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青砖小径上血迹未干。沈砚被押着走在前面。
姜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盯着前方被死士押送的沈砚。那袭月白长衫的后背，己经透出三道鞭痕的血色。
"走快点！"死士头领猛地推搡沈砚，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这位兄台..."沈砚咳了两声，指尖在对方脉门轻轻一按，"肝火太旺...容易猝死..."
那死士突然面色发青，踉跄着跪倒在地，嘴角溢出白沫。其余人"唰"地拔刀，沈砚却己经乖乖举起双手："哎呀...别，别别手滑手滑..."嘴巴说害怕，眼睛却和姜沅放电，，
地牢里的霉味混着血腥气。
姜沅被单独关进铁笼，看着丞相亲自提着狗蛋的后颈，像拎小猫般将孩子摔在刑架上。六岁的孩子浑身覆满青鳞，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
"姜大夫看好了！"丞相的匕首抵住狗蛋心口，"这就是你们救人的代价！"
寒光闪过，姜沅的银针同时出手——
"叮！"
匕首被一枚玄铁令牌击飞，深深钉入梁柱。沈砚不知何时挣脱镣铐，指尖把玩着第二枚令牌："丞相大人...认识这个吗？"
令牌上的虎纹在火把下泛着血光。
丞相的脸色瞬间惨白："锦衣卫...虎符？！"
"答对了。"沈砚慢条斯理地擦去唇角血迹，"三万六千暗桩，见符如见本座。"他忽然转头看向姜沅，"娘子...捂耳朵..."
姜沅刚捂住狗蛋的耳朵，地牢外就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
混战中，姜沅趁机解开狗蛋的锁链。
孩子的鳞片己经蔓延到脖颈，指甲变得锋利如爪。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浑浊的黄色，正死死盯着姜沅的咽喉。
"狗蛋..."她试探着伸手，"认得我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狗蛋猛地扑来，却在触及她耳垂的瞬间僵住——姜沅的红痣正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砰！"
沈砚踹开牢门时，正看见狗蛋蜷缩在姜沅怀里发抖，身上的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丞相被五花大绑丢在角落，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娘子没事吧？"
姜沅摇头，突然抓住沈砚的手腕："你的虎符...是假的？"
沈砚眨眨眼："真的啊。"
"那外面..."
"哦，那是为夫私养的府兵。"他轻描淡写地整理衣袖，"就...万把人吧。"
回府的马车上，狗蛋在姜沅怀里沉沉睡去。
沈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竟真的呕出一口黑血。姜沅一把扯开他衣襟，瞳孔骤缩——心口的凤凰纹己经变成了青黑色！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沈砚虚弱地笑，"为夫的血...快压不住蛊毒了..."
姜沅的银针己经抵住他颈动脉："所以虎符是最后的底牌？"
"不。"沈砚突然握住她的手，将银针刺入自己心口，"最后的底牌...是娘子你啊..."
马车突然急停。
外面传来阿萝的尖叫："姜姐姐！村里...村里人都变成怪物了！"
姜沅掀开车帘，浑身血液凝固——
月光下，数十个浑身青鳞的村民正撕咬着牲畜。他们的眼睛泛着同样的黄光，嘴角撕裂到耳根，和地牢里的狗蛋如出一辙！
"沈砚..."她声音发颤，"这根本不是瘟疫..."
"是兵变。"沈砚擦去唇边黑血，"有人...在制造怪物军队..."
院墙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禁军手持火把包围了院落，为首的竟是本该在宫中的皇帝！老皇帝被两名侍卫搀扶着，龙袍下摆沾满泥泞，脸上却带着疯狂的笑意：
"沈爱卿...朕的'长生军'...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