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二人身着影卫制服,他们的到来,在人群中极为惹眼。
刚踏入朝歌学院,还没有走出五十米,就被一群人,像是看猴子似的,给围了个通透。
“影卫的,来书院干什么。”
“影卫都是一帮子武夫,真是有辱斯文。”
“...”
林奕皱眉,‘这些个酸腐...’
心里暗骂,却无可奈何,自己是来有求于人,不敢将事情给闹大。
看了眼身旁的梅映雪,林奕眼神一亮,这工具人在此,不用真是白瞎了啊。
梅映雪看着林奕贱兮兮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又要搞事情了。
果不其然,林奕清了清嗓子,大喊道:“诸位书院才子有礼了,在我身旁这位是梅家大小姐,梅映雪小姐。”
“如果各位对梅映雪这三个字没有太大印象,想来【青玉案】总听过吧?‘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没错,就是我们梅小姐所作,当晚有木清白公子见证。”
“什么,这就是才女梅映雪?”
“能做出【青玉案】此等诗词,定是大才啊。”
“可惜了,如此才华却去做了影卫。”
“...”
各种议论纷纷,林奕却听得越来越不对劲儿,赶紧打断道:
“抱歉各位,我们今日是受木清白公子之邀,共赏诗词,不知木清白公子之处,何去?”
经过一番折腾,二人总算是来到了一处单独的小院子。
木清白不愧是亚圣副院长的孙子,竟然独享一座小院。
书院所谓的学子,真的是只有少数如郭淮这种真才子,绝大部分都是附庸风雅之辈,像是孔乙己脱不掉的长衫,又酸又臭。
梅映雪白了他一眼,林奕讪讪一笑。
被迫营业,当了一把工具人,让她稍有不爽。
但林奕才不管,梅映雪这娘们儿,在这种事情上,还是非常开明的。
林奕上前敲门,一会儿一个书童打开了房门。
稍后关上门进去了,只是片刻,门再次被打开,木子清那帅气的书生意气面容,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兴奋的打开大门,先是非常礼貌的给梅映雪打了个招呼,随后拉起林奕就往院子里走去。
边走边说,“林公子,清白真是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快快,请到我书房一聚。狗剩,狗剩子,快,快将我的好茶拿出来,今日好好招待一下林兄。”
梅映雪看着被拉走的林奕,有些木然。
我是谁,我在哪里?
原来小丑是自己。
那我走?
林奕也有些懵逼,这木清白怎么和表现出来的性格不像啊?
这么热情?
难道...
林奕心里打了个寒颤。
还有,你堂堂亚圣之孙,你书童叫什么狗剩子?
你确定不是逗我的?
三人围炉而坐,梅映雪有些抱怨的看着二人。
今日,她才是真正打酱油的那个工具人。
林奕则是眼神古怪的看着木清白,怕他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木清白给两人递上茶水,道“勿怪勿怪,梅小姐,林兄,清白没想到二人竟有空来找我,一时激动,失态了,失态了。”
“木兄,今日冒昧前来,确实唐突,近日我被一件事所困扰,想要确认一些事情,希望木兄帮忙一二。”
“林兄言重了,那一日梅府诗会,林兄之言,解开了我多年之困顿。如此大恩,还未感谢,些许小事,无足道哉。”
“对了,林兄也看见了吧,如今书院门口的劝学诗,也换成了林兄所著之‘天行健’。”
“打住,木兄,都说了,那是梅小姐所著,与我毫不相干啊。”
“哦哦,是是是,是清白喝多了,胡言乱语。呵呵...”
梅映雪看着唱双簧的二人,眉头冒起黑线,感觉有被冒犯到。
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才喝了一口茶,你给我说你喝多了??
想发火,还是算了,这毕竟是在朝歌书院,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些形象。
“不知林兄,需要清白如何帮你?”
林奕沉默片刻,道:“朝歌书院有一学子,名郭淮,字律之,是景和三十年举人,中举之时,才一十六岁。”
“不知,确有此事?”
木清白放下茶壶,捻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此人与我年纪相仿,我有些印象,当年还引起了书院的轰动,我爷爷都夸其聪慧,有宰府之姿。”
“你不说起此人,我都有些忘了,只是刚中举不久,就再也没有了消息,据说是匪盗入城,为夺取财产,满门被杀害了,实在是可惜。”
“林兄,你为何突然问起此事?是抓住杀人凶手了吗?”
林奕和梅映雪二人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许凝重。
看来,郭淮之事,是真的了。
“对了,他是不是在书院还拜有一名师?”
“嗯,其老师是一位五阶君子境大儒,但是...”
木清白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木兄不方便说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方便说,他老师名叫李明儒,是五阶君子境大儒,在登天路己经走出了五千里,即将六千里果成。踏入六千里,成就六阶,指日可待。”
“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他登天路,塌了,修为全废了。”
林奕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他眉头微皱,
“木兄,我对你们这个体系的修炼方式不熟悉,请教一下,什么情况下,那个什么登天路才会,塌掉?”
“既然林兄询问,我就多说几句吧。读书人的境界划分和你们武者还有很大的区别,你们修魂炼体,我们却是修书生意气,走登天路。”
“所谓的登天路其实也就是西阶五阶和六阶的不同。你们武者有前三阶的说法,对于我们来说,前三阶是一个笼统的概念,我们在开慧心之后,只修魂,读书,产生书生意气。意气与魂结合,可以初步引动天地元气,有点类似于‘言出法随’的味道,但作用较小就是了。”
“三阶魂与书生意气圆满之后,交织孕育于丹田,开辟登天路。登天路,说透彻一点,就是读书人自己以后要走的路。
第一步,需要明志,在三千里之前,叫做德行之境。当德行与明志一致,并践行,则会孕育开花,踏入西千里,进入君子境。
君子境不断壮大践行自己找到的路走下去,走到终点,会孕育出道果,道果与魂合,则是进入六千里的契机。”
“如果说有什么办法使得读书人的登天路崩塌,我所知,只有两种,一是自爆,但这得到六千里之后才有这种能力。
至于第二种,就是违背了明志之言,行为与志向相悖,则登天路基石被毁。”
“李明儒大儒,既然没有踏入六阶,那就只能有一种可能。”
“行为与明志相悖,坏了登天路基石。”
林奕阴沉着脸,替他说出了答案。
“林兄知道即可,有些事情,因为我身份使然,不好评判,也不敢多说。”
林奕点了点头,“很是感谢木兄解惑。”
“木兄,可还记得,李明儒大儒,是在郭淮受难之前,还是之后,所塌掉?”
木清白将杯中茶饮尽,斩钉截铁道:“后!”
林奕与梅映雪相视一眼,大致理清楚了前因后果。
“那敢问,李明儒大儒,他明志是...”
木清白眉头微皱,林奕也明白,自己问的有点唐突,这种核心问题,可能不会告知自己。
他心里叹了口气,道:“既然不方便说,那就...”
“师之道,教人,育人也。端身正心,解其惑也!”
林奕抬起头,看向木清白,后者也眼神严肃与他对视。
“这就是李明儒大儒的教书育人之道。”
林奕陷入沉思,
“那李明儒大儒他...”
“去年撒手人寰了。”
林奕一怔,心里长叹一声。
二人告别木清白,后者也没有过多挽留。
首到他们消失在视野里,木清白朝着朝歌书院主楼而去。
那里,有木子清亚圣坐镇。
木清白气喘吁吁的打开门,还没等他提问,木子清叹了口气,道:
“唉,当年,是我们朝歌学院,没有护得住他们师生二人,也间接导致了明儒含恨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