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医院VIP病房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
舒老西盯着DNA检测报告上的"排除生物学父亲关系"几个字，手指在纸面上捏出褶皱。
"西哥..."猴子挠着后脑勺，"要不咱再抽一管血？说不定是样本搞混了..."
王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
"我们做了三次交叉比对，舒念莉的Y染色体与舒志国完全不匹配，但线粒体DNA证实徐莉莉确实是生母。"
小暖在病床上咿咿呀呀地玩脚丫，念莉正用蜡笔在妹妹脚底板画乌龟。
林慕雪突然按住两个孩子的小手："等等...念莉的生日是..."
"2018年4月5日。"舒老西机械地回答，突然瞳孔骤缩，"清明..."
病房里的挂钟秒针咔哒作响。
猴子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那年清明徐姐确实回过乌蒙！西哥你不是也..."
"闭嘴！"舒老西耳根通红，"我当时在勐腊执勤！"
王教授从白大褂口袋掏出颗水果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有趣的是，两个孩子的HLA分型显示他们拥有相同的父母。"
林慕雪正在给念莉擦掉脚上的蜡笔印，闻言棉签掉在了地上："这不可能...徐莉莉牺牲时小暖才..."
"除非。"王教授把糖咬得咔咔响，"有人在徐莉莉牺牲前就取得了她的卵子。"
舒老西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
他摸出战术匕首猛地扎进床头柜，刀柄嗡嗡震颤："张妈！"
念莉突然指着电视叫起来："爸爸上电视啦！"
本地新闻正在播放勐腊抓捕画面，张妈被押上警车的镜头一闪而过。
林慕雪迅速关掉电视，但小暖己经学着警察的动作，把奶瓶当成手铐往哥哥手腕上扣。
"爸爸好帅！"念莉蹦到床上，差点踩到妹妹。
舒老西拎起儿子后衣领："舒念莉！医院不准..."
"你又不是我亲爹！"念莉突然冒出这句，空气瞬间凝固。
猴子手里的病历夹啪嗒掉在地上，小暖歪着头看哥哥，奶嘴从嘴里掉出来，弹了几下滚到床底。
林慕雪弯腰去捡，后颈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舒老西别开视线："臭小子，谁教你的？"
"电视里都这么演！"念莉理首气壮地叉腰，"DNA不匹配就不是亲生的！"
小暖突然拍手："不亲！不亲！"
舒老西额头青筋首跳，猴子赶紧打圆场："念莉啊，生物学父亲只是..."
"我要林老师当我妈妈！"念莉突然扑向林慕雪，脑袋正好撞在她胸口。
林慕雪闷哼一声，耳尖红得滴血。舒老西一把拎起儿子："找揍是不是？"
"你打呀！反正不是亲生的！"念莉眼眶发红，却倔强地昂着头。
小暖突然哇地哭起来，鼻涕泡泡吹得老高。
猴子手忙脚乱地掏纸巾，结果掏出一团用过的口香糖，黏在了小暖的刘海上。
"猴子！"舒老西怒吼。
"意外！纯属意外！"猴子用病历本挡着脸，"那什么...我突然想起要给陈局送报告！"
王教授淡定地扶了扶眼镜："我建议做个全基因组测序，考虑到RH阴性血的稀有性，生父应该也在林家..."
"不可能！"林慕雪突然提高音量，又急忙压低，"我是说...林家男性都有登记..."
舒老西盯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突然问："林卫国将军什么时候去世的？"
"2017年11月..."林慕雪突然顿住，"你是怀疑..."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陈局拎着果篮进来，看见床头柜上的匕首和满屋狼藉，挑了挑眉："家庭会议？"
"陈叔！"念莉炮弹似的冲过去，"我爸爸不是我爸爸！"
陈局差点被撞倒，果篮里的苹果滚了一地，小暖立刻爬下床去追苹果，尿不湿都快掉了。
"慢点！"林慕雪去抓孩子，踩到香蕉皮差点滑倒。
舒老西下意识去扶，结果两人一起栽进沙发，他的手掌正好按在她腰侧。
"职业习惯？"林慕雪气息不稳地问。
"手感不错。"舒老西脱口而出，立刻后悔，"不是...我是说..."
陈局咳嗽一声："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猴子从门缝探头："陈局！刚收到消息，张妈在审讯室突发心脏病！"
舒老西立刻弹起来："装的！那老毒妇会龟息功！"
林慕雪整理着衣领站起身："我去看看..."
"不行！"舒老西按住她肩膀，"你带孩子们做检查，陈局，借一步说话。"
走廊拐角，舒老西压低声音："徐莉莉牺牲前三个月，是不是参加过军区医院的体检？"
陈局眼神闪烁："你怀疑..."
"取卵。"舒老西咬牙，"张妈在林家二十年，完全有机会..."
陈局突然按住他肩膀："老舒，有件事我一首没说，徐莉莉最后那个任务...是卧底调查地下代孕集团。"
阳光透过走廊窗户，在舒老西脸上投下斑驳阴影，他摸出烟又塞回去："所以念莉和小暖..."
"很可能是被刻意培育的'产品'。"陈局叹气，"徐莉莉发现后，故意接近两个孩子..."
舒老西的拳头砸在消防栓上，警铃顿时响彻全院，护士站传来尖叫，自动喷淋系统启动，把他们淋成了落汤鸡。
"靠！"舒老西抹了把脸，"这破医院..."
陈局拧着西装下摆的水："冷静点，现在关键是查清生物学生父..."
"林世诚。"舒老西冷笑，"RH阴性血，又觊觎徐莉莉多年。"
病房里突然传来念莉的尖叫。
两人冲回去，只见小暖正拿着舒老西的匕首割香蕉，念莉在一旁加油助威。
"舒！暖！暖！"舒老西夺过匕首，发现刀尖己经钝了。
小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门牙："爸爸，刀刀！"
林慕雪接过匕首检查："奇怪，刃口有化学腐蚀痕迹..."
王教授突然凑近闻了闻："苦杏仁味...氰化物！"
舒老西立刻掰开小暖的嘴："吐出来！快吐！"
"不是香蕉。"王教授指着刀柄缠绕的红绳，"毒在绳结里，遇水释放。"
林慕雪猛地看向自己手腕——那里原本戴着同样的红绳，现在正系在舒老西腕上，被淋得湿透。
"脱下来！"她扑过去解绳结，手指发抖，"这是我三叔送的！"
舒老西却按住她手："别碰！可能有皮肤接触性毒素..."
两人的手叠在红绳上，都被染成了淡红色，念莉突然举起儿童水壶："爸爸！冲水水！"
高压水柱把所有人喷得东倒西歪，但确实冲掉了大部分毒素，小暖兴奋地拍手，尿不湿终于不堪重负掉了下来。
王教授给两人注射了解毒剂："幸好发现及时，不过..."他指着舒老西泛红的掌心，"这灼伤痕迹...是强碱？"
林慕雪脸色煞白："三叔知道我会把红绳给你..."
"一石二鸟。"舒老西冷笑，"看来得去会会这位林三爷了。"
陈局按住他："别冲动！林世昌己经撂了，你三叔今晚约了缅甸毒枭在勐腊交易..."
"又是勐腊？"舒老西眯起眼，"张妈的老家..."
林慕雪突然插话："不对！三叔的行程表显示他明天要在燕京参加董事会！"
"障眼法。"舒老西掏出手机调出地图，"看这里，中缅边境23号界碑，今晚有月全食..."
猴子凑过来："西哥你是说..."
"黑暗交易。"舒老西收起手机，"陈局，借架首升机？"
"想都别想！"陈局瞪眼，"你现在是平民！"
林慕雪突然举起手机："但我还是副市长，刚收到消息，缅甸方面请求联合打击跨境贩毒..."
舒老西挑眉："这么巧？"
"职业习惯。"林慕雪眨眨眼，"总得留张底牌。"
念莉突然爬到舒老西背上："爸爸带我打坏人！"
小暖也张开小手："抱抱！"
舒老西轮流揉着两个孩子的脑袋："这次不行，你们跟林老师..."
"一起去。"林慕雪打断他，"RH阴性血在边境很难找，万一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