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扫描一下他。诸葛阮在心底默默吩咐,看看这头倔驴有没有又带伤逞能?
【滴!扫描目标:霍去病。生命体征:极佳!气血充盈,筋骨强健,堪比钛合金……呃,堪比百炼精钢!无暗伤,无病灶。】系统的电子音带着一丝欣慰,【另外,根据骨骼扫描数据显示,目标最近三个月内身高增长约三公分,目前净身高约为……两米一零。宿主,请认清现实,放弃无谓的追赶。】
诸葛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谁要追赶了?!两米一?!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背脊,感觉自己的颈椎需要仰角才能平视对方的肩膀了……系统你可闭嘴吧!
她这边正腹诽着,霍去病似乎心有所感,恰好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隔着不算远的人群,瞬间在空中交汇。
霍去病的眼睛倏地亮了,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骤然被点燃。他几乎是立刻结束了与同僚的交谈,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玄色的衣袍下摆带起一阵利落的风。那迫人的身高和气势,让沿途几位正在交谈的官员都不自觉地侧身让了让。
“阿阮,”霍去病在她面前站定,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和长途跋涉后终于见到目标的安定感。他微微低头看她,眼神专注得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才这么几天没见,我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诸葛阮被他这毫不掩饰的、带着真切关心的注视看得耳根微热,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同僚之间应有的沉稳。
她微微颔首,轻咳一声:“我挺好的啊,瘦了吗?没有吧。”
她说完仰头看眼前的霍去病,玄底金线绣猛兽纹的崭新常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如松。诸葛阮感觉自己都需要把脖子仰成九十度才能看清他的脸了。
霍去病闻言眉头不由皱起,之前她忙起来的时候就会忘了吃饭,要不是自己过去蹭饭,她就想不起来吃了。现在又要操心宝钞的事了,她不瘦才怪呢。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悦耳的女声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插了进来:“冠军侯?真的是您!”
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曲裾、梳着高髻、簪着精巧金步摇的年轻女子,在几位同样盛装的女伴簇拥下,仪态万方地走了过来。她容貌娇美,眉眼间带着世家贵女的矜持与自信。
诸葛阮不知道这人是谁,好奇问道:“这谁啊?”
霍去病当然就更不知道了,他皱着眉看了看那贵女,对她道:“你都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
李妍的目光先是落在霍去病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仰慕,脸颊飞起淡淡的红晕,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
“妍儿见过冠军侯。方才在那边,还以为是看错了。自去岁上林苑秋狩一别,竟许久未能得见侯爷风采了。” 她声音清脆,落落大方,问候之后,才仿佛刚看到诸葛阮一般,又对她微微颔首,“大农令也在啊。”
汉代风气虽比后世开放,但贵族男女之间也讲究分寸。
诸葛阮在她刻意忽视自己,然后又补那么一句的时候就闻到了茶味,她眯着眼睛看向她,也茶茶地带着“歉意”地问道:“请问你是……”
李妍顿时有些尴尬,周围几个女眷帮着解围道:“女君,虽然您在朝为官,不与我们这些女眷相处,但李姬的妹妹李妍小娘子,您都不认识吗?”
诸葛阮点点头,想到历史上生下燕王刘旦、广陵王刘胥的李姬,虽然在史记上没怎么记她的消息,还说她不受宠,但是好歹前后给刘彻生下俩皇子呢,怎么会没什么存在感,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作的吧。毕竟连妹妹都敢这么的……就很难评。
她装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嘲讽意思,只配合道:“见过李妍小娘子。”
霍去病在一边可都听着呢,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恢复了惯常的疏离,只是礼节性地微微颔首,目光很快又回到了诸葛阮身上,显然对这位突然出现的李娘子兴趣缺缺。
诸葛阮心里的小人简首要乐得打滚了!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哟,桃花上门了!还是朵挺漂亮的桃花。
她可太清楚霍去病这“生人勿近”的磁场了,尤其在这种他明显想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被打断,那点不耐烦估计都快藏不住了。
诸葛阮非常自然地后退了半步,将“舞台”让给李妍,脸上挂起标准的、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眼神里充满了“请开始你的表演,我看戏”的兴味。
李妍见霍去病反应冷淡,倒也不气馁。她家世显赫,李姬又正得圣宠,心气自然高。她目光盈盈地望着霍去病,声音更加柔和了几分:
“听闻侯爷此次北击匈奴,大展神威,一举荡平匈奴王庭。家父常在家中赞叹侯爷用兵如神,实乃我大汉柱石。不知……侯爷可否得空,为我们这些闺阁女子略讲一二漠北风物?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霍去病的功绩和经历,带着求知和崇拜的姿态,既显得自己知礼好学,又给了彼此一个继续相处的机会。
霍去病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最不耐烦应付这些场面上的应酬,尤其还是跟不熟的女眷。他正想找个借口推脱,比如“军务机密不便多言”或者“粗鄙之事恐污尊耳”之类。
但转眼就看到诸葛阮一副作壁上观、乐见其成的悠闲模样。她不仅看得津津有味,那双清亮的眼睛里还闪烁着“快说快说,我想听”的促狭光芒!
霍去病心里那点不爽瞬间找到了出口。他念头一转,原本要出口的拒绝硬生生拐了个弯,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拖你下水”意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