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锦被一阵窸窣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身侧的床铺己经空了,只有枕头上放着一张烫金卡片。
“穿白色那条裙子,九点有人来接你。——年”
她拿起卡片,指尖轻轻着上面凌厉的字迹。自从扳倒沐瑾后,江景年己经连续三天神神秘秘早出晚归,问她也不说,只意味深长地笑。
时锦拉开衣柜,发现最里面挂着她从未见过的一条白色连衣裙——复古方领,腰线收得恰到好处,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珍珠。
这完全是她少女时期梦想的款式
上午九点整,黑色迈巴赫准时停在别墅门前。
时锦拉开车门,却看到后座放着一个眼熟的旧饼干盒——那是她十三岁前用来装宝贝的铁盒,父母去世后就不知所踪。
她手指发抖地打开盒子,里面竟整整齐齐码着她童年最珍视的东西:
- 小学手工课上做的歪歪扭扭的陶土杯子
- 和父母在海边的合影(原本被撕碎的那张)
- 父亲用钢笔写的生日贺卡(“给我们的小公主”)
最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第一站,你小时候最爱的地方。”
时锦的眼泪砸在泛黄的贺卡上。
车停在了帝都老城区的“春风小学”门口。
这所拥有百年历史的小学,承载着她最无忧无虑的六年时光。
校门口,白发苍苍的门卫笑着递给她一把钥匙“时丫头?你男朋友把整个操场都包下来啦!”
操场边的梧桐树下,立着一块巨大的画板。掀开绒布,竟是一幅根据老照片复原的全家福油画——年轻的时父时母牵着穿校服的小时锦,背景正是这棵梧桐树。
画框下方刻着一行字:“你失去的,我都会帮你找回来。”
时锦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哭出声。
第二站是早己拆迁的老街区。
车停在新建的购物中心前,司机递给她一部老式翻盖手机。刚开机就跳出一条视频——
镜头里是年轻时的时父,举着冰淇淋对她笑“小锦生日快乐!爸爸偷偷多给你加了两颗草莓……”
这是她十岁生日那天的家庭录像,原本以为永远遗失在拆迁废墟里了。
视频最后突然切入江景年的声音“往前走五十米,右转。”
她跌跌撞撞跑到指定地点,发现是家新开的冰淇淋店。柜台小姐姐笑着递给她一支点缀着两颗草莓的甜筒“时小姐?您先生预订了二十年后的同款。”
当车最终停在郊外一栋熟悉的老别墅前时,时锦彻底站不稳了。
这是她出生那年父亲亲手设计的家,父母去世后被债主拍卖,如今竟被修葺得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连门廊下那个燕子窝都完美复刻。
推开雕花铁门,庭院里铺满她最爱的白玫瑰。每走一步,两侧的投影仪就亮起一段全息影像:
- 五岁的她坐在父亲肩头摘枇杷
- 母亲在厨房教她揉面团时蹭到鼻尖的面粉
- 全家窝在沙发上看春晚时炸开的烟花
所有她以为永远失去的记忆,此刻鲜活地环绕着她。
客厅中央,江景年穿着她父亲常穿的那种灰色毛衣,正在笨拙地往蛋糕上插蜡烛。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时不小心抹了满脸奶油,凌厉的眉眼瞬间变得柔软可笑。
“你爸的食谱太难了。”他指着桌上焦黑的饼干,“我烤废了六炉才成功这一块。”
时锦看着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手忙脚乱地擦着奶油,突然泣不成声。
江景年慌了神,沾着面粉的手想抱她又不敢“是不是…不喜欢这些?我可以…”
“你怎么找到的?”她揪住他的衣领,眼泪浸湿他胸前的毛衣,“那张全家福明明被撕碎了…”
他轻轻吻掉她的泪珠“我雇了三位文物修复专家,把你们家相册的残片拼了两个月。”
暮色降临时,江景年带她来到二楼儿童房。
推开门,时锦呼吸一滞——
房间里堆满未拆封的礼物盒,从14岁到27岁,整整齐齐贴着年份标签。
“你叔叔没告诉过你吧?”江景年从背后环住她,“你父母出事前,早就准备好了你成年前的所有生日礼物。”
他牵着她一个个拆开:
- 十西岁是一条芭蕾舞裙(她放弃的爱好)
- 十八岁是定制钢笔(刻着她被录取的大学名)
- 二十二岁是房产证(正好是她现在公寓那栋)
最后一个盒子是空的,只放着一枚钻戒。
江景年单膝跪在洒满月光的地板上,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二十七岁的礼物我来补——时锦,你愿意让我陪你拆以后所有的生日礼物吗?”
时锦在泪眼朦胧中点头时,整面墙突然亮起——那是江景年秘密联系到的、父母生前所有亲友录制的祝福视频。
视频最后,年轻的时父时母抱着婴儿时期的她,对着镜头微笑:
“希望我们的小锦,永远被世界温柔以待。”
窗外,夜空中突然绽放出“Marry Me”的烟花,照亮了时锦手上那枚传承自江母的祖传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