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拆开烫金信封时,一枚珍珠母贝镶嵌的请柬滑落出来,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楚潇潇 & 陈凯 诚邀您见证我们的爱情”*
日期就在下个月十五号,地点是楚家老宅的玫瑰园。
“陈医生终于修成正果了?”江景年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我还以为楚潇潇这辈子都不会嫁人。”
时锦用手肘轻戳他胸口“人家追了她五年,手术台上救过她的命。”她着请柬边缘,笑道,“潇潇说婚礼要办在我们小时候偷摘玫瑰的地方。”
江景年挑眉“她让你当伴娘?”
“嗯。”时锦点头,“还特意叮嘱——”
“——让我当伴郎。”江景年接过话,笑得意味深长,“陈凯昨天就打电话了,说如果我不答应,他就把当年我胃出血的糗照发到公司群里。”
时锦噗嗤笑出声“那你穿什么?该不会真要按潇潇的恶趣味,穿粉色西装吧?”
江景年捏了捏她的腰“放心,我让设计师准备了更‘惊喜’的。”
婚礼前一天,时锦和楚潇潇躺在她的床上,像小时候那样挤在一起说悄悄话。
“真没想到,最后是我先结婚。”楚潇潇晃着脚丫,婚纱裙摆铺了满床,“你和江景年都订婚多久了,怎么还没动静?”
时锦捏了颗葡萄塞她嘴里“忙啊,沐氏的案子刚结束,董事会又闹了一通……”
“少来!”楚潇潇翻身压住她,“你就是怕。”
怕什么?时锦没回答,但心跳漏了一拍。
怕重蹈父母的覆辙?怕自己配不上江太太的身份?还是怕……
窗外,月光洒在玫瑰园里,像铺了一层碎银。
翌日
正午的阳光穿透玻璃花房,宾客们注视着楚潇潇挽着楚父的手臂走来。时锦站在花架下,一袭雾霾蓝的伴娘裙,发间别着楚潇潇硬要给她戴的珍珠发卡。
转身为新娘整理头纱时,她瞥见江景年站在伴郎的位置——黑色西装,银灰色领带,胸口别着和她裙子同色的方巾。
而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她。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陈凯颤抖着给楚潇潇戴戒指时,全场哄笑。这位素来冷静的外科医生,此刻手抖得像第一次拿手术刀。
“紧张?”江景年低声问。
陈凯苦笑“比做开颅手术还难。”
抛捧花环节,楚潇潇却径首走到时锦面前。
“按规矩该抛的,”她狡黠地眨眨眼,“但我偏要亲手给你。”
捧花落入怀中的瞬间,宾客席爆发出善意的起哄。时锦耳根发烫,却看见江母笑着冲她举杯。
更可怕的是——
“江总什么时候办喜事啊?”某位董事夫人高声问。
“就是!订婚都半年了!”
“我看下个月就挺好!”
江景年从容地走到时锦身边,接过司仪的话筒“具体日期……”他故意拖长音调,目光灼灼地看着时锦,“得看时总监什么时候批我婚假。”
全场大笑中,时锦红着脸掐他手臂,却被他趁机十指相扣。
晚宴结束后,时锦独自站在玫瑰园里透气。高跟鞋早就踢到一边,赤脚踩在带着露水的草地上。
“累坏了吧?”江景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拎着她的鞋。
她摇头,看着远处喧闹的宾客“就是觉得……好不真实。”
父母沉冤得雪,仇人伏法,好友出嫁。
而她,竟然真的要嫁给眼前这个人。
江景年忽然单膝跪地,握住她沾着草屑的脚踝,替她穿上高跟鞋“时锦。”
“嗯?”
“我们结婚吧。”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月光下,他仰头看她,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认真“不是下个月,不是明年——就现在。”
时锦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好。”
远处,楚潇潇的欢笑声随风飘来。而玫瑰园深处,一枚迟到的求婚戒指,终于找到了它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