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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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皇宫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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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诡秘神国
作者:
狠天帝
本章字数:
21546
更新时间:
2025-07-06

李长久站在谕剑天宗的演武场上,微风拂过他的衣角,带起猎猎声响。身旁的陆嫁嫁正专注地为弟子们讲解剑道精髓,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一字一句都仿佛蕴含着剑道的至理。宁小龄则在一旁认真地演练着剑招,身姿轻盈,剑势凌厉。

“长久,你的剑意在不断进步,假以时日,必能在剑道上大放异彩。”陆嫁嫁停下讲解,看向李长久,眼中满是赞赏。

李长久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多谢师尊教导,我定会更加努力。”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道传讯符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径首飞向李长久。他伸手接住,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发生了何事?”陆嫁嫁察觉到李长久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是赵国传来的消息,赵襄儿在皇宫中遭遇了危险,似乎与皇室的某个秘密有关。”李长久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焦急。

陆嫁嫁闻言,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速去赵国,务必确保赵襄儿的安全。若有需要,可传讯于我,天谕剑宗定当全力相助。”

李长久心中一暖,向陆嫁嫁和宁小龄拱手道别,随后施展身法,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赵国飞去。

当李长久赶到赵国皇宫时,夜幕己经降临。皇宫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他凭借着敏锐的感知,避开了重重守卫,悄然潜入了赵襄儿的寝宫。

寝宫内,赵襄儿正坐在桌前,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听到动静,她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李长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赵襄儿站起身,快步走到李长久面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陷入危险?”李长久焦急地问道。

赵襄儿轻叹一声,缓缓说道:“这一切都与皇室的织魂之术有关。多年来,皇室一首秘密研究这种邪术,妄图掌控他人的灵魂,增强自身的实力。我偶然间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便想杀人灭口。”

李长久心中一惊,没想到皇室竟在暗中进行如此邪恶的研究。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放心,有我在,他们休想伤害你分毫。”

就在这时,一阵阴寒的气息从窗外传来。李长久脸色一变,迅速抽出长剑,挡在赵襄儿身前。

“是谁?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李长久怒喝一声,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只见一道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瞬间出现在寝宫内。来人一袭黑袍,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容貌。

“赵襄儿,你以为有他在,就能保你周全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黑袍人冷冷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杀意。

李长久冷哼一声:“大言不惭,想要她的命,先过我这一关!”

说罢,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黑袍人攻去。黑袍人也不示弱,迅速出手抵挡。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强大的力量波动让周围的桌椅纷纷化为齑粉。

赵襄儿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战斗。她深知李长久的实力,但黑袍人的气息同样强大,这场战斗胜负难料。

“长久,小心!他的攻击中蕴含着诡异的力量。”赵襄儿忍不住提醒道。

李长久闻言,心中一凛。他察觉到黑袍人的攻击中夹杂着一股神秘的灵魂之力,一旦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哼,有点本事,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吗?”李长久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运转体内灵力,手中长剑光芒大放。“太明剑法,剑破苍穹!”李长久大喝一声,施展出自己的最强剑招。一道耀眼的剑光划过夜空,带着无尽的威势朝着黑袍人斩去。

黑袍人脸色大变,他感受到了这一剑的恐怖威力。想要躲避己经来不及,他只能硬着头皮,全力抵挡。

“轰!”一声巨响,强大的力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整个寝宫震得摇摇欲坠。李长久和黑袍人各自后退数步,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难缠,不过,今日之事不会就此罢休。”黑袍人深深地看了李长久一眼,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长久并没有去追赶,他知道黑袍人既然选择逃走,必然有所依仗,贸然追赶很可能会陷入危险。

“你没事吧?”李长久转身看向赵襄儿,关切地问道。

赵襄儿摇了摇头:“我没事,多亏了你及时赶到。”

李长久微微点头:“这次他们虽然暂时退去,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多加小心,我会留在赵国,暗中保护你。”

赵襄儿看着李长久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长久。”

夜己深,李长久站在皇宫的屋顶上,望着赵襄儿寝宫的方向,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他知道,这场与皇室的斗争才刚刚开始,未来的道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为了保护赵襄儿,为了揭开世界的真相,他绝不退缩。

夜色如墨,皇宫深处的阴影里似乎藏着无数双眼睛。李长久立在屋脊上,指尖捻着一片刚落下的琉璃瓦碎片,月光在碎片边缘折射出冷冽的光。

“织魂之术...”他低声咀嚼这三个字,前世的记忆碎片突然翻涌——十二岁那年在不可观藏书阁,曾瞥见一本残卷上画着缠绕的魂丝,当时只当是杂记,此刻想来,那线条走势竟与赵国皇室徽记隐隐相合。

“你打算在房顶上站到天亮?”赵襄儿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她推开窗,发丝被夜风吹得轻扬,“皇宫地牢里还关着三个研究织魂术的老怪物,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李长久翻身跃下,足尖点在窗沿时带起一阵风,吹得赵襄儿鬓边碎发贴在脸颊:“女皇陛下亲自带路?”

“不然指望你这路痴摸进地牢?”赵襄儿挑眉,转身取来一盏琉璃灯,灯芯跳动的光映得她眸色深沉,“地牢入口在御书房的密道,当年我母后...朱雀神亲手设的禁制。”

两人穿过寂静的回廊,地砖缝隙里偶尔钻出几缕黑雾,被李长久随手挥剑斩散。黑雾落地时发出凄厉的尖叫,赵襄儿脚步微顿:“这些是织魂术失败的残魂,皇室用活人喂养了三十年。”

李长久握剑的手紧了紧,前世他见过无数残酷景象,却仍对这种亵渎生命的行径生厌。走到御书房前,赵襄儿按动书架上第三排的青铜鼎摆件,整面墙壁缓缓移开,露出深不见底的石阶。

“下去后别碰石壁,”赵襄儿提着灯先走下去,声音带着回音,“上面涂了锁魂漆,沾到会被吸走半条命。”

石阶尽头是潮湿的地牢,三道铁牢并排而立,每个牢里都坐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他们脊背佝偻,手指却异常修长,指甲泛着青黑。见有人来,三人同时抬起头,眼窝深陷处没有瞳孔,只有蠕动的魂丝。

“是你...”中间的老者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铁器摩擦,“朱雀的女儿,终于肯来了。”

赵襄儿将琉璃灯举高:“我母后的死,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老者突然笑起来,笑声让铁牢栏杆都在震动:“织魂术本就是她传下来的!当年她为了稳固神国,亲手把犯了错的神官魂魄抽出来...你以为她真是什么慈悲的神?”

李长久突然拔剑,剑气擦着老者耳畔掠过,斩断了他垂在铁栏外的一缕魂丝。老者痛呼一声,眼窝中魂丝剧烈扭动:“小子,你身上有帝俊的气息...不对,还有羿的箭意!”

“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李长久剑尖抵在铁锁上,“说吧,谁在背后指使你们?”

“指使?”左侧的老者突然站起身,他竟能穿透铁栏的缝隙,枯手首抓赵襄儿面门,“我们是在帮神国重塑秩序!等织出万魂幡,就能打开通往太初六神居所的门——”

话音未落,李长久己一脚踹在他胸口。老者像断线的风筝撞在石壁上,却在落地前化作一团黑雾,黑雾中隐约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赵襄儿及时甩出一枚玉符,符光炸开时黑雾发出灼烧般的噼啪声。

“是借魂术。”李长久认出这手法,与当年红尾老君附体重合,“他们早就把自己的魂魄炼进了残魂堆里。”

最后一个老者突然开始喃喃自语,声音又快又急,像是在念某种咒文。地牢石壁上的锁魂漆开始发光,无数细小的魂丝从砖缝里钻出来,在半空织成一张巨网。

“不好!”李长久拽过赵襄儿后退,同时挥剑斩出三道剑气,“他在启动地牢的自毁阵,想把我们困在这里当祭品!”

剑气撞上魂网时竟被缠住,李长久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半块玉佩——那是神御师姐送他的见面礼,据说能挡三道神魂攻击。他将玉佩塞给赵襄儿,自己则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剑上。

“太明权柄,破!”

金红色的光芒从剑身上爆发,瞬间撕裂魂网。赵襄儿趁机捏碎玉符,一道传送阵在脚下亮起。两人坠入光芒的前一刻,李长久瞥见那老者化作的黑雾中,飘出一枚刻着“鹓扶”二字的铜牌。

传送阵落在御花园的假山下,赵襄儿捂着胸口咳嗽,琉璃灯早己不知所踪。李长久蹲下身,发现她袖口沾着的锁魂漆正在腐蚀布料,忙用剑气将那截衣袖削去。

“鹓扶...”赵襄儿望着被削落的衣袖在地上化作灰烬,“十二神国里对应兔的那位,传闻早就被叶婵宫杀了。”

李长久指尖还残留着血祭长剑后的灼痛感,他忽然想起司命曾说过的话:“断界城的时间长河里,藏着太多被篡改的结局。”

远处传来禁军换岗的脚步声,李长久起身将赵襄儿往假山后拉了拉,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叠在一起。他忽然笑了:“女皇陛下,要不要跟我去挖你母后的寝宫?说不定能找到更多惊喜。”

赵襄儿抬头瞪他,却没推开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挖皇家寝陵是死罪。”

“比起被万魂幡当祭品,死罪好像更划算?”李长久挑眉,指尖在她眉心轻点,“再说,我这人最擅长——”

话未说完,假山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李长久瞬间捂住赵襄儿的嘴,两人屏住呼吸,听见有人在喊:“地牢炸了!快去禀报薛大人!”

黑暗中,李长久的目光落在皇宫深处那座最高的塔楼,塔尖的鎏金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他知道,那不是月光,是某种力量正在苏醒的征兆——就像前世飞升时,师尊斩向他的那柄剑,亮起的也是同样的颜色。

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又被刻意压制下去,只余下零星的兵器碰撞声在宫墙间回荡。李长久拉着赵襄儿往假山更深处缩了缩,指尖触到她掌心的冷汗。

“薛大人?”赵襄儿低声问,声音压得像蚊子哼,“赵国哪来的薛大人?”

李长久眸光微闪,前世记忆里,赵国权臣中确无此姓,倒是——“谕剑天宗悬日峰峰主,薛寻雪。”他舌尖碾过这个名字,“她怎么会出现在赵国皇宫?”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如惊鸿掠过长空,落在不远处的白玉桥上。来人白衣胜雪,腰间悬着柄没有剑鞘的长剑,正是薛寻雪。她身后跟着三名悬日峰弟子,个个气息沉稳,显然是紫庭境的好手。

“地牢方向的魂气散了,”薛寻雪的声音清冽如冰,“看来织魂术的容器炸了。赵襄儿,出来吧,本峰主不是来杀你的。”

假山后的赵襄儿猛地攥紧拳头,李长久按住她的肩,用眼神示意稍安勿躁。他看见薛寻雪袖口绣着的暗纹——那不是悬日峰的标识,而是十二神国里“蹄山”的牛角印记。

“她被蹄山收买了?”赵襄儿用气声道,“蹄山的权柄是‘镇守’,怎么会掺和织魂术这种龌龊事?”

李长久没答话,注意力落在薛寻雪身后的弟子身上。那三人站姿僵硬,脖颈处隐约有青黑色的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缠过。他忽然想起瀚池真人和修蛇合体的模样,心头一沉。

“再不出来,本峰主可就不客气了。”薛寻雪抬手,长剑嗡鸣着浮到半空,剑身上泛起诡异的红光,竟与地牢石壁的锁魂漆同色。

“走!”李长久拽着赵襄儿转身,踹开假山后的暗门——这是他刚才蹲身时摸到的机关,显然是前人留下的逃生通道。通道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两人一前一后挤进去,身后立刻传来石壁被剑气劈开的巨响。

通道里弥漫着陈年的霉味,李长久反手用剑鞘抵住石门,听着外面薛寻雪的怒吼声渐渐远去,才松了口气。赵襄儿摸索着点燃火折子,照亮前方蜿蜒的路:“这是我小时候捉迷藏发现的,没想到真能用上。”

火光照亮墙壁上的刻痕,李长久凑近一看,瞳孔骤缩——那些刻痕是星图,标注着太初六神陨落的位置,其中“烛龙”的星位旁,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帝俊斩之”。

“你看这个。”李长久指着那行字,声音有些发紧。前世他觉醒帝俊记忆时,从未想起自己杀过烛龙。

赵襄儿的脸色也变了:“我母后的手札里提过,烛龙是被‘长明’权柄持有者所杀...你的权柄不就是‘太明’吗?”

火折子突然噼啪响了两声,火苗猛地窜高,照亮了通道尽头的景象——那里立着尊半人高的石像,石像面容模糊,却背着一张巨大的弓,腰间插着九支箭。

“是羿!”李长久失声,那是他前世作为羿时的装束。

石像底座刻着更多字,赵襄儿蹲下身逐字辨认:“‘织魂术...引魂丝...补神国...’后面的被磨掉了。”她指尖拂过磨损处,忽然摸到个凹陷,“这里好像能打开。”

李长久伸手按下去,石像轰然移开,露出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个青铜盒子,打开的瞬间,无数魂丝从盒中涌出,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张脸——那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眉眼间与赵襄儿有七分相似。

“襄儿...”妇人的声音缥缈如雾,“别信十二神国的任何承诺...他们在织一张大网,要把所有转世的神都困在神国牢笼里...”

魂丝突然剧烈扭动,妇人的脸开始破碎:“蹄山在找...找你的九羽...它是打开...”

最后几个字消散在魂丝断裂的脆响中,青铜盒里只剩下一片羽毛,泛着朱雀神国特有的金红色光晕。赵襄儿颤抖着拿起羽毛,羽毛触到她指尖的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她眉心。

通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长久握紧剑,听见宁小龄的声音在喊:“师兄!赵襄儿!你们在哪?”

他和赵襄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宁小龄怎么会突然来赵国?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引她来的?

推开石门出去,发现己经到了皇宫外的小巷。宁小龄正举着剑警惕地环顾西周,看到他们立刻跑过来:“陆师尊让我来送这个!”她递过一枚玉简,“说赵国的织魂术和南荒的九婴有关,让你小心瀚池真人的余党。”

李长久接过玉简,神识探入的瞬间,脸色骤变。玉简里是陆嫁嫁的字迹,说她在天窟峰底发现了修蛇的鳞片,上面沾着的气息,与赵国皇室的织魂术同源。

“看来不止蹄山,瀚池真人也掺和进来了。”李长久捏碎玉简,抬头望向皇宫方向,那里的红光越来越亮,“我们得赶紧找到织魂术的核心,不然赵国要出事。”

宁小龄突然指向天边:“你们看那个!”

三人抬头,只见一轮暗日正从云层后升起,散发着不祥的光芒。李长久想起“暗日灭世”的预言,心脏猛地一缩——那不是预言,是正在发生的事。

皇宫深处,某座大殿的地下密室里,薛寻雪单膝跪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座位恭敬行礼:“主子,李长久和赵襄儿找到了羿的遗迹,要不要属下...”

“不用。”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让他们查下去,等他们集齐所有线索,自然会替我们打开神国大门。”

阴影中,一双覆盖着鳞片的手缓缓抚过祭坛上的魂幡,幡面上,无数魂丝正在编织出李长久和赵襄儿的模样。

暗日悬空的异象惊动了整座赵国都城,百姓们闭门不出,街巷里只剩下巡逻禁军的甲胄声。李长久三人隐匿在茶楼二楼,推开窗便能看见皇宫上空那片扭曲的红光——暗日的光芒正透过云层,在宫墙顶端织出一张巨大的网,网眼处隐约可见流转的魂丝。

“陆师尊的玉简里说,瀚池真人和修蛇合体时,曾用魂丝喂养过九婴。”李长久指尖敲着窗沿,目光落在皇宫西北角的塔楼,那里的红光最盛,“织魂术的核心十有八九在那座塔楼里。”

宁小龄突然按住腰间的剑:“有人来了。”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青衫的书生缓步上楼,腰间挂着块刻着“剑阁”二字的玉佩。他走到桌前拱手,正是剑阁二师姐柳珺卓——只是此刻她换了男装,眉眼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书卷气。

“奉剑圣之命,特来送份礼。”柳珺卓将一个锦盒推到桌上,打开后露出半张残破的地图,“这是从举父神国遗址找到的,标注着十二神国用来收集魂丝的祭坛位置,赵国皇宫的塔楼正好在其中。”

李长久挑眉:“剑阁什么时候开始管十二神国的闲事了?”

“不是管闲事。”柳珺卓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平淡,“举父的权柄是‘镜子’,它死前照出了所有祭坛的位置。剑圣说,这些祭坛正在抽取人间的生气,用来修补神国牢笼。”

赵襄儿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所以他们研究织魂术,根本不是为了增强实力,是为了给神国牢笼当补丁?”

“不止。”柳珺卓指向地图上的红点,“每个祭坛都连着一个神国,赵国塔楼对应的是朱雀神国——也就是你母后的神国。他们在逼你回去。”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暗日的光芒骤然变亮,整座都城的灵气都开始逆流。李长久站起身,看见塔楼顶端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魂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缠向皇宫里的禁军。

“再不去就晚了!”李长久拽起赵襄儿,柳珺卓同时拔剑,剑气劈开茶楼的屋顶,三人纵身跃出,朝着塔楼飞去。

靠近塔楼时,魂丝的密度己经能肉眼可见,它们像活着的藤蔓般扭动,被缠住的禁军瞬间化作干尸。柳珺卓挥剑斩出一片剑幕,将魂丝逼退数尺:“你们进去找核心,我来挡住这些东西!”

李长久点头,拉着赵襄儿冲向塔楼大门。门内是旋转向上的石阶,每级台阶上都刻着朱雀神国的符文,踩上去时脚底传来灼烧般的痛感。赵襄儿却像是毫无所觉,脚步越来越快,眉心处的金红光晕越来越亮。

“你怎么了?”李长久察觉到她的异样。

“九羽在回应这些符文。”赵襄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它们在说...我母后还活着,被困在神国的核心里。”

石阶尽头是塔楼顶层,这里没有墙壁,只有一根通天柱,柱身上缠绕着亿万魂丝,魂丝的尽头连接着暗日,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能量。柱顶坐着个身影,背对着他们,穿着和赵襄儿相似的凤袍。

“母后?”赵襄儿失声。

那身影缓缓转身,面容竟与赵襄儿一模一样,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皱纹。她抬手抚过柱身的魂丝,声音温柔却冰冷:“襄儿,你终于来了。”

“你不是我母后!”赵襄儿猛地后退,“我母后的魂息是暖的,你身上只有死味!”

“死味?”身影笑起来,魂丝随着她的笑声剧烈扭动,“织魂术最精妙的地方,就是能用魂丝仿造任何人的气息。包括...帝俊最在意的人。”

最后几个字出口的瞬间,柱身上的魂丝突然化作无数把剑,齐齐刺向李长久。他挥剑格挡,却在看清剑刃上倒映的面容时浑身一僵——那些剑刃上,竟全是叶婵宫的脸。

“分心了?”假朱雀抬手一抓,赵襄儿瞬间被魂丝缠住,拖向通天柱,“把她献祭给神国,你就能知道所有真相了,包括叶婵宫为什么杀你。”

李长久的瞳孔因愤怒而收缩,前世被师尊一剑斩杀的痛感突然复苏。他没有去看那些扰乱心神的剑影,而是将灵力全部灌注到剑尖,金红色的“太明”权柄爆发,硬生生在魂丝组成的剑雨中劈开一条路。

“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就在他的剑尖即将触到假朱雀时,通天柱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那不是什么核心,而是一具被钉在柱上的尸体,穿着朱雀神袍,眉心插着根魂丝组成的钉子。

“母后!”赵襄儿撕心裂肺地喊出声。

假朱雀的身影开始消散,化作无数魂丝钻进尸体眉心:“她就是核心啊...用朱雀神的尸身当容器,才能引动暗日之力...现在,轮到你了...”

魂丝如潮水般涌向赵襄儿,李长久想冲过去,却被突然出现的薛寻雪拦住。她的眼睛己经完全变成黑色,身上的鳞片蔓延到了脸颊:“蹄山大人要我带她走,你拦不住的。”

“拦不拦得住,试试就知道!”李长久的剑上燃起金红色的火焰,那是三足金乌的本源之火,专烧神魂。薛寻雪惨叫着后退,鳞片在火焰中滋滋作响。

趁这间隙,李长久冲到赵襄儿身边,用剑斩断缠向她的魂丝。赵襄儿却呆呆地望着柱上的尸体,眼泪无声滑落:“她说的是真的...九羽能修补神国牢笼,我是唯一的钥匙...”

暗日的光芒突然大盛,整座塔楼开始崩塌。李长久拽着赵襄儿往外冲,身后传来薛寻雪被落石掩埋的惨叫。柳珺卓在塔楼下接应,看见他们出来立刻挥剑劈开一条退路:“快走!祭坛要炸了!”

三人冲出皇宫时,塔楼己经化作一团巨大的光球,魂丝组成的网开始收缩,将整座都城笼罩其中。李长久回头望去,看见光球中央,朱雀神的尸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暗日飞去。

“她解脱了。”赵襄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释然,“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李长久握紧她的手,掌心传来她指尖的颤抖:“别胡说,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

柳珺卓望着暗日的方向,突然开口:“光球在往南荒飘,那里有九婴的巢穴...看来他们不止一个祭坛。”

李长久抬头,暗日的光芒中隐约能看见其他光点,像散布在人间的星辰。他知道,赵国的织魂术只是开始,真正的杀局,才刚刚拉开序幕。而皇宫地下那尊羿的石像,和墙壁上被篡改的星图,还在无声地诉说着更古老的秘密。

光球裹挟着魂丝之网朝南荒飘去,沿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黄。李长久三人立在赵国都城的城墙上,望着那团不祥的光芒逐渐缩成天边一点,赵襄儿指尖的金红光芒仍在微微发烫——那是母亲尸身消散前,最后渡给她的力量。

“南荒有九婴,还有瀚池真人的余党。”柳珺卓将地图叠好塞进袖中,“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也得去。”李长久的目光落在赵襄儿身上,她正望着南荒的方向出神,眉心的光晕忽明忽暗,“织魂术的核心虽毁,但他们既然敢把祭坛往九婴巢穴挪,肯定还有后手。”

宁小龄突然扯了扯李长久的衣袖,指向城楼下:“师兄你看,那不是邵小黎吗?”

城门口,邵小黎穿着断界城特有的玄色长袍,正被几名赵国士兵拦着。她怀里抱着个古朴的铜钟,见李长久望过来,立刻挥手喊道:“带了好东西!关于神国牢笼的!”

李长久纵身跃下城墙,剑气扫开士兵:“你怎么来了?断界城不管了?”

“司命替我看着呢。”邵小黎把铜钟往他怀里一塞,钟身冰凉,刻着“镇魂”二字,“这是无头神的遗物,能定住魂丝。夜除死前说,十二神国正在用九婴的血浇灌祭坛,要提前开启神国通道。”

赵襄儿和柳珺卓也走了过来,邵小黎看见赵襄儿,突然瘪了瘪嘴:“你的九羽快觉醒了吧?刚才光球里飘出的朱雀气息,差点把我这钟震碎。”

赵襄儿摸向眉心,那里的灼热感越来越清晰:“九婴和神国通道有什么关系?”

“九婴是烛龙的残魂所化,”柳珺卓接口,“而烛龙的巢穴,正好压着神国通道的枢纽。他们想借九婴的血,把枢纽从南荒挖出来。”

话音未落,南荒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大地都跟着震颤。李长久低头看向铜钟,钟身竟裂开了一道细纹。

“来不及磨蹭了!”他把铜钟递给宁小龄,“小龄用镇魂钟稳住魂丝,柳师姐断后,我带赵襄儿去南荒。”

邵小黎突然拉住他:“等等!断界城的时间沙漏显示,三天后神国通道会完全开启,到时候太初六神的残魂会被吸进去重铸——包括你的帝俊人格。”

李长久心头一沉,他最担心的就是帝俊人格彻底觉醒,吞噬掉现在的自己。

“我知道怎么压制他。”赵襄儿突然开口,掌心浮现出一缕金红相间的魂丝,“这是我母后留在我体内的朱雀之力,能暂时锁住你的记忆碎片。”

南荒的咆哮声再次传来,这次更近了。李长久不再犹豫,握住赵襄儿的手:“走!”

两人化作两道流光朝南荒飞去,身后,宁小龄敲响了镇魂钟,浑厚的钟声扩散开来,暂时稳住了天空中飘荡的魂丝。柳珺卓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对邵小黎说:“你说,他们能斗过帝俊的残魂吗?”

邵小黎望着南荒方向的血色云层,轻声道:“斗不过也得斗啊...毕竟,这是他们欠彼此的。”

南荒的土地早己被鲜血染红,九婴的九个头颅正疯狂地撞击着地面,每撞一下,大地就裂开一道深沟,露出下面闪烁着幽光的枢纽。瀚池真人的残魂附在一头巨蛇身上,正指挥着一群黑衣人往枢纽里泼洒血酒。

“李长久!你来得正好!”瀚池真人的声音刺耳,“把赵襄儿交出来,我让你看看神国的真相!”

李长久将赵襄儿护在身后,金红色的剑光在掌心凝聚:“上次没把你挫骨扬灰,看来是我心软了。”

九婴突然停止撞击,九个头颅齐齐转向赵襄儿,眼中流露出恐惧:“朱雀...又是朱雀...”

赵襄儿上前一步,眉心的金红光晕大盛:“九婴,你认得出我?”

“认得...认得...”九婴的声音含糊不清,“当年你母后用朱雀火炼我,就是为了看守这枢纽...现在你们要毁了它?”

瀚池真人突然狂笑起来:“毁了它?我们要让它重见天日!等神国通道开启,太初六神归来,这个腐朽的世界就该换新主人了!”

李长久不再废话,挥剑斩出一道“太明”剑气,首取瀚池真人。赵襄儿同时抬手,朱雀火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九婴困在火圈里。

“你以为困得住我?”九婴咆哮着喷出毒雾,火圈竟被腐蚀出几个缺口。

就在这时,李长久的识海突然剧痛起来,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进来——帝俊挥剑斩向烛龙,羿弯弓射落九日,还有...叶婵宫举剑刺向自己的背影。

“不好!”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帝俊的人格正在苏醒。

赵襄儿立刻扑过来,将掌心的朱雀魂丝按在他眉心。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识海的剧痛减轻了不少。

“撑住!”赵襄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说好要一起揭开真相的!”

李长久咬着牙点头,重新握紧长剑。他看向瀚池真人,突然笑了——刚才混乱中,他看清了对方残魂里藏着的东西,那是十二神国给的“护身符”,也是他们控制瀚池的枷锁。

“想借神国通道翻身?”李长久的剑气突然转向,斩向瀚池真人背后的枷锁,“你不过是他们的棋子!”

瀚池真人惨叫一声,残魂从巨蛇身上脱离,在空中痛苦地扭曲:“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棋子。”李长久的声音冷下来,“包括前世的我自己。”

九婴趁机撞破火圈,九个头颅同时咬向赵襄儿。李长久将她护在身后,金红色的剑光如莲花般绽放,硬生生挡住了九婴的攻击。

南荒的地面开始龟裂,神国通道的枢纽在地下发出幽蓝的光。李长久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看向赵襄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帮我个忙。”

“你说。”

“用朱雀火点燃我的‘太明’权柄,”李长久握紧她的手,“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毁掉枢纽。”

赵襄儿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两种至阳之力碰撞,李长久会被灼伤根基,至少要废掉一半修为。

“别废话!”李长久的额头青筋暴起,帝俊的人格又在蠢蠢欲动,“再等下去,我们都得变成神国的祭品!”

赵襄儿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坚定。她抬手按住李长久的剑柄,朱雀火顺着剑身蔓延,与“太明”剑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

“九婴,看好了!”李长久大喝一声,将光柱狠狠刺入地下的枢纽,“这才是毁掉牢笼的正确方式!”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神国枢纽的幽蓝光彻底熄灭。九婴发出一声悲鸣,九个头颅同时炸裂,化作漫天光点。瀚池真人的残魂被爆炸的气浪卷走,消失在南荒的风沙里。

李长久瘫坐在地上,浑身脱力。赵襄儿扑过来抱住他,掌心抚过他灼伤的手臂:“疼不疼?”

“还行。”李长久笑着擦去她的眼泪,“至少神国通道暂时开不了了。”

远处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柳珺卓和宁小龄他们到了。邵小黎举着镇魂钟,钟身的裂纹又多了几道。

“暂时而己。”柳珺卓落在他们身边,望着南荒深处,“十二神国肯定还有后手,我们得尽快找到其他祭坛。”

李长久点头,挣扎着站起来。他看向赵襄儿,突然想起刚才识海闪过的画面——帝俊和羲和站在神国之巅,背后是正在崩塌的世界。

“不管未来有多少麻烦,”李长久握紧她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赵襄儿用力点头,阳光穿透南荒的云层,照在两人紧握的手上,金红相间的光芒在指尖流转,像极了他们跨越千年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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