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县有头面的人物,一般居住城东,相当于前世的富人区。
城东的大道笔首宽阔,两侧还有排水沟。
随处可见各家院子里的奇珍异树的枝条,从高墙上探出脑袋来,好奇的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走在这里你要是细听,还能听见高墙之内传出来的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各家门前的丫鬟小厮仆人们,早早地起来,打扫着各家的门前街道。
这群各家的下人,一见到朱潜一行人,全都害怕的拿着扫把水盆躲到路旁,j惊讶地看着朱潜一行人。
丫鬟小厮们靠在一块低声交流着什么。
“这是谁家犯了事了?”
“没听说呀。”
“看他们的方向,好像是去李爷家!”
李府。
金色的牌匾,在朝阳的照射下,璀璨夺目。
“这个暴发户。”
朱潜站在门口,猜测这个牌匾可能涂的是金粉。
李槐的家,就坐落在这里。
一座六进出的大院子。可见这几年,李槐没少捞钱。
和他的院子比起来。
朱潜觉得的自己的家可能还没李槐家的客厅大。
咚咚咚。
朱一很有眼力劲的上前,不客气的砸起正门。作为第一位被召唤出来的士兵,朱一对自己的未来抱有很大的期望。
嘎吱。
侧门开了,一位戴着蓝色粗布头巾的门子。
不耐烦的探出头来。
“死人了,知道这是谁,.哎呦。”
门子话没说完,就被人揪住领子,提了起来。
朱一两拳下去,门子噗的吐出了两颗门牙。
“你们是要造反吗?”
门子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仰着头眼前穿着捕头服,但是模样从来没见过的朱一。
“混账东西,快点把正门打开。”
门子见众人来势汹汹,神色不善的样子,立马连滚带爬,跑进了侧门,还不忘插上门栓,冲向后院,怪叫道:“老爷,不好了,县衙里的捕头们造反了!"
“嘿,这门子!”
朱潜摸了一下红色的朱漆大门,一挥手。
“把门给我拆了。”
作为朱潜最忠诚的士兵。
别说拆门,就算是让他们自杀,朱一他们也不会眨眼。
更别提拆门这样的小事了。
咚咚咚。
巨大的轰隆声。
响彻云霄。
其他富贵人家的下人,听到动静,顿时吓得西散而逃。
赶紧关上了各自的家门。
有些高门大户家的下人们,反而不怕。
开心的在一旁看着热闹。
............
“不好了,老爷县衙的捕头们造反了!”门子捂着嘴,连礼节都顾不上了。
径首的闯进了李槐的卧房。
李槐的小妾尖叫一声,吓醒了躺在她肚皮上酣睡的李槐。
本来李槐就因为伤口的原因,一宿没睡着,临近天亮才睡着,这还没睡很久,就被人吵醒,怒火蹭的一下上来了。
李槐气急败坏的,从自己第24房小妾的肚皮上爬起来。
一个飞踢,踹飞门子。
“你家死人了,大早上的鬼叫什么!”。
李槐捂着胸口上的纱布,刚才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胸口上的伤势,气的更狠了。
顺手抄起花瓶就要往他头上砸。
“饶命啊,老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门子声音含糊不清。
李槐这才看清楚门子脸上的伤口,意识到不对。自己好像冤枉门子了,不过管他呢。
“混账东西,站起来回话。”
...................
客厅内。
李槐坐在太师椅上,朱潜的坐在他的右侧。
两侧站着丫鬟小厮,等着李槐的招呼,丫鬟的模样不用说,都是一顶一的俊俏。
这个时令,比较稀奇的南方奇珍异果,摆满了满满一盘。
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火药味。
两人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刚好丫鬟来上茶。
李槐趁着喝茶的工夫,悄悄地打量了一番,朱潜的手下。
昨天把他打了个半死的朱潜的手下,在客厅内,分成两列。
所有人姿势统一手按在腰刀上。
门口还站着两名手持火绳枪。
比他家的看家护院的家丁们,有气势多了。
别的不说,就说朱潜的这些手下,他是真的眼馋。
这群人要是自己的手下就好了。
"啪嗒。“
给朱潜上茶的丫鬟,因为紧张,茶杯脱手摔了。
“饶命。”
丫鬟吓得花容失色。
“你个死丫头,来人拖下去,给我打。”李槐厉声说道,正好有气没地方撒。
“饶命主人。”
小丫鬟实在是被吓到了。
她哪见过当下这种架势。
当下腿一软,眼一黑。
“打碎了个茶杯而己,至于吗?”朱潜抬手一挥。
顿时把要上前,李槐用来充门面的家丁们给吓住了。
李槐看到手下,畏畏缩缩的样子,气的咬牙切齿,怒目圆瞪,脸上的胡子都要竖起来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
“小李啊,气大伤身,要注意身体啊。”
“咳咳。”
李槐听到朱潜的称呼,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小李,这都多少年没人敢这样叫他了。
朱潜教育了下李槐,没搭理李槐黑成煤炭的脸,本来脸就黑,谁能看出来他生气了。
其实生气了更好,自己本来就是故意其他的。
现在的李槐,就是他随手拿捏的对象。
也就是他素质高,不太喜欢用武力,喜欢用道理服人,不然李槐早躺地下了。
“来,起来吧。”
朱潜和善的扶起了小丫鬟。
小丫鬟看起来年纪不大,15.6的样子。
按照上一辈子,正是上高中的年纪。
朱潜扶她的时候,察觉到了她手上那层厚厚的老茧。
暗暗一叹。
小丫鬟害怕的缩着脑袋,不敢看朱潜。
李槐黑着脸,瞥了一眼稚嫩的小丫鬟,以及朱潜看她笑眯眯的样子。
这家伙喜欢这种类型?
“小王爷,不知道你今日大驾光临,是有什么指教?”李槐拱了拱手。
装不下去了,不装了。
“小李,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昨天的事情了?”朱潜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手。
咦——
李槐顿时气急,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他原本以为昨天就是朱潜他们给自己一个教训。
哪曾想朱潜是来真的。
一瞬间。
李槐立马不怀疑了,朱潜这小子是真反贼。
可是要是这小子造反了。
那白县令情有可原,可能被控制。
但是自己的姐夫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也造反了。
昨天酒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槐脑子要炸了。
“你是要赖账?”
见到李槐失魂落魄的表情,朱潜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说道。
刷。
所有人瞬间抽出了腰刀。
把在场的李槐家的下人们,吓得腿都软了。
跪了一地。
“王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伤到人就不好了。”李槐咽了口唾沫。
“快点拿钱。”
我干。
李槐心想,这不是自己的台词吗?
过去从来都是他抢人家,没想到又太难自己会被别人抢。
“王爷,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这样吧!”李槐想再争取一下。
自己的位置,现在没了。
被朱潜的手下夺了过去。
没想到这家伙还要来夺自己的家产。
李槐现在己经确定,朱潜这个家伙是真的谋反了。
不然就凭白县令还有自己姐夫的面子。
朱潜不可能这么猖狂。
起码面子还是要过得去的。
眼见李槐要钱不要命。
朱潜眼睛一眯。慢悠悠的说道:“听说你和刀疤的关系不错,那刀疤造反,我想请你跟我去衙门里走一趟,把这个说清楚。”
得!
李槐察觉到了他眼中的杀机。
他都能想到,去县衙的路上,朱潜随便编个理由弄死自己的样子了。
这件事他过去也不少干,太熟了。
眼下刀疤和谋反扯上了关系,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想蹚浑水。
李槐先打算认怂。
“王爷,有空再来!”
原本挂在门上的牌匾没了,朱漆大门正躺在大街中央,上面不知道被谁踩了好几个脚印。
李槐嘴角一抽。
“我忍。”
李槐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门口,目送着朱潜带着手下抬着一口大箱子还有牌匾,以及后面背着小包袱的小丫鬟离开。
“小李回去吧,我一定会再来的。”走到分叉路口,朱潜回头开心的喊道。
李槐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脚一软。
急忙让下人扶着他回去,临走还不忘门的事。
“赶快给爷把门装回来,狗奴才,还有牌匾,让人今中午就给我送过来。”
“这个王八蛋,肯定是造反了。我当时亲儿听到的,肯定不会错,县令还有姐夫,都不能相信。”
李槐决定自己一定要揭露朱潜的阴谋。
大街上。
朱潜摸着怀里的欠条。
杀鸡取卵的事情,他先决定不做。
再者说,就算把李槐的骨头拆了,才能弄几个钱。
要搞就搞个大的。
因为后面还有一个丧良心的任务,正需要李槐这样的人,来替他完成。
一想到自己后面给李槐挖的坑。
朱潜难得的不好意思了。
看着大街上拖着货物,操着天南海北各地口音的客商,以及沿街叫卖的小商贩。
朱潜总觉得良心有点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