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柳家客厅的中央,浑身还带着昨晚暴雨留下的潮湿气息。苏婉己经安然入睡,我也在她身边守了一整夜,现在刚洗完澡换好衣服就被叫来了。
“林先生,您能解释一下,昨晚为何深夜出现在苏小姐的工作室吗?”柳依的父亲坐在主位上,语气不重,但眼神像一把尺子,丈量着我的每一句话。
我环视西周,发现柳家几位长辈都坐在沙发上,神情严肃,仿佛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家庭谈话,而是一场正式的审讯。
“当然可以。”我笑了笑,语气轻松,“昨晚工作室停电,外面又下着大雨,苏婉发烧了,连药都没带。她的同事打电话给我,说她一首在念叨我……”
“所以你就去了?”一位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打断道,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屑,“一个男人半夜去一个生病的女人家里?这不叫关心,叫暧昧。”
“哦?”我挑了挑眉,嘴角依旧挂着笑,“那您是觉得,朋友之间不该有这种‘暧昧’的关心了?”
他一时语塞,脸色有些难看。
“其实,我能理解大家的担心。”我转向柳依的父亲,语气诚恳,“在这种场合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但我想说的是,我对苏婉的关心,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朋友?”那位中年男子冷笑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嘴上都是朋友,心里想的可不一定。”
我耸耸肩:“那我只能说,您的世界观可能有点偏差。现代社会里,男女之间的友谊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有。更何况——”我顿了顿,笑着补充道,“如果我真的花心,早就同时跟三位千金搞暧昧了,何必只选一个生病的朋友呢?”
现场一阵沉默,然后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柳依的父亲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很快又收住了。
“你说得倒轻巧。”他缓缓开口,“那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对心理学这么了解?我们听说你在昨晚安慰苏小姐时,用了一些听起来很专业的术语。”
“啊,这个啊。”我点点头,“其实没什么神秘的,只是我在现代生活的时候接触过一些心理学的基础知识。比如‘情感替代’、‘信任重建’这些概念,在职场和人际关系中都很常见。”
“听上去像是装神弄鬼。”那个中年男子又插话了。
“那我可以解释得更详细一点。”我笑着说,“比如,苏婉过去经历过背叛,对亲密关系产生了本能的抗拒。这时候如果强行靠近,反而会让她更加封闭自己。但如果是通过朋友的身份给予支持,她更容易接受。这背后其实涉及到心理学中的‘安全依附理论’和‘创伤后成长模型’。”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他们的反应。有几个年纪稍轻的家族成员听得频频点头,显然对这些词并不陌生。
“你们也可以问问懂行的人。”我补充道,“我不敢说自己是专家,但至少不会胡说八道。”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你说的那些理论,真的存在吗?别是你编的吧?”
我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叶梦站在人群后面,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看着她,眼神平静,“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给你讲几个案例。比如二战后的集中营幸存者研究,或者当代心理咨询中的情绪调节技巧。”
“少扯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她终于站了出来,语气咄咄逼人,“你根本不懂心理学,就是瞎编乱造!”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叶小姐,你是想挑战我的知识水平吗?那我们可以继续深入讨论,比如‘认知行为疗法’的基本原理,或者‘投射测试’的应用场景。”
她的脸色变了变,明显有些慌张。
“怎么?不想继续聊了吗?”我笑着问。
她咬了咬牙,没说话。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陈风站在门口,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梦。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好了。”柳依的父亲终于开口,“我相信林先生不是那种随意的人。至于心理学的事,既然他说得出道理,那就说明他是有准备的。”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多了一分认可:“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做事能更加谨慎,毕竟你现在身处的是一个复杂的环境。”
“我明白。”我点头,“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
“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他挥了挥手,众人陆续起身离开。
我松了口气,正准备走,却被柳依的父亲叫住。
“林墨。”他看着我,语气低沉了些,“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明白。”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场风波看似过去了,但我总觉得,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走出柳家大门,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我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天,心里却比刚才更清醒了。
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我,必须变得更聪明才行。
不然,迟早会被这些人玩死。
我转身朝前走去,脚步坚定,背影挺拔。
身后,谁也没看见,我悄悄握紧了拳头。
这一仗,我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