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我的仓库通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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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仓库里的土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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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七零:我的仓库通万古
作者:
千泽君
本章字数:
6538
更新时间:
2025-07-07

库房的门被从外面挂上了一把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锁。冰冷的锁舌咬合声,像一道闸门,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把浓烈的废机油味、铁锈味和未散尽的血腥气,死死地封在了这狭小、阴暗的囚笼里。

煤油灯的火苗在低矮的顶棚下摇曳,顽强地对抗着无孔不入的黑暗,却驱不散那刺鼻的恶臭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光线昏黄,只能勉强照亮方寸之地,更多的角落沉在浓重的阴影里,如同蛰伏的怪兽。

姜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怀里紧紧搂着树苗。孩子似乎被刚才的惊吓耗尽了力气,此刻蜷缩着,小脸埋在母亲怀里,呼吸微弱,偶尔发出一两声压抑的、带着痰音的轻咳。那只冰冷的铁鸟被他攥在小小的手心,贴在胸口。

肺腑深处撕裂般的剧痛并未因咳出那口淤血而减轻,反而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狠狠地扎刺着。喉咙里那股铁锈腥气越发浓重,仿佛整个胸腔都浸泡在冰冷的铁水里。她微微张开嘴,想喘口气,却只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嘶声。

角落里,陈铮靠着墙坐着,那条烂腿僵硬地拖在地上。他低着头,额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昏暗中,只能看到他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和那只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的右手。

那只粗糙、布满油污和细小血痕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青筋在松弛的皮肤下虬结凸起。掌心深处,紧紧攥着一小撮冰冷的锅底灰,以及灰烬里那几粒微小的、如同凝固血痂般的暗红色颗粒。

那颗粒的触感,冰冷、坚硬、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沉重感,与他所知的任何东西都不同。指腹每一次无意识地碾过它们,都像是在碾过一块烧红的烙铁,带来一阵阵灵魂深处的灼痛和寒意。

仓库里死寂一片。只有煤油灯火苗燃烧的噼啪声,树苗压抑的轻咳声,以及姜晚那艰难的、如同濒死般的喘息声。

时间在浓稠的黑暗和恶臭中缓慢地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接着,是铁锁被拨弄的细微声响。

陈铮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昏暗中骤然亮起两点警惕的寒光!他紧握的拳头瞬间藏进袖口。

“咔哒。”

门锁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张枯瘦、带着愁苦的脸探了进来,是周明德。他佝偻着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包,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扫过库房里的景象,最后落在姜晚苍白如纸的脸上,眉头皱得更紧。

“周老倌?”陈铮的声音沙哑干涩。

周明德没应声,只是极其迅速地闪身进来,反手又将门掩上,只留一条缝隙。他走到姜晚面前,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搭上姜晚的手腕。

触手冰凉,脉搏微弱得如同游丝,时断时续。周明德的脸色更加凝重。他又看了看姜晚嘴角残留的暗红血渍,以及地上那滩被刮走淤血后留下的深色印记,浑浊的眼珠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疑。

“这……这伤……”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行医多年的困惑和隐隐的恐惧,“不像是寻常内伤……倒像是……像是……”他似乎在极力寻找合适的词汇,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他从怀里那个脏兮兮的布包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小纸包。纸包皱巴巴的,上面印着模糊不清的蓝色字迹,隐约可见“土霉素”三个字。

“就……就剩这点消炎药了,”周明德的声音带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给她……还有娃,都分着吃了吧……吊着点气……”他把纸包塞到陈铮手里,又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姜晚和咳得小脸通红的树苗,叹了口气,“能不能熬过去……看命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佝偻着背,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重新挂上了那把沉重的铁锁。

库房里再次陷入死寂。

陈铮捏着那个小小的、轻飘飘的纸包,里面是几片微小的白色药片。这点药,对于姜晚那诡异沉重的伤势和树苗的咳喘,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沉默地拖着那条剧痛的腿,挪到墙角那个被挪开的破烂堆旁。那里有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是之前熬药剩下的。碗底还残留着一点深褐色的药渣。

他拿起碗,又极其艰难地挪到库房那扇糊着厚油纸的小窗下。窗棂缝隙里,昨夜积存的雨水,正顺着粗糙的木纹,极其缓慢地、一滴一滴地往下渗漏。

陈铮将豁口的陶碗凑到那渗水的缝隙下。

“滴答……滴答……”

冰冷浑浊的水滴,极其缓慢地落入碗中。一滴,两滴……在寂静中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声音。

他端着碗,回到姜晚和孩子身边。昏黄的光线下,他打开那个小小的纸包,里面是西片微小的白色药片。他极其小心地捻起一片,犹豫了一下,又捻起一片,一共两片,放进那只有浅浅一层浑浊雨水的碗底。

白色的药片在浑浊的水中迅速溶解,化开一小片白色的晕染。

陈铮用一根枯枝,小心地搅动着碗里的水,让药片彻底化开。然后,他端起碗,凑到姜晚干裂的唇边。

“喝……”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静。

姜晚艰难地睁开眼,眼白里布满了血丝。她看着碗里浑浊的药水,又看看陈铮那张在火光下显得异常坚毅疲惫的脸,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顺从地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吞咽着那苦涩、带着土腥气的药水。

每咽下一口,都牵扯着肺腑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眉头紧锁,冷汗涔涔。但她没有停下,首到将碗底那点浑浊的药水全部喝光。

陈铮又用枯枝沾了点碗底残留的药液,小心地涂抹在树苗干裂起皮的小嘴唇上。孩子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小眉头皱了一下,似乎被苦到了,但并未醒来。

做完这一切,陈铮将空碗放在一边。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那条烂腿因为长时间的挪动和寒冷,此刻如同被千万根钢针反复穿刺,疼得他浑身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

他再次摊开那只紧握的右手。

掌心,一小撮冰冷的锅底灰散落开来。在灰烬的最中央,几粒微小的、如同凝固血痂般的暗红色颗粒,静静地躺在那里。在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它们闪烁着一种冰冷、坚硬、带着不祥气息的微光。

陈铮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几粒暗红颗粒上。枯瘦、沾满油污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专注,捻起其中一粒。

冰冷、坚硬、沉重。触感如同最纯净的金属。

他捏着那粒暗红颗粒,凑到眼前。昏暗中,他的瞳孔收缩到极致,试图看清这诡异物质的本质。然而,除了那冰冷的触感和微弱的反光,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将指尖那粒暗红颗粒,凑近自己的嘴唇。

就在那冰冷的颗粒即将触碰到他干裂唇瓣的瞬间——

“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从姜晚喉咙里爆发出来!她身体剧烈地弓起,像一只被扔上滚烫铁板的虾米!这一次,咳出的不再是暗红的血块,而是粘稠的、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灰黑色液体!液体里,似乎还混杂着点点极其微小的、闪烁着同样冰冷暗红光泽的……颗粒!

灰黑色的粘液喷溅在冰冷的地面上,几粒微小的暗红颗粒滚落其中,如同几颗来自地狱的、冰冷的种子。

陈铮的动作瞬间僵住!指尖那粒暗红颗粒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栗!他猛地缩回手,将那粒颗粒死死攥回掌心!目光惊骇地盯在地上那滩灰黑粘液和其中闪烁的暗红微光上!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寒意,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体里?!

树苗被母亲的剧咳惊醒,再次发出惊恐的哭嚎。小小的身体在冰冷的棉被里瑟瑟发抖。

陈铮猛地转头,看向那扇被铁锁锁死的、如同墓穴之门的库房木门。门外,是赵福全冰冷的监视,是王大花恶毒的窥伺,是整个冰冷坚硬、不容异类的世界。

而门内,是咳出诡异金属颗粒、濒临死亡的妻子,是病弱惊惧的孩子,是这条如同累赘的烂腿,还有他掌心里这几粒冰冷、坚硬、如同诅咒般的暗红颗粒。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低下头,看着掌心那几粒闪烁着不祥微光的颗粒,又看看地上那滩灰黑粘液中的同类。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地颤抖着。

许久,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将掌心里那几粒暗红颗粒,连同那一小撮冰冷的锅底灰,一起,狠狠地、死死地……攥紧!

粗糙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将那只紧握的、如同承载着无尽冰冷秘密的拳头,深深地、深深地……藏进了自己破旧棉袄最里层的、那个贴着心口的口袋里。

冰冷的触感隔着薄薄的棉布,紧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仿佛要将这冰冷诡异的诅咒,连同这无边的绝望,一同……捂进自己的血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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