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顿时紧张起来:“不是有什么伤的厉害的吧?”
我起身就要去拽她。
“走,赶紧去医院。”
这可开不得玩笑,什么有心人不有心人的,那都是后话了。
“没有,没有。”高紫寒扒拉开我的手,在我手里塞了块纱布。
我不解:“那怎么了?”
“有个地方够不到……”
她指了指背后。
我明白了。
那可不是,我背后的,我也够不到。只看见血迹斑斑,一块块青紫,扭头看看都差点扭的我脖子抽筋。
我一拍脑袋:“哎呀,刚才衣服店老板娘来了,早知道让她等一下,给你上个药。要不我去喊她。”
男女授受不清,我一个大男人,我是不介意的,但她确实不方便。
但高紫寒摆了摆手。
“别,你帮我一下得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怎么说呢,高紫寒现在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我第一次见高紫寒的时候,只觉得不愧是姓高的,还是个女强人。
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及。这样成熟打扮的大美人,跟我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属于在外面见着,只能偷偷看一眼的档次。
昨夜在山里,她又是另一副英姿飒爽,果断狠辣的模样。
高冷是不高冷了,直接杀气重重了。好像多看一眼,她就能扭断你脖子。
但现在,不一样。
就这么点时间,她还洗了头,头发吹的半干,带着点水汽随便扎在脑后。
穿着身简单的长裤,一件长袖,一件针织开衫。比之前的打扮,像是一下子年轻了七八岁。
有种邻家女孩的感觉了。
我有点拘束。
“会不会……不太好。”
“噗嗤。”高紫寒笑了一声,将纱布往我怀里一拍:“你还害羞上了?是不是个男人啊?”
这叫什么话?
我也不是腼腆内向的人设啊。
“没有啊,我不害羞,我是怕你觉得不好,以后找茬扣我工资。再说,我是男人才要避嫌啊,我要不是男人,还需要避嫌吗?”
高紫寒无言以对。
我顿时挺直了腰杆,非常严肃道:“高总你伤在哪儿?”
我虽然不是多正经的人,可也不是个流氓。在外面看见穿着短裙的漂亮姑娘,谁都乐意多看一眼,但也就看一眼,没别的心思。
对着领导,那更不能有什么想法了。
你对领导有想法,你的工资就会对你有想法。
高紫寒将开衫拽下来一点,露出一片后背。
我一看,吸了口气。
一条手掌长的伤口,从脖子下面,一直伸进后背。
不是很深,但有点宽。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沾了水,有些泛白。
“这……伤的有点厉害,只上药行不行?要不要去缝针?”
我有点有犹豫,还是想劝她去医院。
年纪轻轻小姑娘,真的没有必要对自已那么狠。
“没事儿。”
高紫寒毫不在意:“不算什么,赶紧的,一会儿诊所的人就要来上班了。”
她将灯光调亮了一点,我这才看见,除了这一道伤,她背上还有一些已经淡化了的,但仔细看还能看清楚的旧伤。
这一身的伤痕累累,怎么都不能和现代社会的都市丽人扯上关系。
我顿时心里一紧。
不会有什么家暴之类的行为吧。
就冲昨晚上我们俩并肩作战,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高总,你这一身伤……”我试探了一下:“都是抓妖兽的时候弄的?”
“嗨。”高紫寒不在意道:“也不是,还有些是练功的时候弄的,难免的,没什么。”
高紫寒大大咧咧的模样。
不是有什么难以挣扎的苦楚就好,我一边上药,一边感慨:“高总,你们这一行,是不是挺辛苦,挺危险的。”
以前还觉得道士都是那种飘飘欲仙,潇洒自在的呢。
但高紫寒显然不是。
她师兄甚至被害死了,尸骨无存。
高紫寒叹了口气。
“是啊。”
“那为什么要做道士呢?你又不是没钱。”
图什么?关心别人,快乐自已?
当然世上需要除暴安良,降妖除魔的人,但总要有个理由。
是什么原因, 让你选择了这个专业。
高紫寒沉默下来。
涂了药,将纱布贴好,我小心翼翼将外套给她整理了一下。
也不知道我刚才哪句话说的不是位置,触动了什么,高紫寒的沉默,有一点沉重。
她慢慢站起来,语重心长的说。
“有些事情,不是你选择了它,是它选择了你。你可以拒绝,但如果拒绝是死路呢?你还能拒绝吗?”
天命……所归?
还是走投无路?
莫名的,我有一点心慌。
外面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六点半了,买菜的上班的上学的,小区里人来人往多了起来。
“走吧。”高紫寒将破烂衣服都塞进垃圾桶:“我陪你去见孔笙,不过……我不是白帮你的。”
我赶忙跟在她身后。
“高总你说,有条件你尽管提。”
她不缺钱,总不能找我要钱。
其他的,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到时候再告诉你。”
我们俩上了车,坐下,系上安全带,然后都是一脸痛苦。
时刻注意着,不能往后靠,只能直挺挺的坐着。
这一路,高紫寒的车开的非常稳当,生怕一个急刹车,我们往前一冲,在被安全带扯着往后一拽,那酸爽……不能想象。
就算是一个伤痕累累,习惯了受伤的人,也还是会痛的。
回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
刚进大门,孔笙就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一会儿过来一下,有事情要帮忙。”
我回了一条消息。
“好的。”
没有办法,这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现在是吐也吐不出来了。
我把消息读给高紫寒听,言下之意,高总救我。
昨天要不是有人突然敲门,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车开进院子,我们俩慢慢的下了车。
也不知道赵康顺有没有来上班,要是来了,我倒想看看他怎么解释。
就从人的角度说,深山老林里,丢下我就这么跑了,这也是不合理的。
进了宾馆,得了红包的竺明艳和衡博远正在处理工作,一抬头看见我们,两个人都定住了一样。
“高总,小秦,你们……”
我知道这小姑娘脑子里现在肯定特别复杂,炸开了一朵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