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
姜沅一把将狗蛋塞进阿萝怀里，银针在指间泛着寒光。院墙外，那些青鳞村民正用变异的爪牙撕扯着木门，腐朽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皇帝的笑声从禁军后方传来，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姜娘子，你的血能救一人...救得了全村吗？"
沈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掌心。他盯着血中游动的金丝，突然笑了："陛下...可知噬心蛊最怕什么？"
第一块门板轰然碎裂。
姜沅反手甩出三根银针，精准扎进最先冲进来的变异者眼球。那村民发出非人的嚎叫，却只是顿了顿，又张着血盆大口扑来！
"没用的..."沈砚突然从背后环住她，染血的手指轻点她耳后红痣，"娘子试过...以毒攻毒吗？"
他的唇擦过她颈侧，牙齿轻轻咬破那处红痣——
一滴金红色的血珠渗出，在月光下璀璨如宝石。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
姜沅耳中嗡鸣，突然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那滴金血坠地的刹那，所有变异者齐刷刷僵住，浑浊的黄眼珠死死盯着她。
"跪下。"沈砚在她耳畔轻语。
"噗通！"
离得最近的变异村民突然双膝砸地，额头重重磕在泥土里。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转眼间，院外围堵的数十个怪物全部匍匐在地，喉咙里发出臣服般的"咕噜"声。
皇帝的笑声戛然而止："不可能！朕才是母蛊..."
"错了。"沈砚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您只是...赝品。"
姜沅的视线开始模糊。
她感觉有火在血管里烧，耳后的伤口灼痛难忍。恍惚间，她看见自己的指尖泛起不正常的金色，皮肤下似有无数细小的金线在游走。
"沈砚..."她艰难地抓住他衣袖，"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为夫..."沈砚突然撕开自己心口的衣衫——那凤凰烙印竟完全变成了金色，与她耳后的红痣交相辉映，"是娘子自己的血...在觉醒。"
皇帝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
"杀了他们！立刻！"
禁军的弓箭齐刷刷对准院内，却在松弦的瞬间被一道黑影扫落——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锦衣卫暗桩，如鬼魅般解决了弓箭手。
沈砚揽着摇摇欲坠的姜沅，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娘子再撑会儿..."他转向皇帝时，眼神却冷得像冰，"陛下可知...当年苗疆圣女为何叛逃？"
老皇帝的面容扭曲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她把真正的母蛊..."沈砚的指尖抚过姜沅滚烫的额头，"种在了自己女儿体内。"
姜沅的脑海中突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六岁的地窖...苗疆婆婆枯瘦的手指...那不是糖丸，是一滴封印着金蛊的血...
"你母亲...是最后一任圣女。"沈砚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为保你性命...将母蛊一分为二..."
姜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半...在你体内？"
沈砚的笑突然变得苦涩："不...在陛下心里。"
皇帝突然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
他的龙袍被暴涨的躯体撑裂，露出的皮肤上覆满青黑鳞片。更可怕的是他心口——那里有个碗口大的血洞，正汩汩流出紫黑色的脓血！
姜沅突然明白了所有事，"所谓长生...是把人变成蛊虫的容器..."
沈砚的短刀己经出鞘："娘子现在知道...为夫为何要装病三年了？"
他纵身跃起的瞬间，姜沅看见他后背的衣衫碎裂，金色的凤凰纹路在月光下舒展，宛如真正的羽翼。
当短刀刺入皇帝心口的刹那，姜沅耳后的红痣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
她感觉有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三百年前苗疆圣殿的祭祀...六十年前皇宫地下的秘密实验...三年前东宫那场大火...
最后的画面，是六岁的自己蜷缩在地窖角落，而少年沈砚浑身是血地爬进来，将一枚玉佩塞进她手心：
"别怕...我会找到解药..."
金光散去时，皇帝己经化作一滩黑水。
沈砚单膝跪地喘息着，身上的金纹正迅速褪去。姜沅踉跄着扑过去，却发现他心口的凤凰烙印变成了狰狞的伤口，正汩汩往外冒血。
"骗子..."她的眼泪砸在他脸上，"不是说...能救我吗..."
沈砚虚弱地抬手，擦去她颊边泪珠："傻娘子...为夫这不是...来兑现承诺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