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狱
“方寂渊，希望这是咱俩最后一回见面！往后可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城际十二区，铁幕7号监狱门口，灯光昏黄。
方寂渊望着眼前这位照顾自己长达七年的狱警，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老刘，放心吧，这肯定是最后一面了，你自己保重。”
他认真地说道，目光中满是真诚。
“哈哈，走吧走吧。”
老刘转过身去，眼圈微微泛红。
他并非不舍，而是高兴。
方寂渊十五岁就被关进了铁幕7号监狱，
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都被困在了黑暗的囚笼当中。
如今，方寂渊终于能重获自由，老刘打心底里为他感到高兴。
方寂渊凝视着老刘笔挺的背影，
深吸一口气，终于决然转身。
朝着远处那辆来接自己的面包车走去。
还没等他走近，便见面包车上下来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模样痞里痞气。
那青年一眼瞧见方寂渊，眼中瞬间涌起喜悦之色，
二话不说，飞奔到身前，上上下下打量着方寂渊。
方寂渊同样打量着这位多年未见的兄弟。
过了好一会儿，方寂渊实在受不了谢飞那赤裸裸的目光，
率先开口道：“行了，看够了没？”
谢飞嘿嘿一笑：
“哈哈，老方，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帅啊。
对了，我刚瞧见门口有个狱警跟你说话，他有没有为难你？
要是真有这事，你跟我说，我找人收拾他！”
说着，谢飞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方寂渊眉头微皱，赶忙摆手：
“你别瞎想。
行了，把你手机借我用下，我给朱玉打个电话。”
话一出口，方寂渊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七年前。
一条淌满鲜血的巷子当中，几名治安官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一位娇俏可人的少女站在他身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白色的裙摆染上了几缕嫣红的血迹，模样楚楚可怜。
“方寂渊！我会一首等你的！”
少女对着地上被按住的少年大声哭喊。
少年那张染血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随后不再反抗，乖乖跟着治安官离开了现场。
“呃，老方，要不算了吧。
当年要不是朱玉，你也不至于进去。
现在既然出来了，就跟着我好好混，别管她了，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
方寂渊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目光首首地盯着谢飞。
谢飞挺了挺胸膛，眼神飘向远方，不敢与方寂渊对视。
“把电话借我！”方寂渊神色平静，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
谢飞重重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方寂渊：
“拿去！”语气中满是不耐与愤怒。
方寂渊接过这部崭新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摸索半天，竟不知该如何拨打电话。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谢飞，只见谢飞扭过头去，压根没打算搭理他。
无奈之下，方寂渊只好仔仔细细研究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拨号界面，
然后输入了那个在脑海中萦绕了七年的心心念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电话的忙音响了许久，终于被接通。
“喂？谢飞？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不耐烦却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方寂渊原本在脑海中己经想好了一连串质问对方的话，
为何这五年来一次都不来看自己。
可此刻，听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声说道：
“是我，方寂渊。”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一个满是不可置信且带着几分心虚的声音：
“寂渊？你……你出狱了？”
“呵呵，瞧瞧，也不知道老方你当年是为了谁进去的，
现在某些人连你啥时候出狱都不清楚，
可真够可笑的。”谢飞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方寂渊听了这话，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谢飞，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寂渊，我知道当年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会给你补偿的。”
方寂渊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补偿？你打算怎么补偿？”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试探性得声音。
“两百万够不够？”
听到朱玉这句话，方寂渊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平静，他突然仰头大笑，眼眶微微泛红。
“两百万……两百万……”
方寂渊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想起当年少女嚎啕大哭的模样。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对方无比坚定地说：“方寂渊！我会一首等你的！”
“寂渊！你要是觉得不够，咱们可以商量！”
电话里传来朱玉冷漠的声音，仿佛对方寂渊嫌俩百万少而感到不满。
方寂渊再次听到朱玉那熟悉却又无比疏离的声音，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再次恢复到了可怕的平静当中，
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对着电话那头说：
“你觉得当年那件事，我是为了钱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久久没有任何回应。
方寂渊愤怒地大喊道：
“回答我！你觉得我是为了钱是吗？”
“寂渊，你在里面待久了，不清楚这两百万意味着什么。
这么跟你说吧，有了这两百万，足以让你成为一名裂劲武者。
只要成了武者，你下半辈子虽说谈不上荣华富贵，但也能平安幸福地过完一生。”
“我他吗让你回答我！你觉得我当年是为了钱是吗？！”
方寂渊愤怒地咆哮着。
轰隆隆！！！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如利刃般划破漆黑的天穹，
紧接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骤然而下。
谢飞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方寂渊的手臂，示意他上车避雨。
然而，方寂渊却用力甩开谢飞的手，任由那冰冷的雨滴打落在自己身上。
“你说话啊！”方寂渊的咆哮声伴随着滚滚雷声，一同传入电话那头。
“方寂渊！你冷静点！你要是觉得钱少，咱们可以再谈！”
“啊玉，你干嘛呢？怎么发这么大火？”
电话里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
“好了！就这样，你先冷静冷静，等你想清楚了咱们再谈。”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朱玉己经挂断了电话。
方寂渊呆呆地望着手中的手机，泪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他没有发疯似的回拨电话，只是静静地抬头，
凝视着那黑压压的天空，以及那如丝线般淅淅沥沥落下的小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