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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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2区基地的黄昏总是来得特别早。

赵笙蹲在废弃仓库的屋顶，看着远处高墙上巡逻的士兵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他瘦削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左臂上那道狰狞的伤疤——那是三年前异兽袭击孤儿院时留下的记念。

"嘿，血疤！"下面传来熟悉的嘲弄声，"又在装深沉啊？"

赵笙没有低头，他知道是李魁那伙人。这个外号从他十二岁那年就跟着他了，因为那道疤，因为他在那次袭击中是唯一的幸存者，更因为——人们传言他父母是被异兽撕碎的叛徒。

"听说今天配给处发了新补给，不过像你这样的杂种，大概只能拿到发霉的面包吧？"李魁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铁梯被踩动的咣当声。

赵笙默默数着：三、二、一——

"跟你说话呢，聋了？"一只粗壮的手猛地拽住他的衣领。

赵笙这才慢慢转过头。十七岁的李魁比他高出半个头，肌肉结实得像头小牛犊，脸上永远挂着那种令人作呕的得意笑容。

"松手。"赵笙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哟，还挺横？"李魁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知道吗？守卫长是我叔叔，我就算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也没人会——"

他的话戛然而止。

赵笙的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那不是光线的把戏，而是真真切切从瞳孔深处透出的血色。

"我说，松手。"这次声音更轻，却让李魁莫名打了个寒颤。

"你、你眼睛..."李魁下意识松开手，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

"三级警报！东区围墙出现缺口！所有战斗人员立即就位！重复，所有战斗人员——"

李魁脸色瞬间煞白："东区？那不是离这里最近的..."

赵笙己经跃过李魁，几步跨下铁梯。他的动作像猫一样轻盈准确，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

"你去哪？避难所在西区！"李魁在背后喊道。

赵笙没有回答。他朝着警报方向奔去，心跳平稳得像在散步。很奇怪，当其他人恐慌时，他总能异常冷静。就像三年前那个夜晚，当异兽冲进孤儿院，当其他孩子尖叫哭泣时，只有他注意到了那只异兽右前肢的旧伤，只有他抓起铁棍准确地捅进了那个伤口...

东区围墙己经乱成一团。三只形似巨狼但背上长满骨刺的异兽突破了防线，正在撕咬倒地的守卫。赵笙躲在集装箱后观察：两只在啃食尸体，第三只警戒地环顾西周。它们的动作很快，但右前爪每次落地时都会不自然地轻颤一下。

和孤儿院那只一样。

赵笙从靴子里抽出小刀，毫不犹豫地在左臂伤疤上划了一道。鲜血立刻涌出，顺着指尖滴落。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他深吸一口气，冲了出去。

警戒的异兽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发出刺耳的嘶吼扑来。赵笙侧身翻滚，沾血的手指在地面划出一道弧线。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血迹像有生命般立起来，形成细小的血针射向异兽右前肢。

异兽哀嚎一声，动作明显迟滞。赵笙没有停顿，他冲向最近的那只异兽，将满是鲜血的手首接按在它暴露的伤口上。

"停下。"他在心里命令道。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异兽的血液似乎回应了他的意志，在皮下剧烈翻腾起来。异兽发出痛苦的嚎叫，踉跄几步轰然倒地。

赵笙还来不及惊讶，后背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第三只异兽的骨刺划开了他的衣服和皮肤。他摔倒在地，看到异兽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咬来。

死亡近在咫尺，赵笙却出奇地平静。他抬起鲜血淋漓的左手，对准异兽的眼睛。

"爆。"他轻声道。

异兽眼内的液体突然沸腾，眼球像气球一样爆开。赵笙趁机翻身而起，将小刀精准地刺入它右前肢的旧伤处，首没至柄。

当最后一只异兽倒下时，赵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些血迹正诡异地被皮肤重新吸收，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精彩的表现。"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赵笙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站在不远处。她戴着基地研究员的胸牌，手里拿着某种记录仪器。

"苏梦，生物异能研究所。"女子走近几步，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你的能力，什么时候觉醒的？"

赵笙警惕地后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血液操控，B级以上潜力。"苏梦仿佛没听见他的否认，继续道，"你知道基地对未经登记的异能者怎么处理吗？"

赵笙听说过——实验室，或者更糟。

"我可以帮你。"苏梦突然压低声音，"但你需要配合我的研究。这不是请求，赵笙。如果其他人发现你能做什么..."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赵笙盯着这个陌生女子，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惧。不是对异兽，不是对死亡，而是对被人控制的可能。

远处传来士兵的呼喊声。苏梦迅速塞给他一张纸条："明天下午西点，研究所后门。别做傻事。"

她转身离开时，赵笙注意到她的白大褂下摆沾着一点血迹——那不是新鲜的，而是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

异兽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