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哪个高中生能…”
赵空城突然卡壳,因为他发现江玄戈身上确实穿着校服。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突然之间,他们身后的金色光束正在慢慢消失。
赵空城犹豫地看了一下江玄戈,还是向后面光束的方向继续跑去。
虽然这个年轻人很可疑,不过对方既然穿着学生校服,那就代表对方估计也是附近二中的一个学生。
那么对方就只有可能同样是被卷入这场危机的普通人,不过他看着对方总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江玄戈目送赵空城跑向光柱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转身走向巷子另一端,校服衣角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月光下,少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锁屏画面是张泛黄的全家福,一个少女扯着一个少年。
少年一脸不情愿,而少女笑的十分开心。
他的指尖在照片上停留片刻,最终按灭了屏幕。
“该回家了。”他自言自语道。
走出巷口时,几个夜跑的大学生正惊恐地望着正在消散的金色光柱。
江玄戈与他们擦肩而过,听到他们在讨论要不要报警。
“估计是哪个商场搞的激光秀吧?”戴眼镜的男生强作镇定。
“放屁!这方向根本没有高楼!”
穿运动bra的女生声音发抖。
江玄戈低头轻笑,身影渐渐融入夜色。转过两个街角后,他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盒牛奶。
收银员打着哈欠扫码,完全没注意这个学生制服的少年衣领沾着暗红血迹。
“叮咚——”
自动门开合的机械音在寂静的街道格外清晰。
老城区的路灯年久失修,江玄戈踩着明明灭灭的光斑前行。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不过这又不妨碍他回家。
江玄戈蹑手蹑脚地拧开门锁,刚把脑袋探进去,看着里面一片漆黑。
确认完毕——安全。
可以进入。
鞋子塞进鞋柜最深处,光着脚丫小心翼翼地踏进玄关。
冰凉的地板刺激着脚心,他尽量控制着呼吸,每一步都落得又轻又慢,生怕惊扰了屋里那位睡眠质量成谜的少女。
“还好,还好小南己经睡觉了。”他暗暗庆幸。
他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就在他屏住呼吸,准备以一个高难度的“无声滑步”溜过客厅,首奔自己房间时——
“咚!”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句压低的惊呼:“哎哟!”
江玄戈感觉自己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团……温暖、柔软、还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沐浴露香气的……障碍物?
这触感,这熟悉的柠檬马鞭草香气……完!蛋!了!
他僵在原地,仿佛中了石化咒。黑暗中,他不用“精神感知”都能想象出对面司小南此刻的表情。
果然,下一秒,客厅角落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啪嗒”一声被按亮了。
柔和的光线瞬间驱散了部分黑暗,也照亮了司小南那张睡眼朦胧、此刻却写满了“你死定了”的俏脸。
她穿着毛茸茸的小熊睡衣,顶着一头略显凌乱的短发。
手里还端着一个印着卡通猫咪的马克杯——里面显然不是牛奶,而是某种散发着可疑香气的……咖啡?
明显对方就是还没有睡,专门在这里等自己的。
完了,冲我来的!
“江、玄、戈!”
司小南盯着江玄戈眯起眼睛,像只发现了猎物的小豹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充满了危险的信号。
“哟,我们的江大少爷还知道回家啊?
几点了?嗯!11点半!你搁这儿演午夜幽灵呢?
还光着脚?踩到乐高怎么办?你陪我拼了三天的小飞船吗?!”
江玄戈瞬间切换成“乖巧”模式,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
“小南?你、你还没睡啊?哈哈……那个……我……我就是回来晚了点,怕吵醒你嘛……”
江玄戈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僵在原地,手里还拎着滴水的牛奶盒。
他干笑两声:“我就是……就是放学晚了,跟同学讨论题目太投入,忘了时间……然后路上……呃……扶老奶奶过马路耽误了会儿?”
“补习到女同学裙子底下去了?你身上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
司小南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冷,“还有这血渍又是怎么回事?
别告诉我是番茄酱!”
江玄戈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像被寒风扫过。
他下意识想低头闻闻自己衣领——哪有什么香水味?
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什么。
蒋倩身上的!
他刚刚好像为了救对方,抱了一下她。
“血?什么血?”
他声音有点发虚,强装镇定地抬起手,想装作不经意地抹掉领口的暗红。
“你看错了吧小南,肯定是巷口那家烧烤摊溅的辣椒油。”
“辣椒油?”
司小南嗤笑一声,端着咖啡杯往前逼近一步,昏黄的小夜灯将她的影子拉长,完全笼罩住试图后退的江玄戈。
她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动,眼神里的“你死定了”己经升级为“你当我是白痴吗”。
“江玄戈,管这个辣椒油。”
“还有。”
司小南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慢条斯理的腔调,一字一顿地砸在他脸上。
“别转移话题。香水味。
别告诉我,你‘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时候,那老奶奶用的是el No.5?
还是说……你‘讨论题目’的对象,是个喜欢喷浓香水的‘女同学’?”
她刻意加重了“女同学”三个字,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他脸上来回扫射,捕捉着任何一丝心虚的痕迹。
“啊!那个!”
江玄戈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语速飞快地辩解,“是便利店!那个收银员大叔!
他旁边那个新来的、染红头发的收银员阿姨!她身上香水味可冲了!
隔着柜台都能闻到!我买牛奶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整理货架,肯定是不小心蹭到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无辜又笃定,“不信你闻闻,是不是那种……很浓很俗气的花香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