这个刘建在历史上就是个变态,诸葛阮之前看过汉朝这些都侯王一些龌龊事,其中刘建让她印象深刻:在他爸刘非死后服丧期间,奸淫刘非宠妾等十余人,还了归家奔丧的亲妹刘征臣,这他妈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高坐的刘彻手指划过“江都王铸酒器用铁十万斤”的朱批,十二旒冕下的眼神冷如刀锋。他忽然双手握拳重重落在案上,厉声道:“十万斤铁可铸多少刀剑?可装备多少甲士?刘建竟敢用朕的铁水铸酒樽!”
诸葛阮被刘彻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在场的众臣皆则是哗哗跪倒了一片。
然后就听到殿中有一人说道:“回陛下,十万斤铁可装备一支万人军队!”
诸葛阮抬头去看,是桑弘羊,一个超级会算数的人,这时应该才二十八岁,其实铁器官营就是他先建议的,但是要迟很多年。而诸葛阮要发展农耕就刚好把铁器官营的事给整提前了。
诸葛阮低头,想着不能再抢了人家提盐也官营的活,于是就一首没说过。这两个可都是超级来钱的。
但她有时候也在想,她到底要不要给刘彻透露这么一嘴。毕竟如果中央提前有这么多钱了,刘彻又有正值壮年的卫青和霍去病,那匈奴人一定会被他们更快地赶到更远的地方。
但转念又想,步子不能迈的太快,当年的景帝时候的七国之乱就是前车之鉴,她可不想学晁错。
这时龙椅上刘彻紧抿嘴角又说道:“朕待这些宗亲不薄,封疆裂土,赐予财帛,他们竟如此狼子野心!朕的大汉,岂容他们这般胡作非为!”
丞相公孙弘出列,神色凝重,拱手道:“陛下圣明,淮南王刘安等诸侯,无视陛下恩宠,肆意妄为。如今证据确凿,理当严惩,以儆效尤,方能震慑其余心怀异志者,稳固我大汉江山社稷。”
廷尉张汤紧接着上前,声音尖锐:“陛下,此等谋反大罪,绝不可轻饶。依臣之见,当即刻派兵前往各诸侯国,收缴私铸铁器,彻查同党,将叛逆之举连根拔起。”
这时,光禄勋徐自为面露犹豫之色,小心翼翼地进言:“陛下,淮南王刘安素有贤名,且在诸侯中威望颇高,骤然发兵,恐激起其他诸侯的恐慌与不满,是否应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这时,张汤又站出来,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可在推行推恩令的基础上,再派得力官员前往各诸侯国,监督其政务、军事,但凡发现有不轨之举,即刻上报朝廷。”
刘彻微微颔首,目光扫视众人,“诸卿所言有理。传朕旨意,即刻派人彻查淮南王、衡山王、江都王等诸侯国,证据确凿者,严惩不贷。”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再有敢私铸铁器、私造兵器者,以谋反论处!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众臣纷纷跪地领旨,山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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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宫的晨雾还未散尽,淮南王刘安手中的竹简“啪嗒”坠落在地。他盯着密探送来的信,蜡封上的“未央宫”印记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三百座私铸铁炉的事终究还是败露了,他猛然挥袖打翻案上的博山炉,青烟裹着沉香在殿内翻涌如潮:“刘彻小儿!竟派人扮作商贾暗访!”
衡山王刘赐的书房里,老管家捧着刚熔毁的青铜剑残片浑身发抖。这位素来谨慎的诸侯王此刻却在屋内来回踱步,靴底将青砖磨得吱呀作响:“张汤那酷吏定不会善罢甘休,速速将兵甲转移!”
江都王刘建的酒池肉林依旧歌舞升平,只是他把玩鎏金酒樽的手指己渗出冷汗。当宠妾娇笑着凑过来时,他突然将整樽美酒泼在美人脸上:“蠢货!十万斤铁的账,刘彻能算不明白?”铜镜里,他望见自己扭曲的面容,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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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最后落在了张汤头上,他领旨后,并未立即前往江都。他在朝为官多年,深知这江都王刘建行事荒诞,既然在私铸铁器一事上如此大胆,其他方面想必也有不少把柄。而且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查得不实,不仅无法向刘彻交代,还可能引发其他诸侯的反弹。
于是暗中联络江都王府中对刘建不满的宫人,很快,各种不堪的传闻便传入他耳中。提及刘建,皆是敢怒不敢言,私下里讲述着这位诸侯王的种种恶行。张汤顺着线索深挖,找到了一些曾在王府中当差,后因实在忍受不了刘建而逃出来的仆人。
一开始,这些仆人畏惧刘建的权势,都不敢开口。张汤耐心劝说,表明自己是奉天子之命彻查,绝不会让他们受到牵连,若能提供有用线索,还会给予重赏。终于,一位老仆人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大人,那刘建实在是畜生不如。先王尸骨未寒,他便迫不及待地奸淫先王的宠妾,人数多达十余人。还有那刘征臣公主,回乡奔丧,竟也遭了他的毒手,被他强行……”说着,老仆人忍不住落泪。
张汤听闻,心中涌起一阵厌恶与愤怒,他强压着情绪,继续询问:“可有证据?或是有其他人能作证?”老仆人点头,又说出了几个当时在府中当差、知晓内情之人的名字。张汤立即派人将这些人找来,众人的口供相互印证,一桩桩丑事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