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间诸葛阮就被刘彻塞到了偌大的托梦阁里,还给她安排了不少的匠人听她差遣,诸葛阮无奈,刘彻怎么能信她的呢?不过也还好他信了。
不怪他晚年会变得那么昏庸呢,现在就己经迷信得很。
这天,诸葛阮骑着她心爱的小马日常去托梦阁浑水摸鱼,为了不被人盯,她让人建了个梯子搭在屋檐上,来了第一件事就是上屋顶沐浴阳光补钙长个。
从孟娘给她做的羊皮斜挎包里翻出布包的薄饼就着羊奶哐哐吃,一边吃一边观察下面来去匆匆的匠人。
有一个匠人拿着新制好的“荷叶马镫”开心地跑出来,诸葛阮发现,其实只要给他们提供思路,他们就很会抽丝剥茧或者举一反三,看看,现在托梦阁就算没有她说“梦话”不也能再发明创造出很多新事物么。
但她也没忘本,要是再不梦出点什么其他的东西出来,刘彻可能要让她去未央宫溜达一圈感受龙韵了。
该“梦”个什么东西出来好呢?她嚼着饼忽然低头,她来这儿这么久了,就没吃过一顿好的,不然……
想到就去做。
诸葛阮咬着薄饼琢磨,嘴里淡出鸟来——这时代连一口热乎油水都难见,天天吃粟啃干饼喝羊奶,肚子里早没了烟火气。她忽然馋前世路边摊的砂锅土豆粉了,可眼下哪来土豆?还想吃海底掏的小酥肉,咽咽口水,脑中顿时灵光一闪:要不弄个「鼎烹小酥肉」?
想当年在博物馆见过西汉陶灶,有釜有甑的,蒸炒炖煮该能凑合。
她掰着手指头数食材:猪肉得让庖厨剁成细条,用盐、豆酱腌上,再拌点粟粉,反正粟米多得是,磨成粉不难。
可炸东西得有油,这时代主要用动物油脂,得跟尚食局讨点猪板油来。至于盛菜的器皿,青铜器太沉,陶器倒合用,不过得让匠人做几个带耳的陶钵,方便端拿。
最麻烦的是记录菜谱。她摸出羊皮挎包里的布帛,炭笔在上面画歪歪扭扭的图:左边画个带脚的陶釜,底下添把柴火;右边画个竹笊篱,捞着金黄的肉条。
旁边注几个字:「油热下肉,炸至金黄」——可惜没纸,布帛金贵,得省着用。
正画着,忽听得檐下匠人喊:“诸葛小娘子,新铸的青铜漏勺到了。”
诸葛阮探身一看,那漏勺网格细密,正适合捞炸物,顿时眼睛一亮。
她拍拍布帛上的炭灰,心想:等这鼎烹小酥肉成了,说不定能哄刘彻多拨点食料经费,顺带让匠人打口轻便的铁釜,听说蜀地己有锻铁之术,就是不知何时能传到长安来。
算了,先不想那么远。
她把布帛折好塞进挎包,摸出半块薄饼逗弄檐下麻雀,盘算着等匠人把猪板油炼好,自己得亲自盯着炸制——万一火候过了炸焦了就不香了。
诸葛阮蹲在陶灶前拨弄柴火,浓烟忽地蹿上来呛得她首咳嗽,正揉眼睛时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抬眼望去,就见个少年骑着匹枣红小马停在托梦阁门外,墨绿锦袍下摆沾着草屑,腰间玉佩晃得人眼花。
少年翻身下马,鼻尖动了动,见诸葛阮蹲在灶前,他几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诸葛阮低着头没去看他,她又往灶里添块干柴,故意逗他:“霍小郎君怎么来了?”
霍去病凑到陶釜边,盯着油锅里翻涌的气泡,“我来替陛下监督你,看看你有没有新想出什么其他好玩的东西。”
他正说着,只见诸葛阮用青铜漏勺捞出金黄的肉条,油忽然滴在灶火上溅起噼啪火星,他下意识伸手去挡:“当心烫着!”
“慌什么?”诸葛阮表情淡定地甩甩漏勺,油星子溅在少年袖口,她看了眼,抿唇说道:“这叫‘鼎烹金缕酥’,你来得正好,要尝尝吗?”
少年皱了皱眉:“你做的?”
诸葛阮颔首,往陶钵里码好酥肉,又撒上点现磨的蜀地特供花椒粉。
“吃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霍去病眯眼盯着她看,“你且说说看。”
诸葛阮往他手里塞了团粟粉糊:“用筷子把这肉条裹匀了就行。”
霍去病挑眉接过,手指蘸了点粉糊糊,他低头看她蹲在那儿专心美食的样子,心里稍微有些对她感到无语,但还是听她的话照做。
院外匠人闻到香味朝这边探头探脑,就见霍去病正和诸葛阮蹲在灶前,认认真真地给肉条裹粉,诸葛阮偏头看看霍去病,莫名脑补出弹幕:【霍氏集团CEO早年在厨房打工的日子】【震惊!帝国双璧之一竟沦为炸肉童工】
她分给霍去病一碗炸好的肉条,刚吃没来两口,远处就传来宫铃声。
霍去病耳朵一动,迅速把手里的碗塞到了诸葛阮手中,他起身拍拍手:“我该走了。”
临走前不忘傲娇地补一句:“你炸得不如宫里的好吃。”
诸葛阮闻言低头看看自己炸出来的东西,哪里不好了?这还不好呢!?
再抬头就看到他利落地翻身上马离开的背影。诸葛阮低头吃陶钵里剩下的酥肉,忽然觉得是差了点,盐味苦,主要是现在制盐工艺受限于燃料(依赖草木薪柴)和容器(牢盆容量有限),难以追求高纯度。
等到了唐代“淋煎法”普及(通过淋滤去除杂质),中国食盐的纯度才逐步提升。
但现在又不是后世,哪有那么多精细盐吃。她得想想办法搞点好盐,不然坏盐吃多了会加重肾脏负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