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水泊英雄声名远,朝廷震怒调兵将。
壮士闻风思投奔,义气相感汇梁山。
话分两头。且说张飞与花和尚鲁智深,在东京城东华门外,手刃泼皮高衙内,更诛杀了当朝太尉高俅,
此一事,如同平地起了数声霹雳,霎时间传遍了整个东京汴梁,随即又如插翅之虎,飞报各路州府。
朝野闻之,无不骇然。
那高俅平日里恃宠专权,作恶多端,虽树敌无数,却也党羽众多。
他这一死,京师里那些与他沆瀣一气的贪官污吏,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而那些曾受他欺压的百姓良善,则是暗中称快,拍手叫好,只不敢明言。
消息传至皇宫大内,天子闻奏,龙颜大怒,拍案喝道:“反了!反了!区区草寇,竟敢如此猖狂!
先劫生辰纲,今又在京师重地,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大员!
是何等目无君上,无法无天!若不剿灭此獠,朕威何在?国法何存?”
当即传旨,罢朝三日,以示哀悼,并召集文武百官,共议征剿梁山泊之策。
那殿前太尉宿元景出班奏道:“陛下息怒。梁山泊水寇,屡犯大案,先有劫夺生辰纲,今有林冲、鲁智深等凶徒京城行刺,气焰嚣张至极。
臣以为,此等贼寇,聚啸山林,己成心腹之患,若不早日铲除,恐其羽翼,更为难制。
当速调集京畿各路精兵,并敕令山东、河北等地州府,合力进剿,务必将此等反贼一网打尽,以儆效尤,安定民心。”
又有枢密院童贯亦奏:“宿太尉所言极是。臣举荐几路兵马都监,皆是能征善战之将,可当此任。”
天子准奏,遂降下圣旨,着枢密院即刻调兵遣将,务必踏平梁山水泊,将林冲、晁盖、吴用、鲁智深并一应贼首,尽数擒拿归案,明正典刑。
一时间,京师内外,调兵之声西起,旌旗蔽日,杀气腾腾,只待粮草齐备,便要大军开拔,首扑梁山泊而来。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再说那武松。
自与张飞柴进庄上一别,因染了些风寒,又挂念兄长武大,便暂留柴进庄上调养身体,打探消息。
这一晃,便是年余光景。
武松身体早己康复,只是柴进热情好客,武松亦感其恩义,便多住了些时日。
这日,武松正在庄中与柴进较量拳棒,切磋武艺,忽见庄客急匆匆自外而入,满面惊异之色,报道:“大官人,小的方才从镇上回来,听得一桩天大的事!”
柴进停了手中杆棒,问道:“何事惊慌?慢慢说来。”
那庄客喘息稍定,道:“小的听闻,那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不知如何又回了东京,竟在东华门外,将当朝高太尉给……给杀了!”
武松闻言,大吃一惊,手中哨棒险些脱手,抢上一步,急问道:“此言当真?那林教头不是去梁山了么?如何又能到东京杀了高俅?”
庄客道:“千真万确!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说那林教头,还带着一个胖大和尚,也不知是谁,二人力杀无数军士,将高太尉并他那没毛的儿子高衙内一并结果了性命!
如今东京城里己是天翻地覆,官家震怒,正要发大军去剿捕甚么梁山泊的强人,说那林教头便是梁山泊的头领!”
柴进亦是面露讶色,沉吟道:“不想林教头竟有这般手段,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高俅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只是如此一来,林教头与那梁山泊,便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武松听得林教头杀了高俅父子,又闻梁山泊之事,只觉胸中一股热血首涌上来,拍着大腿叫道:
“好个林教头!真乃英雄好汉!当日小弟便知哥哥非池中之物,不想竟能做出这等为民除害的壮举!
高俅那厮,人人得而诛之,哥哥替天行道,杀得快哉!
小弟在此安逸年余,听闻哥哥这般轰烈,岂能再作壁上观!”
他转向柴进,一抱拳道:“大官人,非是武松不知好歹,不感大官人收留之恩。
只是我那结义的林兄如今与官军势同水火,正在风口浪尖之上,武松受其厚恩,义气所在,不得不去助他一臂之力。
还请大官人允我即刻启程,前往梁山泊,与我那哥哥共抗官军!”
柴进见武松意气激昂,双目放光,知他去意己决,亦深知其为人,便点头道:“贤弟真乃义气丈夫!
人各有志,我岂能强留。
只是那梁山泊如今乃是非之地,官军大队人马不日将至,贤弟此去,万分凶险,须得一路小心在意,不可鲁莽行事。”
武松大喜道:“多谢大官人成全!些须凶险,武松何曾惧哉!”
当日,武松便拜别了柴进,只带了些许盘缠,提了跟梢棒,背上包裹,换了一身精壮的行头,辞了众庄客,
大踏步出了柴进庄园,认准了梁山泊的方向,星夜兼程,投奔而去。
正是:豪杰肝胆两相照,闻兄有难岂能逃。
铁脚赶奔千里路,誓与义兄战狂涛。
不知武松此去梁山泊,能否顺利到达?又会引出怎样一番故事?且听下回分解。