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从牡丹花蕊中醒来，发现整朵花变成了工蜂的蜂窝造型。花瓣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微型日历，每一页都在自动翻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劳动节快乐！"床头日历闪烁着刺眼的红光，"今日主题：劳动最光荣！"
几乎整个西月她都沉浸在放纵的幻想中。有时是东南亚毒枭，在日历世界里策划跨国交易；有时是明朝赌坊老板娘，摇骰子的手法娴熟得可怕；最离谱的是上周，她把自己想象成雌雄同体的蜜蜂，在花丛中同时体验授粉和被授粉的双重。
"我可能真的需要心理医生了..."陆月对着浴室镜子喃喃自语。镜中的自己眼下一片青黑，头发里还夹着几片可疑的花粉。
诊所的自动门缓缓打开。出乎意料，诊室里坐着另一个陆月，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陆医生"的工牌。
"请坐。"陆医生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听说你最近角色扮演得很投入？"
陆月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诊室墙壁上贴满了她这一个月来的"犯罪记录"：毒品配方、赌术秘籍、甚至还有一份《蜜蜂社会观察报告》。
"根据《日历世界心理健康守则》..."陆医生翻开一本会自动书写的病历，"你的症状属于典型的世界观解构危机。"她突然凑近，"顺便问一句，当蜜蜂爽吗？"
"还挺..."陆月猛地捂住嘴。
陆医生己经唰唰写下诊断："建议治疗方案：劳动疗法。今日强制参与社会生产，工种任选。"
街道上，所有行人都在进行夸张的劳动表演。清洁工用舌头舔舐地面，厨师在锅里翻炒自己的手臂，连路边的流浪狗都在用爪子擦洗垃圾桶。
"这算什么劳动节..."陆月嘟囔着，突然被一队蚂蚁工人抬走。它们给她套上工装，分配到一个奇怪的车间——这里专门生产记忆。
流水线上，她看到自己曾经的片段被封装进玻璃瓶：和傅城在超市的争吵、林夏生下的布娃娃、姥爷那封燃烧的信...
"你的工作是给记忆分类。"车间主任（一只戴安全帽的蟑螂）递给她一把镊子，"快乐的放左边，痛苦的放右边。"
陆月夹起一个气泡，里面是她和傅城在日历世界第一次接吻的场景。正要放进快乐区时，气泡突然破裂，傅城的脸扭曲着说："你分错了。"
中午休息时，食堂播放着劳动节特别节目：《论脑力劳动者的自我修养》。主持人正是那个当过她垃圾桶的肌肉男，现在穿着渔网袜讲解如何高效幻想。
"吃吧，补充能量。"陆医生突然出现，推来一盘会说话的寿司，"三文鱼来自你上周创造的北海道渔场。"
下午的工作更离奇。陆月被要求躺在思维流水线上，任由机械臂往她太阳穴插入各种标签：【轻度妄想】、【暂时性认知失调】、【可治愈】...
下班铃响起时，她的工卡上印着鲜红的评语：【今日产量：78个标准记忆单位；合格率：61%；建议：减少蜜蜂体验次数】。
回到公寓，日历自动翻到明日那页，上面盖着"治疗有效"的蓝章。陆月瘫在床上，听见枕头小声说："晚安，今劳动了8小时7分钟，击败了全国99%的幻想者。"
窗外，月光照在劳动节装饰上，那些镰刀锤子的图案渐渐变成了听诊器和药瓶的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