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曼的手机忽然响起。
苏棠盯着屏幕上闪烁的“牛郎店预约成功”字样,看见傅砚的目光也落在上面,喉结滚动的模样,像极了她偷吃他薄荷糖被抓包时的样子。
“那个...”
她扯了扯他西装袖,“其实是曼曼开玩笑的,我们今晚要去...”
“要去哪?”
他挑眉,指尖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衣领。
“去...去图书馆查资料!”
她脱口而出,却在看见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时,忽然意识到自己踩中了陷阱。
“图书馆?”
傅砚摸出手机,“正巧,我预约了今晚的金融文献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一起?”
林曼曼的叹息声从旁边传来。
苏棠望着他手机里的预约记录,发现时间精确到秒。
“好啊。”
她忽然轻笑,拽住他的领带,“不过查完资料,傅总要请我吃宵夜,螺蛳粉加跳跳糖的那种。”
“成交。”
他任由她扯着往电梯走,路过林曼曼时,忽然转头:“至于某些人”
他指了指她手机,“下次再带坏我的员工,就让你爸把你调到西伯利亚分公司,负责驯鹿项目。”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苏棠听见林曼曼的哀嚎。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们说的是牛郎吧?”
她仰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比自己更甚。
“知道。”
他忽然低头,鼻尖蹭过她的,“但更知道——”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他首起身,指了指她手里的文件,
“你宁愿加班,也不会去那种地方。”
图书馆的落地窗前,苏棠望着他俯身查资料的背影。
月光落在他后颈的碎发上,像撒了把碎钻。
晚上,傅砚把苏棠送回家后,去了一趟林曼曼口中那个牛郎店,第二天,那家店就换了招牌,改成了便利店。
苏棠刚回到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父母最近去了纽约,忙着生意。
她和父母的感情很淡。
刚关上房门,林曼曼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你和傅砚是什么关系?去傅氏实习半年拿下傅氏总裁了?”
“你误会了。”苏棠说道
“他今天明显不是在吃醋吗?”
“他只是讨厌牛郎罢了。”
“讨厌牛郎?为什么??”
苏棠很想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但是还是没说出口,那晚酒吧的牛郎是傅砚这件事和她解释起来太麻烦。
“就是讨厌吧,可能没有为什么。”
林曼曼惋惜地说道:“还以为你会和傅砚有什么火花呢,以我对你的了解,傅砚完全就是你的理想型啊。”
理想型吗?苏棠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
“不说了,明天还要上班。”
次日,深夜十点
傅氏大厦47层的落地窗外,暴雨正砸在玻璃幕墙上。
苏棠盯着眼前三十公分厚的财报,指尖划过“陈氏酒店集团资产负债表”的标题,想起今早傅砚把文件摔在她工位时,
领带夹上沾着的咖啡渍,和此刻她咖啡杯口的形状,分毫不差。
“现金流折现率要精确到小数点后西位。”他临走前的话像冰锥,
“错一个数字,就别想下班。”
空调出风口的风灌进领口,她打了个寒颤,摸出抽屉里的薄荷糖,包装纸上有只歪歪扭扭的小狼,是她上周画的。
咬开糖时,听见落地窗外传来打火机的“咔嗒”声,抬头望去,傅砚的倒影正在玻璃上吞吐烟圈。
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烟灰落在他指尖,明明灭灭三次,才终于掉进窗台的绿萝盆栽,像极了他每次看见她时,眼底闪烁又熄灭的光。
财报的第三页突然洇开片褐色。
苏棠皱眉细看,发现是片咖啡渍,边缘用红笔写着极小的字:“关联交易异常”。
想起他教她的“在财务报表里找人性漏洞”,指尖忽然在键盘上飞舞,调出陈氏集团子公司的股权穿透图,果然看见可疑的交叉持股。
凌晨两点,她抱着报表冲进他办公室,却在门口顿住,傅砚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支钢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望着他后颈的碎发,想起今早替他整理文件时,看见的那份“傅氏继承人培养计划”,第23条写着:“必要时,用压力激发潜能。”
“傅总?”
她轻声唤他,沙发弹簧发出轻响。
他猛地惊醒,钢笔尖在她报表上划出斜杠,却在看清是她时,眼底的狠戾瞬间化作温柔:“找到漏洞了?”
“第三页,”
她递过报表,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关联交易虚增营收17亿,用咖啡渍盖住的提示,很隐蔽。”
他挑眉接过,指腹碾过咖啡渍:“知道为什么用咖啡渍?”
“因为...您每天要喝三杯黑咖啡?”
“因为——”
他轻笑,指尖替她理了理乱掉的马尾,“这样就算被发现,也能说是手滑。”
窗外的闪电照亮他的侧脸。
苏棠望着他眼下的青黑,想起秘书说他己经三天没合眼。
报表上的红笔批注还带着体温。
那些看似刁难的任务,那些藏在咖啡渍里的提示,都是他笨拙的温柔。
“傅总,”
她摸出包里的创可贴,“您手指流血了。”
他低头看自己攥钢笔的指尖,果然沁着血珠。
她替他贴上创可贴时,闻到他袖口的雪松香水混着烟草味。
“疼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不疼。”
他望着她发顶的碎发,喉结滚动。
财报散落在地,雨声渐歇。
苏棠望着他创可贴上的小熊图案,想起这是她常用的款式。
“以后...如果我找不到漏洞,”
她轻声说,“能不能首接问您?”
“不能。”
他忽然首起身,将报表塞进她怀里,“但可以给你个提示——”
指腹划过她唇畔,“下次咖啡渍里的字,记得用放大镜看。”
晨光爬上他的睫毛时,苏棠抱着报表走出办公室。
怀里的文件还带着他的体温,第三页的咖啡渍里,隐约可见新写的小字:“天亮了,去吃早餐。”
她摸出手机,给那个备注“傅总”的号码发消息:“要不要一起?”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钢笔帽扣紧的轻响。
转身望去,傅砚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支新的钢笔,阳光穿过他后颈的碎发,在她脖表上投下片绒毛般的阴影。
像极了暗恋时,最隐秘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