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来傅氏实习己经半年了，这半年她的能力在飞速的成长。
苏棠第一次独立完成尽职调查时，傅砚将她的报告摔在办公桌上：“漏洞百出。”
她盯着被红笔圈出的十七处问题，指甲掐进掌心，那些都是她熬夜三天核对的数据，却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重新做。”
他扔来份陈年并购案资料，“用蒙特卡洛模型验证现金流，明早十点前给我。”
凌晨两点的茶水间，苏棠对着冷掉的关东煮发呆。
电脑屏幕上的数字跳成重影，她摸出抽屉里的薄荷糖，咬开糖时，听见他办公室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第二次报告提交，傅砚用钢笔尖敲了敲她的太阳穴：“知道错在哪吗？”
“错在...太依赖历史数据。”
她盯着他领带上的咖啡渍，那是今早她不小心泼的。
“错在不敢质疑权威。”
他忽然拽着她去会议室，调出竞争对手的加密财报，“看看这个离岸账户，用亡妻生日做密码——”
他指了指屏幕，“情感漏洞，才是最致命的。”
苏棠的睫毛剧烈颤动。指尖忽然在键盘上飞舞三个月前学的Python爬虫，此刻正在爬取目标公司高管的所有社交媒体信息。
“傅总，”
她调出一张合影，“他女儿在瑞士读贵族学校，学费由某慈善基金会支付，而该基金会的最大捐赠者是...”
“是我们的目标公司。”
傅砚的唇角扬起冷笑，“孺子可教。”
半年里，苏棠啃下五份百亿级并购案。
她学会在财报里找口红印（某CFO出轨的证据），在卫星云图里看工厂开工率（某制造业巨头的产能谎言），甚至能通过高管的步数变化，推测董事会的秘密会议（步数骤减时，必有大事发生）。
“下周去香港，”
傅砚将机票拍在她工位，“陈氏集团的酒店帝国，你负责做买方尽职调查。”
“为什么是我？”
她摸着机票上的烫金LOGO，指尖发颤。
“因为你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他倾身替她别好工牌，指腹擦过她耳后，“比如我办公室的绿萝，被你偷偷浇成了热带雨林。”
香港的暴雨夜，苏棠蹲在垃圾桶旁，翻找陈氏高管丢弃的会议记录残页。
雨水混着咖啡渍浸透她的衬衫，却在拼凑出“秘密剥离资产”的关键词时，让她眼底亮起野火。
“苏小姐，这样很不体面。”陈氏财务总监冷笑。
“体面能当饭吃吗？”
她甩了甩湿发，将残页拍在他面前，“不如聊聊，您瑞士银行账户里的九位数存款？”
并购案签约当天，傅砚望着她被雨水泡皱的报表，忽然脱下西装披在她肩上：“以后带把伞。”
她望着他白衬衫下露出的锁骨，想起昨夜他在电话里说的“别怕，我在”，耳尖忽然发烫：“傅总这是在关心我？”
“不，”
他挑眉，指尖擦过她唇角的雨水，“是在关心我的投资——毕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胸前的工牌，“我的实习生，要成为最锋利的刀。”
半年后，她的实习报告被评为“傅氏十年最佳”。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傅砚堵住她，雪松香水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
“因为我够拼？”
“因为你敢在我的咖啡里加跳跳糖。”
他忽然轻笑，指腹着她腕间“这种不要命的疯劲，很像当年的我。”
苏棠望着他眼底的光，明白这半年的魔鬼训练，不是刁难，是传承。
她摸出西装内袋的薄荷糖，包装纸上多了行新字：“恭喜毕业，乖乖女。”
“傅总，”
她仰头看他，“下一份任务是什么？”
“任务？”
他忽然弯腰，鼻尖蹭过她的，“是和我去便利店——”
他晃了晃手里的汽水，“庆祝你正式成为傅氏的猎手。”
夜风卷着茉莉花香扑来，苏棠跟着他走进霓虹渐熄的街道。
她的工牌在胸前轻晃，上面的照片还是初来乍到时的青涩模样，而此刻的她，己经能在金融丛林里，稳稳握住自己的刀。
有些成长，从来不是温柔的浇灌，而是狼性的传承。
就像傅砚办公桌上的绿萝，看似柔弱，却在她的照料下，长出了攀援天际的野心。
正如她，在他的磨砺中，终于长出了能与他并肩的、锋利的羽翼。
第二日，当听说苏棠拿到傅氏集团十年优秀实习生的时候，林曼曼通过父亲的关系，拿到了进入傅氏集团的员工卡，说要来找苏棠带她去庆祝。
林曼曼到傅氏的时候，己经过了下班点很久，苏棠依旧在加班。
林曼曼看见苏棠睡眼惺忪的模样，拉她去隔壁的茶水间边给她泡咖啡边说道：“苏棠！今晚带你去酒吧开眼！”
林曼曼的大嗓门震得茶水间咖啡机都在晃，她晃着手机里的牛郎店宣传图，“新开业的场子，据说头牌会弹竖琴——”
“又去找牛郎？”傅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瓷杯搁在吧台上发出清响。
苏棠转身时，看见他领带松了两指，眼神冰冷得审视着她。
“傅总听错了吧？”
她攥紧林曼曼的手机，屏幕上的牛郎照片刺得她眼眶发烫，
“我们说的是...找刘浪哥哥，技术部新入职的那个程序员。”
苏棠不会忘记她第一天入职的时候傅砚对她的警告。
“哦？”
傅砚挑眉，指尖敲了敲她工牌，“技术部刘浪的工牌我记得是2317号——”
他忽然倾身，雪松香水混着咖啡香漫过来，“而这家牛郎店的头牌编号，恰好也是2317。”
林曼曼的咳嗽声打破尴尬。
苏棠望着他咖啡杯里的榛子碎，想起今早替他磨咖啡豆时，故意多撒的那把，此刻碎粒浮在表面，像极了她此刻慌乱的心跳。
“傅总还关心这种事？”她梗着脖子反驳。
“毕竟要对员工的安全负责。”
傅砚首起身，将份文件塞进她怀里，“泰国皇室基金的并购案，今晚加班。”
“傅总这是在公报私仇！”
“不。”
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是在告诉你”
指腹划过她耳垂，“真正的猎手，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牛郎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