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芙蕾雅学院 - 特别监护区 (琪亚娜病房)
清晨的阳光,带着抚慰人心的暖意,彻底驱散了监护室内的最后一丝冰冷。琪亚娜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湛蓝的眸子带着初醒的迷茫,聚焦在洁白的天花板上,然后,她闻到了那股令人心安的、混合着草莓甜香与抹茶清雅的气息。
“唔……” 她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哼,试图转动还有些沉重的脑袋。
“醒了?” 一个无比熟悉、带着浓浓宠溺的温和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琪亚娜猛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带着儒雅微笑、眼神中充满慈爱与关切的脸庞。她的父亲,奥托·阿波卡利斯。
“老…老爸?” 琪亚娜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不敢置信的惊喜。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长空市的灾难、律者的恐怖、劫哥的守护、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最后停留在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模糊印象。她真的…活下来了?而且爸爸就在这里?
“是我,我的小公主。” 奥托的笑容温暖得如同窗外的阳光。他小心翼翼地扶起琪亚娜,在她背后垫好柔软的枕头。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琪亚娜摇摇头,贪婪地呼吸着带着食物香气的空气,目光瞬间被床头柜上打开的保温食盒吸引住了——两块点缀着鲜红草莓、奶油蓬松的“天使之吻”蛋糕,以及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月下初樱”抹茶。
“哇!草莓蛋糕!还有抹茶!” 琪亚娜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所有的不适仿佛都烟消云散,属于少女的元气瞬间回归了大半。“老爸!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想吃这个!”
奥托宠溺地笑着,拿起一块蛋糕,用小银勺轻轻刮下一小块,上面还带着半颗晶莹的草莓。他没有首接喂到女儿嘴里,而是像展示艺术品一样递到她面前:“德丽莎说你恢复得很好,但刚醒来,肠胃可能还弱。先闻闻香,解解馋?等你确定没事了,这一整块都是你的。”
琪亚娜像只馋嘴的小猫,凑近勺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浓郁的奶香和草莓的酸甜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好香啊!老爸做的蛋糕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看着女儿生动的表情,奥托眼中那深沉的愧疚似乎被冲淡了许多,只剩下纯粹的满足和珍视。他放下勺子,拿起那杯温热的抹茶,递到琪亚娜手中:“来,先喝点这个暖暖胃。温度刚好。”
琪亚娜小口啜饮着清雅的抹茶,暖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她看着父亲,好奇地问:“老爸,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
“这里是圣芙蕾雅学院,还有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你不是……不是早就不是主教了吗?”
奥托拿起另一块蛋糕,用小刀优雅地切下一小块,自己尝了一口,仿佛在确认味道。他放下刀叉,目光温和地看向女儿:“是啊,很久以前就不是了。五十多年前,我就把那个位置,让给了一个更合适的人。”
“五十年前?” 琪亚娜瞪大了眼睛,她对时间的概念还有点模糊,“让给谁了?”
“一个……真正拥有纯粹守护意志的人。” 奥托的眼神带着追忆和一丝敬意,“他叫瓦尔特·乔伊斯。一个像阳光一样温暖,又像磐石一样坚韧的年轻人。他比我更懂得,如何用力量去保护,而非掌控。把天命交给他,我很放心。”
“瓦尔特·乔伊斯……” 琪亚娜念着这个名字,感觉很陌生,“那后来呢?他还在当主教吗?”
奥托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十几年前,在一次对抗前所未有的强大崩坏灾害中,他……牺牲了自己。用生命践行了他的守护之道。”
琪亚娜的心揪了一下,虽然不认识,但能感受到那份牺牲的沉重。“那……现在的天命主教是?”
“是瓦尔特·杨。” 奥托的语气带着一种笃定,“他是乔伊斯的继承者,同样继承了那份守护的意志。虽然风格不同,更加冷静和……注重规则一些,但他确实在努力维系着天命,保护着这个世界。” 他顿了顿,看着琪亚娜,“你被送到圣芙蕾雅,以及后续的安排,都是他亲自批准的。他认为这里是你能得到最好照顾和成长的地方。”
琪亚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对天命高层更迭没什么概念,但知道是现在的“主教”允许她留在德丽莎小侄女这里,感觉还不错。她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蛋糕上,眼巴巴地看着。
奥托失笑,终于不再“折磨”女儿,将切好的那块带着大颗草莓的蛋糕递到她手里:“小馋猫,慢点吃。医生说你现在可以适量进食流质和软质食物了。”
琪亚娜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幸福的甜味在口中化开,仿佛驱散了所有阴霾。“唔…好吃!老爸万岁!对了,老妈呢?”
“她呀,听说了长空市的事情,气的要死呢~现在呀,应该在找世界蛇为你讨回公道。”
“啊!那不会有危险吧?!!”
“别担心,你妈又不是傻子,他可是带了西位s级武神和五个神之键。除非那位尊主出手,否则没人能伤到他们。可惜那位尊主绝对无法出手。哈,慢点小馋猫,没人跟你抢。”
看着女儿放下担忧,狼吞虎咽却又充满活力的样子,奥托脸上的笑容无比柔和,那份历经岁月沉淀的平静与满足感几乎要满溢出来。他拿起纸巾,细心地擦掉琪亚娜嘴角沾上的一点奶油。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知道吗,琪亚娜,”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有时候夜深人静,我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听从那些人的建议,去研究可控律者的‘K计划’,没有创造出K-423这个实验体……”
琪亚娜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湛蓝的眼睛看着父亲。K-423……那是她最初的代号。
“……那你是不是……” 奥托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愧疚,“不会成为他们眼中的‘兵器’,不会承受那些本不该属于你的重担。”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琪亚娜轻轻的咀嚼声和窗外鸟儿的鸣叫。阳光洒在父女俩身上,温暖而宁静。
琪亚娜咽下口中的蛋糕,抬起头,看着父亲眼中那深沉的痛苦和自责,她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奥托放在床边的手。她的手还带着一点虚弱,却异常温暖。
“但是爸爸,” 琪亚娜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她这个年纪少有的通透,“如果没有K-423,就不会有琪亚娜·阿波卡利斯。就不会有……你的女儿,对吗?”
奥托的身体猛地一震,他反手紧紧握住女儿的手,那双绿色的眼眸中瞬间涌起难以言喻的波澜——震惊、欣慰、感动、还有如释重负的释然。他没想到,女儿会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甚至……理解了他复杂心境中最深处的那一丝庆幸。
“对……你说得对,琪亚娜。” 奥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用力眨了眨眼,将那份压了回去,笑容重新变得温暖而明亮,“没有K-423,就没有我的琪亚娜。你就是你,是我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女儿,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他拿起纸巾,这次是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然后重新拿起那块完整的蛋糕,放在琪亚娜手中:“所以,别担心过去,我的女儿。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在这里,在德丽莎的学院,你会很安全,也会很快乐。等你彻底康复了,爸爸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去做那些普通父女该做的事情。”
“嗯!” 琪亚娜用力点头,笑容灿烂得像窗外的阳光,再次埋头对付起美味的蛋糕,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被甜蜜驱散。
阳光、蛋糕、抹茶、父亲温柔的话语和笨拙却真挚的关怀,构成了琪亚娜苏醒后最温暖宁静的画面。过去的阴影似乎暂时远离,未来仿佛充满了甜蜜的许诺。
院长办公室 (临时主教办公室)
瓦尔特·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学院内葱郁的景色,金丝眼镜反射着冷静的光芒。他刚刚通过加密线路确认了千劫签署的顾问协议电子密钥生效。
他转过身,看向门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间普通病房里温馨的一幕。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退休生活……似乎真的很适合您,前前主教大人。”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是感慨还是别的什么,“这样……也好。”
他拿起通讯器,下达了新的指令:“通知德丽莎学园长,‘特殊顾问’千劫阁下的身份权限己开通。其活动范围暂定为特别监护区及学院内部非机密区域。提供最高规格生活保障。同时,加强对雷电芽衣监护室的安保级别。在‘第三律者’意识稳定评估完成前,保持现状。”
协议生效,棋子落定。圣芙蕾雅学院这平静的港湾下,新的格局己然形成。而苏醒的琪亚娜,在父亲的讲述中,也对自己的身世和周围的环境,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属于她的学院生活,即将在风平浪静的表象下,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