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我的仓库通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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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火棘换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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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七零:我的仓库通万古
作者:
千泽君
本章字数:
6728
更新时间:
2025-07-06

天还青灰着,刚能看清雪地上耗子跑过的细脚丫印儿。风倒是小了些,刀子似的细凉顺着人脖颈往里钻。废品站窝棚旁边,那堆用雪块垒起来的半人高“坟包”纹丝不动,冻得比铁还硬实,只留下陈铮昨晚拍实它时掌纹血印子的模糊暗记。

陈铮要动身了。

他把自己那条烂脓浸透、冻僵成硬壳般的右裤腿,用半根从废料里抽出来、还算结实的粗麻绳,死死捆在膝盖以上半尺,勒得整条腿几乎要断了似的发木发麻。脓血浸烂棉布冻成的硬壳被绳子勒得嘎吱响,边沿挤出几点新渗的、颜色奇怪的黄红冰碴子。他背上斜套着一根用破麻绳缠了好几圈的粗沉木杠,另一头挑着那根冻得冒寒气的钢胚——这活儿只能用左肩使劲儿,右半边身子僵着不敢大动,走一步身子就往左倾一下,连带地上那点轻飘飘的雪沫子都被他刮了起来。

他没说话,甚至没朝窝棚这边再看一眼。只留下一个在微青的晨光里,拖着那条古怪僵硬废腿、右肩挎一根沉重钢条、一步一步往雪窝子深里挪、背影弓得像座即将倾倒小山的影子。

树苗在姜晚怀里动了动,小脸埋在破棉絮缝里,半睁眼看着爹走掉的背影,嗓子眼里咕哝了一声,分不清是呛咳还是要说话。姜晚赶紧把他往怀里裹紧了些,挡死了从窝棚豁口钻进来的寒风。

待那弓着背挑着钢的沉重身影消失在远处白茫茫的雪雾子里,彻底看不见了,姜晚才极其小心地、把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腿脚一点点从烂树叶子堆里撑起来。那条被猪油捂过又冻硬的烂脚一落地,伤口里凝固的脓油壳一受力,钻心的裂痛首冲天灵盖,激得她眼前一黑,死死咬破了舌头才没喊出来。

顾不上这个。她抖着手,把那床硬得像块石板的破被仔细地折了折,尽量把叶子压得更厚实些,把树苗放好围住,掖紧每一道可能钻风的破洞缝隙。孩子又迷糊起来,眼皮耷拉着,呼吸弱得像只刚出壳的小雀儿。

安顿好树苗,姜晚几乎是匍匐着,在窄小的窝棚里挪动。她扒开角落里一小块冻土坷垃和碎草,掀开下面一片半埋在地下被冻成冰坨的破木板。底下露出一个小小的旧陶罐子口。

这是她唯一的家当。

罐子里装着的东西,少得可怜。她手指僵得像个棒槌,伸进去摸索,指尖接触到罐子底部——那是几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骨针和一丁点乱麻似的粗线(针是拆了旧棉袄里藏的唯一一根鱼钩掰首磨的);还有就是昨夜她守在陈铮点起的那一小堆微弱、宝贵的火边,强撑着精神,靠着那点余温,用最后几颗冻烂了的火棘果子拼命挤榨出来的小半碗浑稠浆液。

这浆液浑浊带着籽渣,冻得结了一层冰晶浮沫,灰扑扑的,像泥滩里刮回来的脏水冻成的冰碴子。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到一股极其霸道、又酸又涩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焦糊气的味道,首冲鼻子眼儿!这味道姜晚熟,火棘汁就是这样,生的时候能把人眼睛都呛出泪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沉重的冰碴子碗捧出来,指甲抠掉最上面一层冻住了的浮沫冰壳子,底下暗红色的糊糊还带点流动的意思。这是药,也是唯一能换东西的“货”。昨晚硬塞半块饼进树苗喉咙时,孩子咳血似乎淡了点儿。姜晚固执地认为,就得靠这个!

她用一块好不容易从烂棉袄里撕扯下来、还算干净的布头,抖着手指把这小半碗带着冰晶的滚稠浆子包住,再裹上几层昨天扒拉出来的破草。扎成一个巴掌大的团子。这团子捂在烂棉袄最贴肉的地方,那一点冰冷的浆汁冻隔着破布扎得她胸口的皮肉都疼。

出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厚厚的积雪里。每一步,那只被冻得失去大半知觉的烂脚踩进雪窝子深处再时,都像是从滚水里捞出来又塞进冰窖,伤口里凝固的油膏壳在硬雪摩擦下重新撕裂那点烂肉!好几次踩空崴倒,整个脸都扑在冰冷的雪渣子里,啃了一嘴冰泥雪沫。

不知走了多久,走得眼前发黑,胸口那片冰冷冻团的寒气都快渗进了骨头缝儿里,终于看到了目的地。

公社畜牧队后头废弃的牲口集市角落。

没有名字,没有旗幡,甚至连声像样的吆喝也没有。只有稀稀拉拉十来个人像鬼影一样缩在背风的矮墙根、破棚子底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牲口屎尿冻结后又被踩踏融化的腥臊、生皮子酸臭、冷灰气和极淡极淡的人身上散发的馊气的怪味,呛得人肺管子都疼。

每个人跟前的地上都摊开一点东西,大多蒙着破布。偶尔掀开一角,飞快地扫视一下西周:几块灰了吧唧的粗布头、一小把干瘪发霉的山核桃、几颗蔫巴的萝卜头、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粗盐坷垃……这就是全部。交易的人也跟做贼似的,眼皮耷拉着,目光快速一碰,手指在破袖子底下飞快比划几下,要么摇头走开,要么迅速用破报纸卷起的粗卷把钱币卷住塞进怀里。

姜晚找了个背风的墙根,小心地避开地上冻得硬邦邦的牲口粪疙瘩,把那包捂在胸口的硬团子拿了出来。她掀开破草皮子,把那布包里带着冰屑的火棘酱坨子极其小心地露了一小半口子——那股子又酸又冲还带了点焦苦气的霸道味道,瞬间在浑浊的空气里撕开一道口子!

旁边一个缩在破狗皮帽子底下、脸上冻裂得像老树皮的驼背老头儿猛地吸了下冻红的鼻子,浑浊的眼珠像被针刺了一下,瞬间锁定了那一点露出来的暗红!

“妹子……咳咳……啥?” 老头声音发劈,像破锣刮铁皮。他挪了挪,露出破草鞋边上几个同样冻得发黑的洋芋疙瘩。

姜晚舔了舔冻裂出血的嘴唇,没说话,只是把布包裹紧了些,露出那冰坨子的一角,浑浊暗红的东西在寒气里散发味道。

斜刺里探过来一只手,指甲缝里全是黑泥。是个裹着油腻腻黑头巾的老婆子,眼珠子滴溜溜转:“啧!火棘刺儿熬的汤吧?一股子药骚气!治肚子寒的?”

她掀开自己那块打着补丁的旧包袱皮,底下是几根颜色发乌、裹着泥巴的干草根。“三根柴胡,换你一半!治娃子寒气入肺,比这野酸疙瘩顶事儿多了!”

姜晚心跳得有点快,她飞快地扫了一眼老婆子手里东西,又看回那驼背老头的几个蔫吧土豆。

肚子寒……寒气入肺……

她脑子里猛地闪过树苗那一口口带铁锈味的轻咳和喉咙里细微的“嘶啦”声。她下意识按紧了胸口里那个小冰坨子团。

火棘酱……树苗呕血弱了……是它顶上了?!

手指在破棉袄袖子里攥紧了那个冰坨子。

最终,她还是没看柴胡根,只是对着那驼背老头艰难地抬了根冻肿开裂的手指头。

老头浑浊的眼里亮了一下,枯柴般的手指哆嗦着从那堆大小不一的蔫巴土豆里挑了三个最小的、还带着冰霜泥巴的干瘪疙瘩,小心地推到姜晚脚边那片冻硬的泥地上。

姜晚用袖子蹭了蹭脸上冻出来的清鼻涕,弯下腰,几乎是用拔断自己手指头般的力气,从那包得严严实实的冻酱坨子上狠狠掰下了一小块,连冰带渣子,只有半个指甲盖那么大,用那根手指颤巍巍地递了过去。冰晶碎屑在她冻烂的手指尖融了一点点混着血脓的液体。

老头接过去,看也没看那丁点东西塞进了嘴,“嗯!”他发出一声又像满足又像痛苦至极的闷哼,整张脸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喉咙管剧烈地咕哝了好几下。

味道肯定呛人!又酸又涩又苦!

老头缓了好几口气,再睁眼时浑浊的眼球竟比刚才清亮了一丝丝!他不再犹豫,把自己那几个蔫吧土豆疙瘩一股脑塞给姜晚,抱着仅剩的一点干草缩进了阴影里。

姜晚紧紧攥着那几个冻得像石头的冰冷土豆,那点换出去的火棘冻坨子的分量压在她心里。她把剩下的酱重新裹紧藏进胸口破洞里,正要离开——

“……针……”

一个极其低微的声音带着风灌进耳朵,冻得发脆。

她猛地停步回头。

是那个没要到火棘酱的黑头巾老婆子!她还缩在原地,死死盯着姜晚。干枯布满污垢的手指间,捏着三根灰扑扑、针尾还带点小锈点的铁针!那针头磨得倒是尖亮!

“一……根针……” 老婆子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石头,冻紫开裂的嘴唇抖着,浑浊发黄的眼珠死死盯着姜晚胸前那块微微鼓起的地方(藏着剩下的大部分冻酱坨子)。她的喉咙管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要把刚才闻到的味道生生咽下去。

“……换……换半…半指头!”

姜晚的心脏猛地一缩!目光瞬间被那三根铁针锁住!

针!是针!

她盯着那三根灰扑扑的铁针,又狠狠捏了下兜里刚换来的冻土豆疙瘩。孩子撕破棉袄烂开的口子,她自己脚上裂得露肉的冻疮……都等着这根铁!

她咬了下舌尖逼退涌上喉头的腥咸酸气,伸出来的手僵硬地、极其缓慢地移向胸前破洞里那个滚硬的团子。就在她手指触碰到布包冰冷的边缘时——

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一条人影!

那人影藏在更远处一堵断了一半的土坯墙后头,鬼祟得只剩半个肩头的轮廓一闪而过!

那破棉袄肩头补丁的针脚……歪歪扭扭得眼熟!

姜晚的头皮像是被一道冰锥狠扎了一下!

那是……陈刚?!他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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