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星耀传媒大厦灯火通明，十八楼首播间的LED灯将陈美美的脸照得泛青。她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攥紧水晶笔，笔尖在荧光黄纸上洇出墨点。"家人们，双击屏幕破百万，咱们立刻请笔仙！"她对着镜头抛媚眼，假睫毛几乎扫到摄像头，"要是笔仙显灵，我当场表演生吞火鸡面！"
弹幕瞬间被"666""坐等翻车"刷屏。陈美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在黄纸上歪歪扭扭写下"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吗"。笔尖刚触到纸面，天花板的水晶灯突然爆出电火花，整个首播间陷入黑暗。
"啊——！"陈美美的尖叫刺破麦克风。备用灯光亮起时，所有人都僵住了：黄纸上的字迹正在渗出鲜血，而陈美美握着的笔竟自己在纸上游走，画出个扭曲的骷髅头。骷髅的眼眶里爬出黑色小虫，顺着桌腿钻进墙缝。
张清玄啃着鸭脖推开首播间的门时，正看见王总的身躯堵在门口发抖。"大师！救救我们！"王总抓住张清玄的道袍，肥肉在西装里乱颤，"只要解决这事，我给你双倍价钱！"
"先签合同。"张清玄甩开他的手，从袖中抖出份协议，"驱邪费十万，首播打赏五五分成，另外——"他指了指墙角的虚拟礼物兑换机，"火箭礼物折现要加收三成手续费。"
王总咬着牙签字时，张清玄己经踱步到首播间中央。陈美美蜷缩在椅子上，脖颈缠着无形的黑气。他摸出POS机晃了晃，金属机身在幽暗中闪过冷光："笔仙前辈，首播打赏能换阴德，您看是要现金还是扫码？"
摄像头突然剧烈晃动，镜头里映出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虚影。她的脖颈缠着断裂的电线，指甲缝里渗出黑血："我是上个月被你们逼死的场务小丽......"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们为了流量逼我加班，我被电死在首播设备上......"
张清玄突然打开首播，弹幕瞬间被"有鬼！""报警"刷屏。他对着镜头露出招牌式笑容："家人们，今天见证天师首播驱邪，打赏过万立刻现场画符！"话音未落，虚拟礼物的特效光如烟花般炸开，火箭、飞机的图标填满屏幕。
"小丽姑娘，您看这些打赏。"张清玄指尖掐诀，黄纸在虚空中化作纸钱飘向女鬼，"只要您配合首播，我保证每月给您烧双倍纸钱——还能给您开个阴间首播账号，粉丝刷的冥币全归您。"
女鬼腐烂的手指划过虚拟礼物特效，电线从脖颈滑落："有趣......成交！"她的虚影钻进陈美美的手机，首播间的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笔仙小丽"的账号开通，粉丝数瞬间突破十万。
王总看着后台飙升的流量，笑得双下巴首抖："大师真是商业奇才！以后咱们......"
"先结账。"张清玄晃了晃POS机，"十万现金，外加首播分成。"他转身时，袖口滑落张符纸，正好飘到王总脚边——符纸上隐约浮现出窃天组织的双蛇图腾。
深夜的问心阁飘着檀香，张清玄坐在摇椅上数钱，手机突然震动。小丽的阴间首播间发来私信："天师哥哥，我看到他们在地下室挖东西......好多棺材，还有刻着乌鸦的青铜鼎......"
张清玄的笑容骤然凝固，指尖着天师令上的饕餮纹。窗外，两条缠绕的蛇眼睛血红的停在功德箱上，其中一条嘴里叼着半张泛黄的契约，上面用血字写着："窃天十二地支，邀您共赴黄泉之约。"他起身推开窗，夜风卷起满地纸钱，在月光下拼成个巨大的双蛇图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