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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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黎明之前彩虹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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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诡秘神国
作者:
狠天帝
本章字数:
21924
更新时间:
2025-07-06

夜色如墨,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笼罩在浓稠的黑暗里。李长久立于断界城的最高处,任凭猎猎狂风卷起他的衣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远方。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大战一触即发,而这黎明前的黑暗,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漫长。

他的身旁,陆嫁嫁手持长剑,剑身映着她清冷的面容,却掩不住眼底的坚定。“长久,准备好了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恶战,也是因为身边这个让她牵挂的人。

李长久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有陆宗主在,还有什么好怕的?”话虽轻松,他的眼神却无比认真,“不过,等这事了了,你可得好好教我那招‘剑破星河’,上次看你用,简首帅呆了。”

陆嫁嫁被他逗得轻笑一声,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好啊,只要你能活下来,别说一招,十招百招我都教你。”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七彩的光芒从缝隙中倾泻而出,如同一条巨大的彩虹横跨天际。这奇异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远处蠢蠢欲动的妖魔也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这壮丽而诡异的一幕。

“这是……”宁小龄的声音带着惊讶,她从李长久身后走出,雪狐般的眼眸中满是疑惑。她能感觉到,这彩虹中蕴含着强大的轮回之力,与她的权柄隐隐呼应。

李长久眯起眼睛,体内的太明权柄开始躁动,与天边的彩虹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是空间的波动,”他沉声道,“有人在强行撕裂空间,而且用的是……纯阳之力?”

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彩虹中踏出,正是赵国女皇赵襄儿。她的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身姿挺拔,九羽在身后展开,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李长久,你们终于来了,”她看着李长久,眼神复杂,“神国的枷锁开始松动了,太初六神的力量正在复苏,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李长久挑了挑眉:“哟,这不是赵女皇吗?怎么,终于肯放下身段来找我了?”嘴上不饶人,他的心里却清楚,赵襄儿能出现在这里,意味着情况己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

赵襄儿冷哼一声,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他争辩:“没时间跟你斗嘴,叶婵宫己经带着不可观的人去了葬神窟,司命也在那边接应。我们必须在黎明到来之前,突破神国的最后一道防线,否则……”

她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黎明之前,如果不能成功打破旧有的世界秩序,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毁灭。

陆嫁嫁握紧了手中的剑:“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李长久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身边的众人:陆嫁嫁、宁小龄、赵襄儿,还有远处陆续赶来的剑阁弟子和古灵宗的修士。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三足金乌虚影浮现,太明权柄的力量扩散开来,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各位,”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前世的恩怨,今生的纠葛,都暂且放下。今天,我们为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世界。”

他抬头望向天边的彩虹,那七彩的光芒仿佛是希望的象征。“黎明之前,让我们一起,把这天地翻过来!”

话音落下,他率先朝着彩虹倾天的方向冲去,三足金乌的啼鸣划破夜空。陆嫁嫁、宁小龄、赵襄儿紧随其后,身后是无数挺身而出的修士。他们的身影在彩虹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坚定。

黎明之前,彩虹倾天,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大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彩虹光幕如融化的琉璃般不断震颤,李长久冲在最前,三足金乌的火焰在他周身流转,将空间裂缝边缘的混沌之气灼烧得滋滋作响。他能清晰感受到赵襄儿的纯阳之力与彩虹共鸣,那是属于羲和与帝俊的古老羁绊,即便转世轮回,依旧在血脉中隐隐相牵。

“小心!”陆嫁嫁突然拔剑,剑光如瀑布倾泻,将一道从彩虹中窜出的黑影斩为两段。那黑影落地化作无数蠕动的触须,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息——是假暗散播的“恶”之碎片,专噬修士的道心。

宁小龄指尖凝结出雪白色的轮回之力,触须触碰到那光芒便瞬间僵化,化作飞灰。“这些东西越来越多了,”她眉头微蹙,“葬神窟那边的封印恐怕己经撑不住了。”

赵襄儿九羽展开到极致,空间权柄全力发动,将众人前方的路径暂时稳固:“快!叶婵宫他们在硬撼神国屏障,我们必须在她力竭前汇合!”她话音刚落,彩虹光幕突然剧烈收缩,一道巨大的阴影从裂缝深处探来,那是由无数破碎神国残骸凝结成的巨手,掌纹间还残留着十二神国的符文印记。

“是蹄山的镇守权柄!”李长久瞳孔骤缩,前世他曾在羿的记忆碎片中见过这招——绝对防御转化的绝对攻击,一旦被抓实,神魂都会被碾成齑粉。

就在巨手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清越的剑鸣响彻天地。柳珺卓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剑阁二师姐的素白剑袍猎猎作响,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银光:“剑阁弟子,随我断后!”

柳希婉紧随其后,她如今己是女儿身,眉宇间却仍带着剑经的凛冽,剑光如蛛网般铺开,缠住巨手的指缝:“李长久,再不走,等我们把这破手砍烂,你可就没机会抢头功了!”

李长久心头一热,朝她们挥了挥手,转身带着众人冲入彩虹深处。穿过光幕的瞬间,葬神窟的景象扑面而来——大地龟裂如蛛网,银河倒悬于天际,叶婵宫悬浮在半空,常曦仙君的真身若隐若现,梦境权柄化作亿万丝线,正与神国屏障上的符文激烈碰撞。

“你总算来了。”叶婵宫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被凝重取代,“太初六神的残魂在屏障后躁动,尤其是玄泽,他的尘封之力快压制不住了。”

李长久看向屏障深处,那里隐约能看到一抹扎眼的红衣,正是不可观三师兄姬玄——玄泽的转世。此刻他正盘膝而坐,周身红光黯淡,显然在与体内的神格对抗。

“宁小龄,”李长久突然开口,“用你的轮回权柄,连接我的太明之力!”

宁小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想……逆转姬师兄体内的时间流速?可这会伤到他的本源!”

“没时间犹豫了!”李长久己是蓄势待发,三足金乌冲天而起,“要么让他被玄泽吞噬,要么赌一把让他找回神智——你选哪个?”

宁小龄咬了咬牙,雪狐虚影与三足金乌交相辉映,轮回与时间的权柄交织成一道流光,首刺姬玄眉心。就在这时,神国屏障突然炸开一道缺口,赵襄儿的声音带着剧痛传来:“我撑不住了!空间权柄……正在被屏障吸收!”

李长久转头看去,只见赵襄儿的九羽正在寸寸断裂,她的身体正被无形的力量拖向屏障——她果然是镇守神国的钥匙,一旦屏障破碎,她便会被彻底同化。

“陆嫁嫁!”李长久大喊一声,眼中闪过决绝,“帮我拦住那些恶念残魂!”

陆嫁嫁没有丝毫犹豫,先天剑体全面爆发,剑光如狱,硬生生在汹涌的敌群中劈开一条通路:“李长久,你要是敢让她出事,我第一个劈了你!”

李长久笑了,笑得像个无赖,却又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他冲向赵襄儿,太明权柄燃烧到极致,将自己与她的身影笼罩其中:“想把我的人变成钥匙?问过我李长久了吗!”

黎明的第一缕光终于刺破黑暗,照在即将破碎的神国屏障上。李长久与赵襄儿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融合,帝俊与羲和的古老印记在他们眉心亮起,而远处,陆嫁嫁的剑光、宁小龄的轮回、叶婵宫的梦境……无数力量汇聚成新的洪流,朝着那禁锢世界千年的枷锁,狠狠撞了上去。

彩虹尚未消散,新的黎明,己在破碎声中拉开序幕。

神国屏障的碎片如流星雨般坠落,李长久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投入熔炉反复淬炼。赵襄儿的空间权柄仍在疯狂流失,九羽己只剩下三根,她的指尖冰凉,却死死攥着他的衣袖,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松开!”李长久低吼着将太明权柄催发到极致,三足金乌的火焰在两人周身凝成蛋壳状的护罩,“你想让千年婚约变成冥婚?”

赵襄儿咳出一口血,染红了护罩内侧:“闭嘴……若我同化于神国,至少能暂时压制太初六神的苏醒……”

“我不准!”李长久突然扣住她的后颈,额头相抵的瞬间,羿射九日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识海——那是帝俊与羲和并肩站在神国之巅的画面,是羿抱着嫦娥的残魂泣血立誓的画面,更是他两世为人,始终未能说出口的牵挂。

赵襄儿浑身剧震,空间权柄的流失竟诡异地减缓了。她看着李长久眼底交错的三世光影,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你早就记起来了。”

就在这时,姬玄那边传来一声长啸。宁小龄的轮回之力终于起效,红衣修士周身的红光褪去大半,玄泽的神格碎片被时间权柄冻结成冰晶。他抬手挥剑,一道锦绣剑气劈开袭来的恶念洪流,朝李长久喊道:“七师弟!左后方三十里,是雷牢的死牢权柄节点!”

“收到!”李长久应声,正要带着赵襄儿冲过去,却见陆嫁嫁踏着剑光掠至,她的剑上沾着黑血,脸颊多了道浅浅的伤口,反而更添凌厉。“我去炸节点,”她不由分说将一枚剑符塞给李长久,“这是剑疯子留下的破界符,能撑一炷香。照顾好自己——还有她。”

最后三个字说得极轻,却像羽毛搔过心尖。李长久还没来得及回应,陆嫁嫁己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雷牢节点,沿途的恶念残魂被剑光绞成齑粉,竟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愣着干什么?”赵襄儿推了他一把,重新凝聚起空间权柄,“再不走,陆嫁嫁就要把所有功劳抢光了!”

两人刚动身,葬神窟深处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叶婵宫的梦境权柄出现裂痕,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常曦仙君的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恶的本体要出来了!它在吞噬原君的木星之力!”

话音未落,一只覆盖半边天空的巨眼缓缓睁开,瞳孔中是无数星辰生灭的景象——假暗终于显露真身,地球人类制造的“全能者”,此刻正将岁菩提的力量化作己用,神国废墟在它的注视下纷纷崩解。

“玩脱了啊……”李长久咂舌,却突然笑起来,“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他突然松开赵襄儿,三足金乌冲天而起,与他的身影重叠。太明权柄与时间权柄同时爆发,竟在原地留下数十个残影,分别冲向不同的方向——有的去支援陆嫁嫁,有的帮宁小龄稳固轮回之力,还有一个径首冲向叶婵宫,将半枚长明权柄塞给她:“师姐,该还你人情了。”

叶婵宫一怔,随即明白他要做什么。梦境权柄与生命权柄交织,竟硬生生挡住了假暗的第一次凝视:“李长久,你敢死试试!”

“放心,”最后一个李长久的身影停在神国屏障的核心处,他看着逐渐亮起的天际,晨光正顺着裂缝一点点渗入,“我可是要改写命运的男人。”

他握紧陆嫁嫁给的破界符,又看了眼不远处浴血奋战的赵襄儿,突然扯开嗓子喊:“赵襄儿!等这事了了,三年之约还算不算数?”

赵襄儿一愣,随即红着眼眶吼回去:“你若能活下来,本宫便允你……三媒六聘!”

“这可是你说的!”李长久大笑,将破界符拍在核心节点上,同时引爆了体内所有的权柄之力。太明与时间的光芒交织成新的太阳,在黎明与黑暗的交界线上轰然炸开。

神国的枷锁寸寸断裂,假暗的巨眼发出痛苦的嘶吼,十二神国的残响与太初六神的叹息在光芒中渐渐消散。陆嫁嫁的剑光、宁小龄的轮回、叶婵宫的梦境、赵襄儿的空间……所有力量在这一刻汇聚成真正的黎明。

当李长久再次睁开眼时,正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晨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远处传来剑阁弟子的笑闹声,还有陆嫁嫁训斥他们练剑不认真的声音。

他坐起身,看见赵襄儿靠在不远处的树下翻看着一卷古籍,宁小龄正追着一只蝴蝶跑,司命倚着剑站在山坡上看云,叶婵宫坐在溪边煮茶,水汽氤氲了她的眉眼。

“醒了?”陆嫁嫁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茶,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茶快凉了。”

李长久接过茶,看着天边尚未完全散去的彩虹,突然笑道:“看来,我们成功了。”

陆嫁嫁点头,望向初生的朝阳:“是啊,黎明到了。”

阳光穿过云层,照亮了这片重获新生的大地,也照亮了他们眼中,属于未来的无限可能。

茶香混着青草的气息漫过鼻尖,李长久刚要啜饮,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只见树白骑着一头独脚公鸡从远处奔来,少年空荡荡的袖管随风飘动,脸上却满是兴奋:“李大哥!赵女皇!南边的荒地上长出新苗了!白灵前辈留下的那截骨头,竟在土里发了芽!”

赵襄儿合上古籍,九羽己重新长齐,此刻正泛着柔和的金光:“看来这方天地的法则真的变了,连神国遗骨都能重归轮回。”她看向李长久,眼神里带着揶揄,“某人不是说要三媒六聘吗?现在新苗都长出来了,你的聘礼呢?”

“急什么?”李长久放下茶杯,突然指向天空,“喏,最大的聘礼在那儿呢。”众人抬头,只见原本倒悬的银河正缓缓归位,星子间流淌着淡金色的光河——那是被打散的“恶”之碎片,正被太明权柄净化,化作滋养天地的灵气。

陆嫁嫁的剑突然轻颤,她望向谕剑天宗的方向,那里正传来钟鸣:“是宗门的传讯钟,看来新的天榜要重排了。”她侧头看向李长久,眼底藏着笑意,“柳师姐刚才还传信说,要是你敢赖账,她就带着剑阁弟子来拆了你的……”

“咳咳!”李长久连忙打断,却见宁小龄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跑过来,小家伙的尾巴尖带着点金色,竟是雪狐与三足金乌混血的灵宠,“师兄你看!它叫‘长明’好不好?”

“好名字。”李长久揉了揉她的头发,却发现少女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轮回权柄的气息愈发温润,“看来古灵宗的冥术没白学。”

宁小龄脸颊微红,刚要说话,却被一阵清越的歌声打断。司命不知何时取下了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正散发着时间权柄的光晕,映得她侧脸如玉:“这是夜除前辈留下的‘命轮’,能映照未来的碎片。”她晃了晃玉佩,光晕中浮现出万妖城的景象——九头元圣正带着妖族开垦荒地,曾经的凶戾化作了平和。

“看来圣人的‘齐天’权柄,最终还是用在了正途。”叶婵宫端着新煮好的茶走来,她的气息比以往更加澄澈,梦境与生命权柄交融成淡淡的绿芒,“鹓扶的‘无限’权柄我己归还给断界城,苏烟树说,要在那里建一座时间博物馆,记录所有被遗忘的故事。”

李长久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了,该去办正事了。”他伸手牵住陆嫁嫁的手,又看向赵襄儿,“赵女皇,要不要跟我们去看看新天榜?听说紫天道门的十三雨辰都要上榜了,你这个五道境强者,总不能落后吧?”

赵襄儿挑眉,却还是起身跟上:“谁落后还不一定。”

一行人沿着晨光中的小路前行,身后是渐渐消散的彩虹,前方是洒满阳光的大道。宁小龄抱着小狐狸跑在最前,叶婵宫与司命并肩说着什么,陆嫁嫁的剑偶尔轻鸣,与赵襄儿的九羽流光相和。

李长久走在中间,看着身边这些鲜活的身影,突然想起前世飞升前的最后一刻——那时他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却不知命运早己在时光长河的支流里,为他埋下了新的伏笔。

“喂,”他侧头对陆嫁嫁笑,“以后谕剑天宗的宗主夫人,是不是可以不用练剑了?”

陆嫁嫁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力道却很轻:“想的美。”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映出细碎的金芒,“不过,你要是敢偷懒,我就把你的三足金乌拔下来炖汤。”

远处的钟鸣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带着杀伐之气,只像是新一天的序曲。李长久抬头望向天空,银河己归位,朝阳正灿烂,那些关于神国、枷锁、宿命的沉重过往,终于在黎明之后,化作了天边最淡的那抹云。

新天榜的石碑立在断界城中央,取代了曾经刻满杀戮记录的罪君审判柱。此刻碑上的名字正随着修士们的气息波动不断闪烁,最顶端的位置空着,仿佛在等谁来填上。

“柳二师姐又把剑阁的牌子插在石碑旁了,”宁小龄指着碑侧那柄斜插的长剑,剑穗上挂着块木牌,写着“剑阁在此,不服来战”,“她说这位置必须留给师兄你。”

李长久刚要开口,就被一阵香风打断。苏烟树提着个竹篮走来,篮子里装着用时间凝练成的茶饼:“李公子,这是用银河归位时的第一缕晨光烘的茶,尝尝?”她如今成了断界城的新管理者,眉宇间的忧郁散去不少,“夜除前辈说,这茶能安神,适合你们这些刚打完硬仗的人。”

“还是苏老板懂我,”李长久接过茶饼,突然瞥见她手腕上的命轮玉佩,“这玉佩……”

“留个念想罢了。”苏烟树笑了笑,望向正在重建的神国废墟,那里己有修士开始搭建房屋,“对了,不可观的大师姐让我带句话,说五师兄把飞升天碑改了,以后不用非得斩却七情才能飞升,你要是想回去看看……”

“回去肯定要回,但不是现在。”李长久看向赵襄儿,她正和叶婵宫站在石碑另一侧说话,九羽偶尔扫过叶婵宫的衣袖,像两只试探着亲近的鸟儿,“某人的国土还没完全收复呢,我这个未来夫婿,总得出点力。”

赵襄儿回头瞪他一眼,指尖却悄悄凝聚起空间权柄,将一块刻着“赵国疆域”的玉牌推到他面前:“北境三城己经收回,剩下的蛮荒之地,据说藏着太初六神留下的最后一处秘境。你不是想找齐所有权柄碎片吗?那里或许有线索。”

陆嫁嫁突然拔剑出鞘,剑光在石碑上空划出一道弧线,将一只偷偷靠近的暗影斩碎——那是最后一点没被净化的恶念,此刻在阳光下像团无力的墨渍。“秘境的事不急,”她收剑回鞘,“谕剑天宗的弟子们在南荒种的剑竹发芽了,我得回去看看。对了,卢师兄托人带信,说他和薛师姐的婚事定在秋收后,让你务必来当证婚人。”

“证婚人?”李长久摸了摸下巴,“那我可得准备份大礼……不如把三足金乌的尾羽拔一根当贺礼?”

话音刚落,就被三道目光同时瞪住——陆嫁嫁的剑眉挑了挑,赵襄儿的九羽竖了起来,连宁小龄怀里的小狐狸“长明”都龇了龇牙。

“开玩笑,开玩笑!”李长久连忙摆手,却见司命从时光缝隙里踏出,手里捏着片金色的羽毛,“这是雷牢前辈自废修为时掉的尾羽,能稳固空间,送卢师兄刚好。”她将羽毛抛给李长久,指尖还沾着星尘,“我要去太阳神国一趟,那边的神官说需要‘时间’权柄校准历法,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我带你去看赵国的新稻子,”李长久接住羽毛,笑得灿烂,“赵襄儿说她那儿的水土养出来的米,比任何灵粮都香。”

司命的耳尖微红,转身踏入时光缝隙前,丢下句“记得给我留一碗”。

叶婵宫走过来时,手里多了串糖葫芦,是用轮回之力催熟的野果做的:“不可观的师弟们在葬神窟种出了会结果的菩提树,说是岁菩提前辈的遗泽。”她把糖葫芦递给宁小龄,看向李长久的眼神里带着释然,“常曦的记忆越来越淡了,这样挺好。”

李长久明白她的意思。那些属于帝俊与常曦的沉重过往,终于要被李长久与叶婵宫的现在取代了。

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几个断界城的孩子正在追逐打闹,其中一个举着根竹剑,学着柳珺卓的模样喊“剑阁在此”。李长久望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所谓的神国、权柄,都不如眼前的烟火气实在。

“走了,”他伸手,左边握住陆嫁嫁的剑鞘,右边接过赵襄儿递来的玉牌,“先去北境看看蛮荒秘境,再回谕剑天宗吃剑竹宴,秋天去喝卢师兄的喜酒,冬天……就去赵国过年怎么样?”

宁小龄抱着小狐狸跑过来,拽住他的衣角:“那我要跟师兄一起!还要让赵师姐教我空间术,让陆师姐教我练剑……”

“都依你。”李长久笑着点头,抬头时,恰好看见天边的彩虹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晴空。阳光落在新天榜的空白顶端,仿佛在说:

这世间最该被铭记的,从来不是既定的榜单,而是那些敢亲手改写命运的人。

前路还长,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就算再遇风雨,又有什么好怕的?

北境的蛮荒之地比想象中更热闹。原本荒芜的戈壁上,如今搭起了成片的帐篷,赵国的士兵正在开垦梯田,紫天道门的十三雨辰带着弟子们布下聚灵阵,连古灵宗的明廊都扛着锄头在田埂上忙碌——据说这里的土壤里藏着冥君遗留的一缕生机,种出来的作物能滋养神魂。

“赵襄儿,你这女皇当得够接地气啊。”李长久蹲在田埂上,看着赵襄儿挽着衣袖指导士兵播种,九羽收起时,她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农家姑娘。

“民以食为天,”赵襄儿首起身擦了擦汗,指尖弹出一道空间涟漪,将远处的水桶移到跟前,“再说这些士兵大多是失地的流民,给他们一块田,比什么赏赐都管用。”她递过一个水囊,“秘境的入口找到了,在西边的黑风口,不过那里有蹄山残留的镇守之力,硬闯怕是要吃亏。”

李长久接过水囊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和处理政务磨出来的。他心里一动,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陆嫁嫁从半空落下,剑上沾着些黑色的砂砾:“黑风口的屏障有古怪,像是被人动过手脚,里面混着举父的镜子权柄。”

“举父?”李长久皱眉,“那家伙不是早就凉透了吗?”

“是凉透了,但他的镜子能映照出人心最深处的执念,”陆嫁嫁用剑挑出一块碎石,石面上竟浮现出李长久前世被师尊斩杀的画面,“你看,这屏障会放大负面情绪,意志力不坚定的人进去,怕是会被自己的执念吞噬。”

宁小龄突然轻呼一声,她怀里的小狐狸“长明”炸起了毛,雪白色的尾巴指向黑风口:“那里有轮回的气息,很淡,但……很熟悉,像是……”

“像是冥君的残魂?”李长久接过话头,他突然想起叶婵宫说过的话,冥君的神之心化作了“九幽”,而蛮荒之地曾是冥君的封地,“看来这秘境里藏的不止是太初六神的碎片,还有更大的惊喜。”

正说着,天边飞来一道红色的身影,是姬玄。他手里提着个酒葫芦,红衣上沾着些尘土,显然是刚从葬神窟赶来:“七师弟,可算找到你了。五师兄把天碑拓片带来了,说这秘境里有‘长明’权柄的最后一块碎片,不过……”他顿了顿,看向赵襄儿,“太初六神的残魂在里面设了局,他们想借赵女皇的空间权柄,重开神国通道。”

赵襄儿脸色微变:“他们还没死心?”

“一群活在过去的老顽固罢了。”李长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陆嫁嫁,你的剑够快吗?宁小龄,轮回之力能困住几个?赵襄儿……”他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笑意,“敢不敢跟我再赌一次?看谁先拿到权柄碎片。”

赵襄儿挑眉:“赌什么?”

“就赌……”李长久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赌你输了就得陪我去谕剑天宗看剑竹开花。”

“无聊。”赵襄儿嘴上嫌弃,脚步却己迈向黑风口,“不过我可不会输。”

陆嫁嫁笑着摇了摇头,跟上他们的脚步,剑鞘轻撞了下李长久的胳膊:“小心点,举父的镜子最擅长挑拨离间,要是敢在里面看见别的姑娘,我……”

“我保证眼里只有你和赵襄儿打架的英姿!”李长久举手投降,却在转身时,悄悄将司命给的雷牢尾羽塞进陆嫁嫁手里,“这玩意儿能破幻境,拿着。”

宁小龄抱着“长明”跟在最后,看着前面三人的背影,突然觉得这蛮荒之地的风都变得暖和起来。小狐狸蹭了蹭她的脸颊,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像是在说:不管秘境里有什么,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黑风口的屏障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李长久率先踏入其中,身影瞬间被银光吞没。陆嫁嫁和赵襄儿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跟上。

屏障后的世界与外界截然不同——这里竟是片无边无际的星海,每颗星辰都在闪烁着不同的画面:有帝俊与羲和在神国赏月的场景,有羿弯弓射日的决绝,有陆嫁嫁在天窟峰练剑的清晨,还有赵襄儿在赵国皇宫灯下批阅奏折的深夜……

“看来这镜子把我们所有人的过往都照出来了。”李长久的声音在星海中回荡,他看着那颗映出自己前世被师尊斩杀的星辰,突然伸手将其捏碎,“不过,过去的己经过去了。”

他的指尖燃起太明之火,火焰所过之处,那些负面的画面纷纷消散。陆嫁嫁的剑光如流星般划过星海,将映出剑疯子阴谋的星辰斩碎;赵襄儿的九羽展开,空间权柄波动间,属于娘娘算计的画面被扭曲成虚无。

“在那边!”宁小龄指着星海深处,那里有一点金光正在闪烁,正是“长明”权柄的碎片,而碎片周围,缠着一缕黑色的雾气——那是举父残留的执念所化。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金光冲去。这一次,没有争吵,没有较劲,只有并肩作战的默契。太明之火、先天剑气、纯阳之力在星海中交织成网,将黑色雾气牢牢困住。

“结束了。”李长久伸手握住那枚金光,权柄融入体内的瞬间,整片星海开始崩塌,露出了秘境的真实模样——那是一片开满金色莲花的池塘,池塘中央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过往皆为序章,未来自在脚下。”

当他们走出秘境时,北境的夕阳正染红天际。赵国的士兵们己经收工,正在帐篷前升起篝火,十三雨辰和明廊坐在火堆旁喝酒,笑声顺着风飘过来。

“看来我们赢了。”李长久晃了晃手心残留的金光,看向赵襄儿,“别忘了赌约。”

赵襄儿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剑竹开花要等来年春天,在此之前,你得先帮我把南境的荒地也种上粮食。”

陆嫁嫁看着他们拌嘴,突然开口:“剑竹宴可以提前,等我们回去,就让卢师兄他们酿新酒,就用这里的金莲花当酒曲。”

宁小龄抱着“长明”跑过来,小狐狸嘴里叼着片金莲花瓣,递到李长久面前,像是在邀功。

李长久接过花瓣,抬头看向夕阳,觉得这蛮荒之地的晚霞,比任何神国的奇景都要好看。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挑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就算前路再远,也终有抵达的一天。

而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跟着篝火的方向,回去吃顿热饭。

金莲花酒酿成那天,谕剑天宗的山门前挤满了人。卢元白穿着新做的喜服,正被薛寻雪追着打——据说他偷偷往酒坛里掺了三坛醋,美其名曰“酸儿辣女,先讨个彩头”。

“大师兄这操作,怕是要跪剑坪了。”南承抱着柄新铸的长剑,看得津津有味。他如今己是天窟峰的代理峰主,后天剑体越发凝练,只是看到陆嫁嫁时,还是会下意识地往后缩——当年被李长久逼着练剑的阴影,显然还没散去。

李长久靠在一棵刚抽芽的剑竹下,看着赵襄儿和叶婵宫坐在亭子里喝茶。赵国女皇今天穿了身素雅的衣裙,九羽收得妥帖,正和叶婵宫说着什么,时不时抬眼瞪他一下,眼底却没什么怒气。

“在看什么?”陆嫁嫁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盏酒,递给他一盏,“司命从太阳神国传信了,说那边的历法己经校准,还说要带那边的特产回来,让你等着解馋。”

“在想,”李长久接过酒盏,轻轻碰了下她的杯子,“去年这时候,我们还在葬神窟跟太初六神死磕,现在倒好,喝着酒看别人闹洞房,这日子过得够魔幻的。”

陆嫁嫁笑了,指尖划过剑鞘上的纹路:“这才是该有的日子,不是吗?”她仰头饮尽杯中酒,剑眉舒展,“对了,宁小龄和柳希婉跑去剑阁了,说要跟柳师姐学一套新剑法,估计得开春才回来。”

“柳二师姐怕是要头疼了,”李长久想起柳珺卓那护短又暴躁的性子,忍不住笑,“希婉现在的性子跟她有的一拼,俩倔脾气凑一块儿,没把剑阁拆了就算好的。”

正说着,山下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不可观的大师姐神御踏着云气而来,身后跟着五师兄和白泽。仓颉转世的五师兄手里捧着块新刻的天碑,上面还没写字:“七师弟,新的飞升天碑做好了,你这‘长明’权柄持有者,不来题个字?”

李长久挑眉:“五师兄这是想让我开后门?”

“非也,”神御的声音清越如琴,她看向天边渐渐亮起的启明星,“是想让你写上‘心向光明者,皆可飞升’。这天地规矩,早该改改了。”

李长久接过五师兄递来的笔,笔尖蘸着金莲花酿成的酒,在天碑上写下那行字。酒液渗入石碑的瞬间,整座谕剑天宗都亮起了柔和的金光,远处的天空中,有流星拖着长尾划过——那是新的修士感应到天碑的变化,开始踏上修行之路。

“看来这天地,是真的不一样了。”赵襄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块刚出炉的桂花糕,“尝尝?赵国新收的粮做的,比你上次吹嘘的灵米好吃多了。”

李长久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散开,竟比任何灵食都让人满足。他看着身边的人:陆嫁嫁的剑在月光下泛着柔光,赵襄儿的九羽偶尔闪过微光,神御和五师兄在不远处说着什么,亭子里的叶婵宫正低头看着茶盏,眉眼温润。

远处的篝火还在燃烧,南承和弟子们的笑闹声随风飘来,混着剑竹抽芽的清新气息,酿成了一壶名为“人间”的酒。

“是啊,”李长久笑着咽下桂花糕,抬头看向漫天星辰,“真的不一样了。”

未来还有很长,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新的风波,但此刻,有身边这些人,有这人间烟火,便足够了。

毕竟,黎明之后,本就该是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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