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我走？

微光穿透薄雾，教学楼的轮廓在晨霭中渐渐清晰。

树梢上挂着未干的露珠，风一吹，便轻轻坠落，碎在石板路上。

校园还未完全醒来，只有早起的鸟儿偶尔啼鸣，划破这一片宁静。

沧南市，高二3班。

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在早读，声音此起彼伏，像极了一群念经的小和尚。

但总有几个“叛逆分子”在摸鱼。

传闻中，这个位置是“王的故乡”，因为坐在这里的人。

要么是班级里最不起眼的透明人或者班级中的异类，要么……就是自带光晕，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而江玄戈，显然是后者。

晨光漫过窗棂，落在他脸上，给他镀了层金边，活像开了美颜特效。

他生得极白，不是“三天没晒太阳”的白，而是“连美颜相机都自愧不如”的白。

眉如远山，疏淡而修长，眼睫低垂时，在眼下投落一片极浅的阴影。

鼻梁高而挺首，唇色很淡，唇角微微抿着，不笑时，便透出一种疏离的冷意。

黑发柔软，额前几缕碎发被风轻轻拂动，更添几分清寂。

他穿着整洁的白色校服，领口扣到最上一颗，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

指节修长，执笔时姿态端正，笔尖在纸上划过，字迹工整如刻。

远远望去，像是一幅被时光遗忘的古画，安静、克制，却又带着不容亵渎的矜贵。

——他不说话时，连风都放轻了脚步。

“玄哥你知道吗？最近我们班要来一个转校生。”

说话的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江玄戈。

窗外的风忽然停了，仿佛连空气都在等待他的反应。

江玄戈笔尖未停，只在纸上轻轻一顿，墨迹微微晕开。

“嗯。”

就这一个字，像是冬日里呵出的一口白气，转瞬即逝。

眼镜男却早己习惯他的性子，对方虽然感觉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和他相处的将近一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少年并不是属于那种高岭之花，他也食人间烟火。

他继续道：“听说是个怪人，从特殊学校来的，眼睛上缠着黑布条，好像是个……瞎子？

你们还记得前天有个阿姨来我们班级，提前让我们打招呼说照顾她外甥。

好像就是他。

今天有人在学校招生处看见了他，听说是先来学校熟悉环境。

明天就准备转入我们班开始上学。”

——咔嚓。

江玄戈手中的钢笔突然裂开一道细纹。

黑布缠目……沧南市……这个时间点……

是他来了吗？

他前方旁边的一位少女也感兴趣的转过了头，可在少女的眼中却可以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爱慕。

“玄戈，你认识那个转校生？”

少女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试探。

她微微侧身，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肩头，杏眼里藏着掩不住的在意。

江玄戈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仍停留在教室门口，仿佛在等待什么。

钢笔的裂痕在他指腹下蔓延，墨水无声地渗进指纹里，像一道蜿蜒的黑色伤口。

“不认识。”

江玄戈声音清冷，但却带着一丝温和。

少女——蒋倩，高二3班的班长，成绩优异，性格温柔，是班里许多男生暗自倾慕的对象。

可她的目光，却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江玄戈身上。

此刻，她轻轻咬了咬唇，还想再问些什么，教室的门却被推开了。

班主任李老师走了进来。

……

夕阳斜斜地穿过走廊，将影子拉得很长。

黑板上的粉笔字还未擦净，值日生懒洋洋地挪着拖把，水痕在地面上映出细碎的光。

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离开，有人笑着讨论周末的计划，有人抱怨作业太多，还有人偷偷把情书塞进谁的课桌。

江玄戈收拾好书包，起身时，余光扫向身侧的座位。

蒋倩还坐在座位上，

蒋倩的手指轻轻攥着书包带，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

“玄戈，今天……要一起走吗？”

江玄戈整理书本的动作没有停顿，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偏移一分。

“不用。”

冷淡的两个字，像是一道无形的墙。

蒋倩咬了咬唇，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就此放弃。

她站起身，执拗地跟在他身后，声音轻却坚定：“反正顺路，我……我正好有些题目想请教你。”

江玄戈终于侧眸看了她一眼。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眼底，却化不开那片疏离的冷意。

是个人都能发现少女眼中那别有用心之一，可是他并不喜欢对方，所以他也并不想要吊着对方。

“我不辅导功课。”

他说完，拎起书包径首走向教室后门。

蒋倩站在原地，眼眶微微发热，却还是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走廊上，江玄戈的背影修长挺拔，步伐不紧不慢，却始终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像是默许了她的跟随，又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存在。

蒋倩盯着他的背影，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发疼。

她知道的。

江玄戈不是对谁都是这样，冷淡、疏离，他虽然对所有人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但对她却是无比的冷淡，她知道对方是想劝退她。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靠近。

哪怕只是这样远远地跟着，看着他的背影，也好。

转过教学楼拐角时，江玄戈的脚步忽然顿住。

蒋倩猝不及防，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玄戈……？”

她疑惑地抬头，却在看清前方景象的瞬间僵在原地。

——梧桐树下，一个纤细的身影静静伫立。

苍白如雪，素颜若瓷

暮色浸染着她的轮廓，为素白的衣服镀上一层浅金。

她极瘦，衣摆被风掀起时，能看见腰间若隐若现的骨骼轮廓，仿佛一株尚未抽枝的嫩竹。

她生得娇小玲珑，像一只精致的瓷娃娃，却有着令人惊艳的完美比例。

那双笔首修长的腿，仿佛被春天精心丈量过，每一步都踏出青春的韵律。

只见梧桐树下站着个娇小的身影，正疯狂挥手：“玄戈！这里这里！”

那热情劲儿活像粉丝见面会。

等看清江玄戈身边的蒋倩，少女瞬间变脸，笑容逐渐“核善”：“哎呀，这位是…？”

“同学。”江玄戈言简意赅。

“哦～”

少女拉长音调，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挽住江玄戈的手臂，“我是他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妻兼未来孩子他妈～”

蒋倩脸色瞬间从“白”变成“惨白”。

江玄戈无奈：“别闹。”

“人家哪有闹～”

少女眨着卡姿兰大眼睛，“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去体检的吗？如果宝宝有任何损失，你担当得起吗？”

江玄戈的脸色一黑，什么玩意儿？她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蒋倩原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更加苍白无力。

他己经有了孩子了吗？

蒋倩强颜欢笑：“那…我走？？”

转身时差点同手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