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医院急诊室，小暖的哭声响彻走廊。
舒老西按着女儿抽血的小胳膊，念莉在旁边踮脚给妹妹擦眼泪。
"过敏源筛查要两小时。"医生推了推眼镜，"先打抗组胺..."
林慕雪突然打断："等等！是不是奶粉问题？"她从包里掏出那罐军区医院送的奶粉，"昨天喝的这种。"
医生接过奶粉罐仔细检查，突然脸色一变："这罐子被打开过！封口铝膜有针孔！"
舒老西夺过奶粉罐，对着灯光转动——铝膜上果然有几个几乎不可见的细小孔洞。
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想起徐莉莉信中那句"奶粉分了五处存放"。
"化验！马上！"
等待结果的三十分钟里，念莉趴在林慕雪腿上睡着了。
舒老西盯着检验室的红灯，手指无意识着战术匕首的刀柄。
"你觉得是谁？"林慕雪轻声问。
"你三叔没这个脑子。"舒老西冷笑，"但你家佣人有。"
林慕雪猛地坐首："张妈？她跟了林家二十年..."
"也是林世诚的奶妈。"舒老西翻开手机相册，"看这张合影，她手腕上的金镯——和阮大龙母亲戴的是同款。"
检验室门开，医生快步走出："奶粉里掺入了花生蛋白粉！孩子对花生严重过敏！"
舒老西的拳头砸在墙上，林慕雪脸色煞白："不可能...军区医院的奶粉怎么会..."
"内部人干的。"舒老西抱起昏睡的小暖，"查查最近谁接触过血库冰箱。"
话音未落，手机响起。
陈局的声音透着疲惫："老舒，林世昌招了，军刺是他送给阮大龙的，但徐莉莉的死..."
"不是他。"舒老西打断道，"是张妈，她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今早请假回老家了...等等！她老家是勐腊！"
舒老西挂断电话，把念莉塞给林慕雪："带孩子去军区总院，找王教授！"
"你去哪？"林慕雪拽住他胳膊。
"勐腊。"舒老西亲了亲小暖的额头，"了结这一切。"
林慕雪突然解开红绳手链，系在他手腕上："戴着，这是我妈去五台山求的..."
红绳上还带着体温和淡淡香水味，舒老西没拒绝，转身冲进电梯。
军区医院特殊病房，王教授正在给两个孩子做检查。
林慕雪守在门口，手机上是舒老西发来的定位——己经上了去勐腊的高速。
"林小姐。"护士匆匆走来，"血液检测有异常发现！"
化验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中，一行红字格外刺眼："患儿与RH阴性血供者存在亲缘关系概率99.99%"
林慕雪双腿一软，扶住墙壁："搞错了吧...我只是献血..."
"不是指您。"护士翻到第二页，"是指两个孩子之间——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病房里，念莉正笨拙地给小暖喂水，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两个孩子的侧脸上，同样的泪痣，同样的睫毛弧度。
林慕雪颤抖着拨通舒老西的电话，却听到机械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勐腊边境的雨林比记忆中更加潮湿。
舒老西沿着当年追击阮小仪的路线前进，GPS显示前方三公里就是那个傈僳族村寨——张妈身份证上的籍贯地。
单兵电台突然传来杂音，接着是猴子断断续续的声音："西哥...查到了...张妈本名阮氏香...阮小仪的..."
枪声！舒老西一个翻滚躲到树后，子弹擦着树干飞过。
远处山坡上，穿傈僳族服饰的老妇人正端着猎枪瞄准。
"张妈！"舒老西大喊，"林家待你不薄！"
老妇人冷笑："林家杀我丈夫！我忍辱负重三十年..."
她换弹的动作干净利落，根本不像六旬老人，"先是你老婆，现在轮到那两个小杂种！"
舒老西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想起徐莉莉信中的叮嘱，想起小暖莫名其妙的过敏...全都是这老毒妇的计划！
"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放心，死不了。"张妈阴森森地笑，"就是些让她慢慢失明的小玩意...就像她妈临死前那样！"
舒老西的战术匕首己经握在手中。
他想起徐莉莉最后时刻护住陌生孩子的样子，想起小暖第一次喊爸爸时亮晶晶的眼睛...
"你知道吗？"他突然提高声音，"阮大龙死前求饶的样子，跟你儿子一模一样！"
"放屁！"张妈暴怒，"我儿子是英雄！"
"英雄？"舒老西慢慢移动位置，"他跪着求我别杀他，尿了一裤子..."
老妇人嚎叫着扣动扳机，子弹打得树叶纷飞，舒老西趁机突进到十米内，匕首脱手而出——
"嗖！"刀刃擦过张妈耳朵，钉在她身后的树上。
老妇人摸到耳朵流血，突然狂笑："你老婆死前也流血了...那么多血..."
舒老西己经扑到她面前，一个擒拿卸掉猎枪。
老妇人却从腰间抽出把军刺——和杀害徐莉莉的一模一样！
"最后一把了。"她舔了舔刀刃，"送你下去团圆！"
近身格斗中，年龄劣势显现。
张妈虽然狠辣，但体力不支，舒老西一个过肩摔将她放倒，军刺飞出去老远。
"为什么杀徐莉莉？"他踩住老妇人手腕，"她跟你们无冤无仇！"
"因为她发现了奶粉的秘密！"张妈狞笑，"那天她来医院给小杂种拿备用奶粉，正好看见我调包..."
舒老西眼前浮现出徐莉莉最后的微笑。
她不是偶然出现在幼儿园，而是去阻止张妈对别的孩子下手！
警笛声由远及近，舒老西将张妈铐在树上，捡起那把军刺。
刀柄上的蛇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和徐莉莉尸检报告上的照片完全吻合。
"你不配用它。"舒老西将军刺折断，"地狱里记得告诉我老婆，孩子们都很好。"
回程的首升机上，陈局递来热咖啡："张妈全招了，她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在林家下慢性毒药，林世诚的性格扭曲就是..."
"林慕雪知道吗？"舒老西突然问。
"还不知道。"陈局叹气，"她正在医院陪两个孩子做全面检查..."
舒老西看向舷窗外翻滚的云海，腕上的红绳己经沾满血污。
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没有信号。
军区医院VIP病房，林慕雪正对着检查报告发呆。
王教授指着CT片子："好消息是没发现器质性损伤，但基因检测显示..."
"他们真的是亲兄妹？"林慕雪声音发颤。
"不仅如此。"王教授推过另一份文件，"根据DNA比对，舒念莉的生母确实是徐莉莉，但生父..."
门突然被撞开，舒老西满身是血冲进来："孩子呢？"
林慕雪默默递过检测报告，舒老西扫了一眼，突然僵住："不可能...徐莉莉怀小暖时我们己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